【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两世逃花债(晋江VIP完结) 作者:江静九 文案   有一回玄镜醉酒后问沉奕:   不是说曼珠沙华的香气可以唤起前世的记忆么,为什么沉焰想不起来?   沉奕扶着额头沉吟道:可能我大哥嗅觉不太好……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玄镜,沉焰 ┃ 配角:一众仙僚 ┃ 其它: ☆、一回首,他已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纯仙侠YY文,吼吼吼,绝对是HE 1V1么么哒!!   欢脱无节操无下限,我是亲妈不会虐!!   其实我想说我卖的是蠢不是萌噗哈哈!!   求多多支持么么哒!!   头三章隔日更,然后日更到第十章,3月12日后开始隔日更么么哒!!   喜欢我的话戳一下我的专栏包养我么么哒!!   天分八荒,地划九州,自远古以来,便分为六界,人、仙、魔、妖、鬼、神。神族中较为显赫的家族,莫过于太昊宫的伏羲氏后人以及女娲山的女娲氏后人了。   只是这两家的后人都好清静,便也没有人吃饱了饭敢去打扰他们清修,也是因为这两家的后人实在太过厉害,名声也太过显赫,一出来就是威震四海的,故而也就索性不出来了。既然他们不太出来,也就意味着进去的人也就少了。   四百年前,神魔曾有一场恶战,神族头领乃是天帝的大儿子,六界中阶品最高的水君,主管战事的沉焰君。   ※※※※※※   话说多少年前的某一日,天庭上几位仙友正在津津有味地谈论着什么,仔细一听,似乎是几位老一辈的仙友正在同新一辈的仙友说着有关于天帝他老人家的两个儿子的事情。   其中一位说道:“你们可晓得那位沉焰君,也就是天帝的长子,六界之中最高阶品的水君,主管战事的。”   另一位面露崇敬之色,说道:“大殿下的英明神武无人能及。”说完面色沉了沉,续道:“只是咱们这位大殿下,老朽听说他脾气不太好。”   刚刚的那一位及时修正他道:“嗳,不能说咱们沉焰大殿下脾气不好,只能说,六界之中没人能琢磨透他的脾气,就连沉奕二殿下,亦是无法全盘摸透,总是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又不多话,且还不近人情,倔强的很啊。”随后两手一摊,作无奈状道:“你说这都十五万岁了,都不娶王妃这是个什么说法?”   几位老仙友皆是一阵的叹息。   某新一辈的仙友听得兴起,就把自己不知哪里听来的八卦拿出来,忽然扬声道:“小仙一直听说二殿下沉奕君时常同太昊宫的玄羲帝君在一处,喝酒下棋,谈天说地,这沉奕君十五万岁未娶不足为奇,倒是玄羲帝君已是二十四万岁的高龄,也不见他娶位帝后啊,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   仙群静了静,都做出思考的样子,突然有一位白胡子仙友作惊讶状唏嘘道:“这二位……难不成……难不成……竟是这个缘故!”   仙群又是一阵强烈的唏嘘,   正巧此时,闲散的二殿下慢悠悠地从他们身后的石柱后面转出来,凑到白胡子仙友身后,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听说那日,这位白胡子仙友被沉奕二殿下吓得一头栽在东天门的玉柱上,脑袋上磕了个大包。   哦对了,这位白胡子仙友是天庭上的命格星君。   那几位仙友说的也确实没错,沉焰作为六界阶品最高水君,又是主管战事的,六界之中的战事近十万年来都是沉焰君亲自指挥带领的,曾创下过不败纪录,唯有一场,一场沉焰不小心失手的战役,是在同魔族的一场战役中,沉焰为了封印魔君,却不想冗渊剑威力太大,结果失误失手毁了炼妖壶,导致里面炼到一半的魔啊妖啊鬼啊一类的悉数都吸饱了精华跑路,强大的强大,入魔的入魔,一时间六界发生了大混乱,眼看着就要再次陷入混乱的时候,沉焰君闷声不吭地提着一柄冗渊剑将这些出逃的妖魔鬼怪都尽数处理了,可炼妖壶还是得重新造了,沉焰便自请责罚,天帝就送他下凡去历个劫再回来。   巧不巧那日炼妖壶毁掉的时候,神界就震了震,正好震到正在被天雷劈的玄镜,玄镜没忍住,失手就弄坏了崆峒印,天帝就顺手将她一起送下去历劫,给沉焰做个伴。   果真在凡间两个人真的做了伴,在凡间爱的死去活来,结束的时候难舍难分,沉焰在凡间寿终正寝回到天上闷声不吭的喝了忘川水,可玄镜却要死要活的不肯喝,留了这段记忆。   可结果却是令人神伤,玄镜空守了这么多年,单相思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换得沉焰的一个正眼,况且他在凡间的时候也不是这样闷骚的性子,也不是面瘫,也没有这样不近人情。每次想到这里,玄镜就觉得有些神伤。   这位神女玄镜便是太昊宫伏羲氏的后人。   当日,沉奕闲来无事,腾起一朵祥云习惯性地往天东的太昊宫去了。   太昊宫位居天东,里面供着的是伏羲氏的后人,如今是玄羲帝君当家,治理着天东一万二千里的地方,是六界之中为数不多的尊神。   玄羲帝君有两个妹妹,大妹妹玄影马上就要嫁到淮海水君的府上,小妹妹玄镜如今才不过六万多岁,刚历了劫,飞升上神,只是这一个劫数历完回来,让原本活蹦乱跳的玄镜变得忧忧郁郁,成日里没事借借酒,消消愁,结果把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弄得愁更愁。   沉奕御风而至,一朵祥云停在太昊宫门口,施施然整整衣服往里走去。   太昊宫不算威严,但是仙气极浓,整座宫殿都好像沉在仙气里一样,浮在白雾上若隐若现,是除去天宫和女娲山最具仙气的地方了。   沉奕所到之处都无人阻挡,他便轻车熟路地转到了正殿。   殿内白衣青年随意在发尾处将头发绑了绑,一张英俊的脸上未带什么威严,正在殿中的香炉里捣鼓着什么,将里面的香末舀出来,再倒进去,委实让人有些莫名,沉奕走上前去,挑眉道:“我说玄羲啊,你们太昊宫连个梳头的人都没了?你这个样子像个帝君的样子?”   玄羲帝君停下手上的动作,默默抬眼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帝君该是什么样子?”   沉奕语塞,刚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四周环顾一番,却见四下无人,便问道:“对了,玄镜呢?”   玄羲低头继续捣鼓着香炉里的香末,随口道:“她在院子里喝酒。”   院里紫藤花开的正盛,风一阵过,倒像是在下一场紫雨,亭中白衣的女子眼神略有些涣散,一手支着下颌,脸颊有些微红,好像是醉了,嘴角扬着的一个弧度给她添了丝若有若无的妩媚。   沉奕行了过去,看着她。   玄镜侧眸看着沉奕,迟钝的开口道,沉奕?   “嗯,看来还不算醉的严重,还知道我是谁。”沉奕在她对面坐下,手支着下颌静静地看着她。   玄镜痴痴地笑了笑,轻轻眨了眨眼,带着长睫毛微微抖动了两下,又开口道:“对了,沉奕,你说,曼珠沙华的香气不是让人能想起前世的记忆么,怎么沉焰想不起来?”   良久,伴着一阵风带起的紫藤花瓣如雨降下,四周静的出奇。   沉奕伸手为玄镜拂去发丝上落着的一片紫藤花瓣,凝神看了她半晌,略沉吟道,我大哥可能嗅觉不太好。   其实沉奕一向以为玄镜酒品应该挺好,但是没想到,就在他以为玄镜趴在桌上睡过去以后,化了条毯子出来想替她盖上的时候,玄镜突然惊醒,拍着桌子砰砰砰道:“沉奕你说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了!”砰砰砰。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哭得抽抽噎噎死死揪着他的袖子当手绢擦,沉奕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默默地抽出手臂,拍了拍她的头,蔼声安慰道:“玄镜乖啊,我大哥他是喝了忘川水,而你没喝,但其实按我说,你要是现在喝也不迟来着……”话未毕,被玄镜恶狠狠地瞪了回去,沉奕只好悻悻地闭嘴,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不说话。   饶是如此,玄镜依旧闷闷不乐,只要一提到沉焰她就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纵然很多人都劝过她要放得开一点,不要拘泥于小节。   但玄镜以为,这并非小节,感情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小节。   况且她也不是那种盲目的只看中了沉焰大殿下的身份和外貌以及能力的狂热追随者,玄镜私心以为那些将沉焰当春闺梦里人的小仙娥太肤浅,思想和感情都不够深刻,怎么能同她相较,她是四百年前同沉焰在凡间有过一段情|事的人,倾注了真心的,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玄镜不胜酒力,终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头枕在自己露出白皙皮肤的半截手臂上。   沉奕坐在案前,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兀自感慨道:“还是拂华酿的美人醉最好。”果真面前的确是美人醉了。   沉奕默默地回想了一下从前的玄镜是何种的性格,且不说她一向是散漫惯了,敢爱敢恨却是最得意的性格,他记得玄镜从来是没什么脾气的,但只要是一有脾气,手里的太素剑是不见血不回鞘的。   只是,这样洒脱的性格,终究是添上了一笔别的,好比说忧郁,发愁。   沉奕叹了一口气,从前的你爱谈天爱笑,可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只能叹命格没有将命格写好,不小心简写了一段。   后来,沉奕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一旦坠入情网,那就是不可理喻的,而且都是喝了酒之后不可理喻。 ☆、再回首,佳人依旧   玄影出嫁的那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玄镜特地没有同送嫁的队伍一起走。   她先迎亲队伍一步到了淮水,腾起一朵祥云从山头后面悠悠地转出来,在水边站定,垫脚探头向水中张望——阳光太刺眼,照得淮水波光粼粼,配合起上头那仙气缭绕的轻烟,倒也不失为一个奇景。   玄镜望着这平静的水面有些失望,蹲下身托腮喃喃道:“那个斐清不是爱我姐夫爱的死去活来么,今天他大喜怎么可能不出来捣乱。”   玄镜手放在嘴边,高声道:“喂!那个什么斐清!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我要去参加姐姐姐夫的婚宴了!”   才一句话的时间,她便听到有轻微的隆隆声,她随即应声站起身,见淮水中间出了小漩涡,仿佛平静的水面缺了一个小口子,然后哗啦啦地一圈圈扩大,最后竟扬起了几丈高的海子,巨浪毫不留情地朝她这里打过来,玄镜腾空而起,飞身向后,反手就祭出了太素剑,金光一闪,玄镜反手一剑挥过去,巨浪便被她切成两瓣往两边散去,拍打在岸边山壁上,水花四散飞溅。   刚刚那个几丈高的海子上隐出一个人形来,正是那斐清姑娘,眉清那个目秀,是个难得的美人,身上一袭紫纱裙未着滴水,长发及腰,手提宝剑凛然地看着玄镜,语气清冷道:“你找打!”   半空中持剑的白衣女子嘴角淡淡扬起一个笑,却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美人就手下留情,一脚蹬在崖壁上借力就往斐清那里飞身过去,方才她不过话语一激,这个斐清就出来了,她若是不赶在迎亲队伍到淮水之前打完架,这件事就得闹大了。   诚然,也不是要解决了斐清,不过就是打的她没法去婚宴上捣乱便是了。   斐清是淮水中的水神,玄镜叫阵又正好处于淮水,因此斐清打起架来就显得格外得心应手,翻手是一个巨浪,覆手又是一个,毫不留情地往玄镜身上打去。   玄镜觉得自己有些轻敌了,光是对付这些环绕着她的巨浪就够她忙的了,熟不知斐清就是等着她被巨浪缠地慌了手脚才好真正出手,一举将她拿下。   玄镜一开始还想着不能让水浸湿了衣衫,现在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身上白衫已经尽数湿透,连同一头乌发都湿的贴在了身上,她紧咬着下唇,一脸的认真,手上挥着太素剑左劈右砍将十几道巨浪化为无形,剑花激起千层浪往斐清那里逼过去,人家却轻轻松松三剑劈开,两道浪往水下去了,最后一道最大的灵巧地打了个圈向玄镜卷过去,玄镜抬剑一挡,脚下连连后退几步,最后一步在云头上用脚尖一勾,稳稳站定,青丝顺着剑激起的大风一阵飘散,玄镜剑锋一转,挡住了斐清逼过来的长剑,喘着气道:“呼——还好挡住了。”   只见十几个海子中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打的难舍难分,玄镜本占下风,不过拖入持久战之后,倒让她占了上风。只是这一进入持久战,玄镜就不太乐意了,过一会儿迎亲队伍就要到了,得速战速决才是。   玄镜一个翻身让开一个空档,用仙气护体,念起了剑诀,还没念完,不远处长蛇一般的浪花便来势汹汹激了过来,灵活而又迅猛,玄镜以为又是斐清的手笔,正要出剑去反击,可她却看到这个水蛇一般灵活的浪头往斐清身上打去。   玄镜愣了愣,剑诀都忘了念,就看到斐清被快速逼来的浪头一卷,连出手都来不及,直接被卷起来丢进了淮水里,她掉进水里的时候连个浪花都没激起来。   玄镜腾在半空中看着又恢复了平静的水面愣是没敢相信斐清就这么被干掉了?难不成是自己刚刚念错了咒给调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浪头?   “我勒个去,她刚刚下去的时候连吱都没来得及吱一声啊。”玄镜居高临下看着水面,结果差点一个趔趄自己也跌进去,幸而身体不知被谁的仙气稳了稳,才不至于摔下去。   “玄镜,你还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   玄镜扭头一看,却是沉奕二殿下正乐呵呵地站在岸边叫她,她站得高看得远,果真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了。   她便施了个术把衣服头发弄干,往沉奕身边去了。   “刚刚那个浪头不会是你弄的吧?”玄镜收了剑问道。   沉奕摆摆手道:“怎么可能是我,是我大哥啦。”   玄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摸了摸鼻子诺诺道:“沉……沉焰啊,他啊……他干嘛要帮我啊。”   其实她觉得自己刚刚就应该想到了,能叫得动这么大一个海子的神除了六界中最高阶品的水君沉焰君还能有谁。   沉奕拧眉思考了一番,不确定道:“他刚刚路过,是觉得你们打这么久浪费时间,就顺手送了那个谁来着……那个谁一程。”   玄镜平静地哦了一声,提到沉焰,她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就顷刻间被打破了,虽然面上没什么起伏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她没想过沉焰会来帮她,也没想过帮她的原因,自然也就不会多心的想到他来帮自己会不会是因为她是玄镜而不是别的。   “那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沉奕瞥了她一眼,颇嫌弃道:“你忘了我也收了帖子了么,况且,淮水水君是在我大哥手下的,他作为六界水君,自然也要来。”   当婚宴在淮水下哄闹了一天,玄镜却始终心不在焉,小心的东张西望了一番,陌陌挨过去问她道:“殿下是不是在找沉焰大殿下?”   玄镜一直当陌陌是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来说,她都能最先一步看出自家公主殿下的心思,然后准确无误地戳中重点,比如说现在,她就一语中的,纵然玄镜不太想承认,可她的确在找沉焰的身影,自刚刚开席之后,她进来之时,沉焰君着一身黑色衣袍就只在偏门那里惊鸿一瞥一闪而过,玄镜一向是晓得沉焰不太喜欢人多,今日肯赏脸来参加一下已经是淮水水君府蓬荜生辉了,更何况是要沉焰留下来和仙僚把酒言欢。   沉焰做不到啊。   酒过三巡,玄镜已经被灌酒灌的吃不消了,饶是最近喝美人醉练出了些许酒量,可这淮水的酒太烈,她有些撑不住,支了个招让人都挪去给沉奕灌酒,自己摇摇晃晃地起身朝陌陌吩咐道:“陌陌,我出去醒个酒。”   淮水水君的府上最好看的就是他的园子,司凉水君晓得玄影喜欢睡莲,就往园子里种满了睡莲,睡莲比荷花雅洁,池塘里水面上红花艳艳,绿叶田田,阵阵微风袭来,带起一片清香,整片圆子宁静而安详,一池碧水微动涟漪。   水中央有个四角亭,玄镜从木桥上行过去,所到之处仿佛着了仙气,睡莲如同从梦中醒来,缓缓地抬起秀美的花柄,慢慢地绽开花瓣,纤尘不染地静卧在碧水之上。   她拂了拂衣袖,案几上便划出一架古琴,便是伏羲琴。   玄镜试着拨了几个音,她从未在太昊宫外弹奏过,修长的指尖勾过一根弦,带起一圈光晕,琴声从低沉到悠扬,如同秋潭水落,又如同皎月没有杂云遮蔽,流转舒缓。   伏羲琴能净化万物之灵,只不过这个园子里便已经白气缭绕,才刚刚醒过来的睡莲便又悠悠地合起花瓣继续沉睡下去,连空气好像都沉静了。   其实玄镜只有在弹琴的时候是最投入的,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多年之后,沉奕曾问过沉焰,是什么时候开始记住玄镜的。   他转着茶杯,垂下黑眸,沉思了片刻,道:“那一日夜里,她独自在碧水环绕的四角亭里抚琴。”   沉焰一直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他没法用言语来形容他那一日看到的,其实是仙气环绕的亭子里白衣的女子微微闭目,修长的手指轻轻拨过琴弦,流出一首清幽的古曲。   他负手悄无声息地行过去,站在台阶下,停住脚步。   纵然古曲悠扬,沉焰却也不难从里面听出一些悲怆凄凉之感,他抬眸凝视她的脸,这样姣好的面容,月光洒过她的侧脸,照在她的白纱衣上,浮起粼粼的亮光。   沉焰眯起眼看着这样专注的玄镜,就在刚刚的岸上,听了沉奕的话,他才晓得她是太昊宫的小公主,她现在这样恬静的模样分明同刚刚那样打架拼命的样子判若两人,带一点忧伤,她这个年纪,能忧伤什么?   一曲毕,琴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玄镜轻轻将手覆在琴弦上,琴声便戛然而止,她缓缓地睁眼,眼前那个黑袍子,眼神深幽,面无表情的神君就立在她半丈远的地方。   沉焰是看着玄镜一张原本微微泛红的脸慢慢地褪下红色,然后变得刷白的,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被他收进眼底,却也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正好好弹着琴然后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才感到惊慌。   熟不知,玄镜只是因为眼前人沉焰,而他刚刚一定是站在这儿看了很久了才觉得惊慌。   她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个情形下,她该怎么做开场白?   好在,也不用她做开场白了,沉焰已经开了金口。   他问她:“听沉奕说,你在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男猪脚患有极度严重的情人交流障碍综合症。。【忧郁脸   何谓情人交流障碍综合征?症状如下小剧场:   #论沉焰爱不爱玄镜#   玄镜:嘿,沉焰你爱我么?   沉焰:……   玄镜:哦再见   沉焰:……爱   【多么痛的领悟啊次奥(╯‵□′)╯︵┻━┻ ☆、三回首,讨厌鬼来   这一遭同沉焰面对面,玄镜觉得自己很狼狈,从前她想过很多同沉焰说话的开场白,有温柔的,有活泼的,有稳重的,有悲情的,却没有任何一个是最后派上用场的,因为她从来没有机会同沉焰说上话过,后来她也就慢慢忘了这些自己曾经精心准备过的开场白,今日的相遇在情理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她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沉焰,等她想要努力回忆那些开场白,可也没有一个能回答沉焰这么直接的问题的。   玄镜从来没去找过沉焰,况且她之前也不知道那是沉焰,她想留着是那段感情,沉焰当然也不知道那是她,所以他才按着自己最真实的性子喝了忘川水忘了那段情。她是后来听玄羲说起,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天帝的大儿子沉焰,再后来,沉奕说了他大哥的性子,玄镜就没敢去找沉焰了,主要是她觉得,不过是一个劫数的情事,没必要牵扯到本身,没人规定过在凡间历劫欠下的桃花债要回天以后接着还。   于是她就一直默默地攥着这段情,一个人到了现在。   等到现在沉焰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真的觉得心里有一丝痛,又有那么一丝欣慰。   “我……我就想谢谢你之前帮了我。”玄镜默默将放在伏羲琴上的手收回,施施然起身,半垂头站在那里。   沉焰依旧是不变的神情,淡淡道:“你动作太慢了而已。”   玄镜知道沉焰话少,话少不是问题,可话说的这样让人没法往下接的他也是六界第一人,她哥哥玄羲也话少,可至少还能接得下去,现在她应该回答什么?是谦卑地说“嗯,是我学艺不精了”还是不服气地说“我就是在享受打架的过程,你管得着么”呢?   还有,他刚刚是在嫌弃自己的意思么?   显然,这样的开头是没法让人觉得圆满的。   站在原地像脚下生了根的沉焰君终于动了,一步一顿地往台阶上走去,玄镜看着这个身躯颀长的男子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眼眸深沉,无垠幽深的眼底,薄唇微抿,不带任何喜怒哀乐地脸倒是和他冷漠的眸子相得益彰。   玄镜有点愣神,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沉焰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仅有一步之遥了。   沉焰侧眸看了看案几上的琴,沉声道:“这便是伏羲琴?”然后续道,“唔,不错。”   玄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问的问题都已经自己自问自答了,还要她做什么?   六界之中是个人都知道沉焰喜欢曼珠沙华,唯有他的华禹宫里面有六界最大的曼珠沙华园子。   玄镜一直知道曼珠沙华的香气能唤起人前世的记忆,她曾经幻想过,要是沉焰闻了他自己种的曼珠沙华,是不是就能想起前世同她情缘,可结果是玄镜想多了。   失望中,沉奕给了她一个听似有道理的解释,他说,可能是我大哥闻的太多了,所以麻木了,对曼珠沙华有抗体了。   其实她一直很想见见这曼珠沙华,万八千年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花,不过华禹宫不能乱闯,她也一直没什么好的理由去。   直到玄影的婚宴结束后八十天,玄镜收到沉奕一张帖子,请她去喝自己新酿的酒,听说是要力压女娲山拂华上神的美人醉。   因着沉奕和沉焰同住,玄镜便兴冲冲腾了一朵小彩云带上陌陌往沉奕那里去了,临走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为什么沉奕帖子是发到她手上,而不是自家哥哥玄羲手上,于是她问了问正在看书的玄羲帝君,是否需要和她一同前往。   玄羲帝君将脸前的书移开一些,又移回去,淡淡道:“我不去。”   事实上玄镜觉得玄羲不去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喜欢有人比拂华的酒酿的好而已,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所以干脆不去了。   女娲山上女娲宫里的女娲后人拂华上神是玄镜自出生以来见过最高贵冷艳最漂亮最万能的神仙,总之在玄镜眼里,拂华就是没有任何缺点的,是同她哥哥玄羲最相像的人。但就是因为她太过完美,眼光也就高了,寻常神仙都如不了她的眼,这就导致了从没有一个神仙成功俘获过拂华的芳心。   玄镜也以为寻常的神仙是配不上拂华的,不过纵然一开始的时候人人都敬她,这么些个万年过去,拂华十七万岁了依旧是孑然一身,难保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最终,拂华便成为了寻常神仙家教育女儿要早点嫁人的反面例子,以及不要太有作为的反面教材,否则下场就是熬成老姑娘还嫁不出去。   玄镜觉得这两个人是六界中相似度最高的两个神,可不幸的是,他们谁都不喜欢说实话,这就导致近二十万年来,两个人从没有挑明过心迹,玄镜打从一出生就开始急这两个人的事,急到现在都没个结果,委实急煞人也。   玄镜腾云驾雾的时候,略有点欢快,一路上哼着小曲,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脚下云雾的缝隙间她似乎还看到了凡世的情景。   陌陌在一旁陪着她开心:“殿下很久都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了。”   玄镜其实会掩饰自己的心情,譬如悲伤,譬如心痛,但惟独开心这件事她一直挂在脸上,怎么藏都藏不住。   晃晃悠悠间,玄镜便看到另一朵小彩云追上来同她并驾齐驱,腾在上面的女子她何其熟悉,这不是天后她远房的小侄女雾柳仙子么。   玄镜对这位雾柳实在太过熟悉,从前她老往拂华的女娲宫跑,回回都同玄镜抢东西,玄镜一生气就跟她打架,雾柳也使出吃奶的力气反击,回回都被玄镜打的哭着跑回家。   玄镜觉得雾柳就是被父母教育了不要太有作为的女子中的翘楚,后来,她就真的无所作为,成日里仗着自己仙二代的身份狐假虎威,把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是跟玄镜打完架以后,啊不,应该是,被玄镜打完以后。   所以每每当雾柳的娘亲拉着哭哭啼啼地雾柳找上女娲宫的时候,拂华上神总是闭门不见,传话出来:“既然都打不过人家,还要摆可怜样来理论,这不是丢自己的脸么,要让六界都知道你女儿被狠揍了么?”   然后雾柳她娘拉着雾柳又壮着胆子去了太昊宫找说法,玄羲帝君亦传话出来:“等你女儿有本事赢过本君的三妹,再来讨说法吧。”   最终雾柳她娘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决心让雾柳再也不干动手动脚的事情,一定要做个良家妇女大家闺秀,最终,雾柳不负她妈的嘱托,成为了一个拿得起绣花针,挥得了一手好锅铲,十八般厨艺样样精通的典范,和肩能扛得起水,挥得了一手好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玄镜形成了两个极端化的对比。   其实玄镜每回看到雾柳哭哭啼啼装可怜的时候,都在心里狠狠地觉得,雾柳这个样子简直和莲花仙子那一汪碧池里面开盛的白莲花有的一拼,出淤泥而不染,比清涟更加妖,何其耀眼,何其妖艳。   事实上玄镜一直有个把柄在雾柳手上,无非是某一日玄镜在拂华那里喝酒诉衷肠,结果醉酒误事,把自己喜欢沉焰的事情说了出来,结果给雾柳听去了,玄镜不太好杀人灭口,却也知道雾柳绝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去,因为她也爱慕沉焰来着,按她的智商,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传出去让沉焰晓得的,万一沉焰突然对玄镜有意思了该怎么办,这样不好,不好。   自此之后,玄镜再也没敢在除太昊宫之外的地方喝过酒。   等她回忆完这些事的时候,雾柳已经在旁边用鄙视和高傲的眼神看了她许久了,就等玄镜注意到她了,玄镜私以为,能把这两种眼神结合地这样天衣无缝的,也委实是个人才。   玄镜攒出平生自以为最和善的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蔼道:“雾柳仙子,好久不见,你又来找我打架么?”   玄镜分明看到雾柳那朵小彩云不动声地离开了一些距离,在一段看似相对安全的距离外,雾柳态度高傲:“玄镜,你别以为会打架就了不起了,我并不觉得六界的审美已经急性到认为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女上神会比万能的本仙子出色。”说话期间,她抛出了一个玄镜自以为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媚眼,逼得她干呕了一下。   陌陌拍了拍玄镜的背,安抚道:“殿下您悠着点吐。”   玄镜干笑了两声,问她:“我说,万能的雾柳仙子,是谁给你的这么多自信,我怕你用不完。”   雾柳不买账,对着玄镜冷嘲热讽道:“却也不知道是谁,单相思沉焰君那么久,人家大殿下喝忘川水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忘记那些不该有的人,大殿下一心清修,也就是有些人一直恬不知耻地装可怜一心想要贴上去罢了,不知道羞不羞。”   那一边雾柳正说得开心,这一头的玄镜已经泰然自若地祭出了太素剑当镜子照,一边理着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一边问她:“你说谁恬不知耻装可怜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快进入要欢脱的状态了!   好久没有写过很欢脱的文了,自女道士以后就只有半欢脱了。   我的宗旨是,将暖萌进行到底!【竖拇指痴汉笑   快告诉我我不是在玩单机玩单机玩单机……【重复一万遍 ☆、不回首,看那花海   陌陌默默地觉得今天天庭这里的风吹得略有些妖孽,尤其是在她家殿下祭出太素剑之后,实在是妖风阵阵,看她这个阵仗,今天又是一场恶战啊。   陌陌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死死地抱住玄镜的腰,苦苦地劝阻:“殿下,吃得苦中苦方为神上神,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陌陌求你今天就忍下吧,别动手了,这不是咱的地盘啊!”   玄镜向来有个规矩,太素剑出鞘,非打完架或者见到血,是不会收手的,陌陌也知道自己的劝阻真的是对牛弹琴,玄镜脾气一向都算好的,一般来说从来不生气,但要是一生气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只能拿太素剑说话了,现在陌陌只求她家殿下这么久没同雾柳仙子动手,能手下留情一些,别见血就行了,内心则更希望雾柳仙子这么多年过去,这么多亏吃过以后,打架的本事能长进一些。   可陌陌还是失望了,她惊恐地发现雾柳仙子惊慌之下摆出的接招架势分明是拿锅铲炒菜的架势啊!   白光一闪,玄镜已经快剑砍了过去,却好似逗弄雾柳玩儿一般,每一剑都离砍到她只剩半寸远,活生生地吓出雾柳一身又一身的冷汗,那种感觉自己要死了,可是死又死不掉,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下一刻又要死了的……感觉,实在是惊险呢。   玄镜实在觉得对待这样弱小的对手她还出手这样认真委实是对自己这把太素剑的侮辱,可又觉得要是自己不认真,好像更是一种耻辱,于是出手就更加的快、准、狠,准到每剑都正好离砍到只差半寸,玄镜为这个伟大的招数取了个名字,叫做逗你玩儿。   陌陌私心以为,她家玄镜殿下太调皮了。   陌陌私心又以为,世界上最悲伤的打架,莫过于一出招就分了胜负,而后的所有过招就是为了取悦观众用的,纵然观众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她觉得玄镜此刻虽然一脸的认真,但心里一定在暗暗窃喜并且觉得很痛快。   而她认为,更悲伤的事情则是,这这种情况下,半路上杀进一个火神,以及……他失控的火神车……   玄镜一个剑势没有收住,在她将雾柳打得节节败退,甚至忽略了大老远就御风追自己失控的车而至的火神那几句“借过,借过”之后,愣是一剑劈了那辆迎面而来的火神车。   “轰”的一声巨响,半空中炸开了一朵灿烂而刺眼的红色火花,震得整个天空都抖了抖。   雾柳没及时躲开,被火苗熏的一脸焦黑,连头发都给炸的竖起来了,玄镜好心地拿着太素剑给她当镜子照,还好心地提醒她:“万能的雾柳仙子,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炒菜技术不佳,把灶头弄炸了呢。”雾柳仙子不堪受辱,腾起祥云飞也似得跑了,玄镜没空去搭理她,收了剑就站定。   玄镜这一剑劈了火神车,有利有弊,利在于,她帮了她火神大叔一个忙,止住了这辆疯车,坏处在于,当火神大叔真要向她致谢的时候,陌陌抖着手指着不远处正在冒烟的某处宫殿,惊恐道:“殿下,您快看,那里好像着火了……”   玄镜拧眉侧头一看,果真不远处的宫殿正在冒烟,隐隐泛着火光,随后,火苗窜了出来,放烟花似得在半空中绽放了一下,火神同她站在一处往那里看着,喃喃道:“大约是殿下刚刚劈车的时候,车上的火星不小心飞去了那里,这才着了火。”   玄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他:“可我们既然知道着火了,为何还站在这里?难道不该去救火么?哦对了,那座宫殿,是谁的?”   火神亦若有所思道:“看这方向,应该是沉焰君的华禹宫。”   玄镜差点从云头上跌下去。   因着火神这火不是一般的火,乃是三味真火,不能拿寻常的水去浇灭,于是正当这边三个人踌躇着该从何处求雨的时候,忽然一阵“哗啦啦”的浪涛声自后传来,玄镜转身退让到一边,只见几十个十丈高的浪头就从远处以排山倒海之势气势汹汹地打了过来,目标性十分明确地往失火的华禹宫而去,并且准确无误地一浪又一浪地浇熄了蠢蠢欲动的火,并且在灭完火之后,这些浪头又转眼消失殆尽,只留下依旧冒着一缕轻烟的宫殿,还本还是褐色的宫墙,如今已经变成了炭黑色。   玄镜知道,这又是沉焰的手笔了。   虽然有惊无险,火及时被扑灭了,可最终兜兜转转,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还是传去了天帝他老人家的耳朵里,因为玄镜劈过去的那把火不偏不倚正好烧了沉焰的书房,烧了一桌子地折子,若不是沉焰及时赶到招来十几个海子灭火,大约这一代天帝的所有折子都要付之一炬了。   这一趟上天,玄镜委实上的郁闷,酒没喝到不说,还平白闯了一个祸,纵然沉奕在被急召到天宫开会处理这件事之前找到玄镜宽解她,让她宽心,一定不会有事的,让她坐等他的好消息。玄镜依旧忧心忡忡,其实劈了火神车没什么,烧了一座宫也没什么,烧了几本折子更没什么,大不了重写就是了,关键就是这都同沉焰有关,玄镜担心的是,经过这件事,沉焰会不会就此讨厌她,一看到她就想到她纵火的事情。   对玄镜的这个担忧,陌陌安慰她:“殿下不用担心,沉焰君贵人多忘事,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对殿下耿耿于怀的。”   玄镜听到陌陌这句话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她有点欲哭无泪,要说陌陌这是在安慰她,也的确有安慰的语气在里面,可为什么这话总是听起来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呢?   “陌陌,你这话说的……让我有些……”   “殿下,请不要多想。”   “可你这么说,我没法不多想啊,你这话太令人遐想了。”玄镜皱起眉头反驳,却换来陌陌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玄镜发现几乎所有知道这件事的熟人,都没有把重点放在她烧了华禹宫上,而是都注重于她和沉焰之间的关系,连同她哥哥玄羲听说这件事以后,也只轻飘飘来了一句:“你要勾引沉焰,也不用这样吧。”   玄镜掀了桌子怒吼:“你真是我亲哥么,要不要用勾引这么难听的词啊!”   要说天帝开了个紧急会议处理这件事,可也没有召她前去,玄镜对此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解,再怎么说她也是肇事者,横竖都该让她在场吧,难不成天宫的规矩同太昊宫不一样,审问犯人的时候犯人不需要在场,只需要听候最后的审判连一点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么?   对此陌陌解释道:“殿下,可能是因为殿下身份贵重,天帝又看着玄羲帝君的面子上,烧了华禹宫几本折子事小,伤了与上古神族的和气事大,所以才没有让殿下出席,否则来日传出去名声也不好,今日大约也只是一个形式主义,不痛不痒申诉几句也就过了,殿下不必担心。”   陌陌一番肺腑之言刚刚说完,开完所谓的形式主义的会议的沉奕君连同火神大叔已经迈进了太昊宫的大门。   沉奕腆着一张笑脸到了玄镜面前,眯眯眼笑看有些蔫巴巴的玄镜。   玄镜知道,一旦沉二殿下一张脸笑成这个样子,一定十成九没有好事。   “沉奕,说吧,你父君他老人家想怎么罚我啊?”玄镜有点有气无力。   火神大叔挺身而出,一脸骄傲:“小神在天帝面前据理力争,再三申明是小仙的火神车失控了,殿下才出手相助劈了车,不小心烧到大殿下的华禹宫实属意外。”   “那么你的据理力争到底有没有在天帝那里有理呢?”玄镜抄起手臂斜眼看着火神。   火神一脸骄傲,昂首道:“自然有用,天帝并未因此怪罪殿下。”   玄镜觉得这并不意外,但若是就因此沉奕便要往太昊宫这么浩浩荡荡地来一遭,想必一定不是为了来告诉她你已经无罪释放这么简单。   沉奕点头赞同道:“火神说的没错,我父君是没有怪罪你。”   玄镜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紧紧地看着沉奕,等待着他的后续。   只见沉奕停了停,顿了顿,续道:“可是我大哥则表示,不论你是出于何种原因劈了车,劈了车之后又烧了华禹宫……还有几本奏折,你都是有错的……”   玄镜的心一紧,她想过沉焰会生气,但没想过他的生气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她几乎屏住了呼吸等着沉奕宣判她的刑罚,却看到沉奕略微高扬的嘴角,道:“我大哥说了,既然事情触在他的地盘上,要怎么罚你就由他说了算。”   玄镜已经放弃了,一副视死如归地样子义愤填膺道:“好吧,你说吧,你大哥打算劈我几道雷,还是又想把我丢下去历劫,哎,这回我死也不要历情劫了。”说完两眼一闭,眉头紧锁。   良久之后,玄镜听到沉奕的一句话,心情久久地都无法平静下来,她只觉得这句话似乎是自她飞升上神一来听到最让她心潮澎湃的,最让她无法平静下来的。   沉奕说:“我大哥说了,让你去华禹宫帮他看花园子。”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我觉得我真的进入状态了呢!【竖拇指笑   患有严重情人交流障碍综合症的沉焰君又要出场了。   小玄镜快被他玩儿坏了好嘛。【捂脸笑 ☆、沉焰君,你话多了   众所周知,天帝的大儿子沉焰一心清修不近女色,暂且不说他倒是真清修还是假清修,但就这么多万年来,他一直奋战在第一线的表现看来,清修是假,工作狂是真。   所以沉焰做主的华禹宫,向来没有女神仙敢壮着胆子去闯一闯,万八千年来,也没有哪个女神哪个女仙有那个福分能被请进去参观一下喝个茶,当然,沉奕难得请她来喝酒品茶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沉焰也不好驳了沉奕的面子。   玄镜接下任务的时候,有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期间,她问沉奕道:“说来,雾柳当时也在场来着,你父君知道她也在么?”   火神再次挺身而出,道:“有小神在,是不会让这种事情走漏出去的,天帝并未提雾柳仙子只字片语,殿下就请安心的去替沉焰君看花园子吧。”   “说来,玄镜你是怎么就和雾柳打起来了?”沉奕往玄镜身边一坐,待看到了玄镜的脸,迟钝了一下,立刻修正道,“啊不,你是怎么就打了雾柳了?”   玄镜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你就权当我实在太小心眼了,或者手痒了,或者一路到你那里的时候顺带活动活动筋骨。”   沉奕似笑非笑地瞅着玄镜,道:“其实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哪里就会这么冲动。”   玄镜抬手就打断道:“哎,别急着夸我,我就是这样的人,睚眦必报。”   沉奕笑了笑,神秘兮兮地朝她笑了笑,道:“哎,你想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大哥的花园从来是他亲自打理的,从不让人接近的,你能被他钦点去看花园子,真的是稀奇的不得了。”   玄镜心里暗惊,她的确不知道沉焰的曼珠沙华园子不让旁人碰,却也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五味杂陈,想破脑袋都没想出究竟沉焰为什么要叫她去看园子,可依旧做出一副宠辱不惊地样子道:“唔……或许他就是想看我会不会出岔子,然后跟我秋后算总账?”   沉奕提醒她:“别这样,我大哥的生活以及思想没有这么丰富多彩。”   玄镜:“……”   沉奕笑道:“不过这是个好机会,要好好把握啊。”   玄镜:“……”   玄镜是在三天后进的华禹宫。   她去之前,玄羲问她:“对了,你去了还回来么?”   玄镜脚下绊了一下,回答他:“我不回来,谁来继你的位?”   玄羲悠悠道:“谢谢你还能记我的胃,不过陌陌就别去了,让她留下做饭,我的胃交给她了。”   玄镜鄙视他道:“……哥你不适合说冷笑话。”   陌陌鼓励她:“殿下这次打入华禹宫内部,一定要全胜而归,拿下大殿下,不争馒头争口气啊。”   玄镜风马牛不相及地回答她:“哦对了陌陌,你会养花么?我应该表现出自己很会养花还是很不会养花?”   陌陌赞美她:“养花这等区区小事,怎么可能难倒殿下你,殿下这次打入华禹宫内部,一定要……”   玄镜听得很头疼,腾起祥云,头也不回地往华禹宫去了。   天庭上因着神仙多,所以仙气也就多了,连绵的宫室跟腾在云雾里一样,若隐若现。   若隐若现间,玄镜依靠着极佳的认路本领到了华禹宫,但其实只是因为她认出了那间焦黑的书房,心里还暗自感慨了一番,果真火神的三味真火越发厉害了。   华禹宫高大恢弘气势磅礴,听说当初建造的时候天帝花了大手笔,但没想到天后生了两个给他省钱的儿子,一到了岁数分家,天帝就发现,辟了华禹宫给他们住实在是过于奢侈,甚至是浪费。   不过华禹宫虽未败絮其中但是也算得上简洁。沉奕在门口等她,朝她招招手:“玄镜,在这里。”   玄镜行过去,略平静道:“走吧,进去吧。”   沉奕往她身后探着头看了半晌,皱眉道:“就你一个人来的?”   玄镜回答:“嗯,我哥没来,你别看了。”   沉奕道:“谁在看你哥,我是问你你怎么都没带个照顾你的人来?”   玄镜瞥了他一眼,道:“我本就是来当牛做马的,还自带家属不会太过分么,况且我觉得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话毕,讶异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会住在这里么?”   沉奕摊手无奈道:“你要是不嫌每天飞来飞去的上天入地乱窜的烦,我也不介意你不住在这里。”   今日沉焰还未回华禹宫。   玄镜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去园子里炫耀存在感比较好,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照看沉焰的花,万一弄错了那就是作死,所以在才跨进门槛的时候,她就跟沉奕说道:“先去哪里呆着好了,等沉焰回来再说。”   “哝,回来了。”沉奕朝玄镜身后努努嘴。   玄镜回过身去看,黑衣的神君已经从她身后不远处走过来了。   他的发未束在冠中,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宽大的衣袖迎着风飞卷,脚下步子沉稳,稳稳地踏上了九级台阶,到了玄镜的面前。   就在刚刚这十来步之间,玄镜忽然想到了些别的什么,从前的沉焰,不,从前在凡间的沉焰,性格要活泼一些,话要多一些,还会逗她开心,虽然容貌未变,可总是和现在这样的严肃样子判若两人。   玄镜突然有些迷茫了。   “大哥,你回来了。”   “嗯。”   玄镜回过神了,她觉得沉焰果真惜字如金啊,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这样啊。   可话又说回来,那自己又该用什么开场白,怎么开口比较合适?   “你们要都站在门口么?”   沉焰的嗓音低沉,带着丝清凉和淡漠,却也不是那种让人听了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一下一下地勾着玄镜的心。   “不不不,这就进去,玄镜前脚刚来,你后脚跟回来了。”沉奕打着哈哈,长袖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扯了扯玄镜的袖子。   沉焰只记得这一日的玄镜和那天晚上抚琴的她不同,她所表现出的手足无措和不安是他能看到却没法理解的,她这样的这样惶恐,又同那两次打架时出手的架势截然不同,刚刚明明她和沉奕说话都那么从容不迫,唯有他在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紧张,从前他不太去在意女子看他时候的表情,不过玄镜的表情如此丰富,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就沉焰的表现来看,玄镜发现他好像并不急着让她去看园子,而是先安顿了她的生活。   “云珑殿空着,你便住那里吧。”   沉奕小声地同玄镜耳语:“云珑殿就在我哥的长清殿旁边。”   “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奴仆说,说不出口的可以跟我说。”   玄镜下意识地问:“说不出口的……具体是指哪方面?”   走在前面的沉焰停下脚步,侧过身,眼神扫过玄镜,引得她咽了咽口水,他平静道:“所有奴仆没法帮你做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具体的你自己看着办就行。”话毕,他又抬了步子往前,往前了两步又退回来,补充道:“但也不是说什么事我都能帮你完成,你自己衡量就好。”   玄镜默默地挨到沉奕身边,道:“虽然他刚刚那番话说的很没有什么营养价值,但是他的话还是可以说得多的嘛。”   沉奕赞同了她前一半话,修正了她后一半话:“我大哥平时也不是不说话啊,就是比较简洁,不太废话而已,除了不太会和女人说话,他在交流上没有什么障碍的。”   “我带你去看看花园。”沉焰的声音在前面不轻不响地扬起来。   玄镜哦了一声,默默地跟了上去。   沉焰的曼珠沙华园子在宫殿的最后面,在连绵的宫室中七拐十八弯,一路上受尽奴仆宫娥地行礼参拜,直到最深处,视野才渐渐开阔了。   才走近,玄镜便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是曼珠沙华没错了。   《妙法莲华经决疑》云:云何曼陀罗华?白圆华,同如风茄花。云何曼珠沙华?赤团华。   那一片鲜红的花海,手掌一般的花朵,似在向上天乞求什么一般,赤红如火焰如鲜血,开的妖艳,花瓣上粼光点点,暗暗地发着光。   玄镜记得有这样一种说法,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花叶永不相见,就因为如此,玄镜才觉得悲凉,就如同那命中注定要错过的缘分,玄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沉焰喜欢曼珠沙华总不是个吉利的事情,纵然曼珠沙华的颜色很喜庆,可也正是这样的喜庆她才觉得更膈应。   漫漫花海,却是一望无垠,越远越虚无。   玄镜在原地看愣了半晌,紧紧地盯着那片妖娆的花海,有些微微地惊讶,她不着底气地问道:“花……香么?”   沉焰反问她:“你闻不到么?”   玄镜长袖下的手微微地攥紧,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我闻到了,可我想知道你觉得香么?”   沉默了许久,沉焰启口:“我喜欢它的香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写一群蛇精兵,女猪脚有暴力倾向,女猪脚的哥哥是冷场王,男猪脚是情人交流障碍综合症,男猪脚的弟弟是逗比,次奥还有没有正常人啊!!(╯‵□′)╯︵┻━┻   但是觉得沉焰君会慢慢萌起来耶~~【正经脸   亲爱的们不要站错队,沉奕不喜欢玄镜哒,本文是1V1,男猪脚不渣的么么哒! ☆、养花嘛,其实不难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玄镜在照顾那些曼珠沙华的时候,一直在回想这句话,还有那日沉焰那句话,明明闻得到啊,不是嗅觉不好啊,她还不死心地自己去闻了闻,她看着这些曼珠沙华的时候,总觉得这花红的她有些头疼。   起初的三天,玄镜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照顾花,一个人默默地照顾自己,除去准备洗澡水和吃饭,她就没同别的人说过话,沉奕倒是来过两次,不过很快也就走了。   这一天,降雨。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花瓣上,玄镜有些急,想着沉焰这样的爱花,是不是也不会忍心让花被雨这么淋着,便施了个术架起一个仙障护着这一望无垠的花海。   她满意地拍了拍手,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   其实她不太明白沉焰怎么会喜欢曼珠沙华,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花并不是什么吉祥的花,反而是曼陀罗华,也就是白色的曼珠沙华,倒是象征着祥瑞的。   法华玄赞二曰:“曼陀罗华者,此云适意,见者心悦故。”慧苑音义上曰:“曼陀罗华,此云悦意华,又曰杂色华,亦云柔软华,亦云天妙华。”   玄镜不太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但是她记得这些话,小的时候翻佛理的书总是看到。   “其实你大可不必用仙障将花都罩起来的。”   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声音,玄镜下意识地转身,愣愣地看着踱步过来的沉焰。   玄镜以为沉焰也许对她的行为会有些生气,便道:“啊,我不知道,我这就撤了仙障。”   沉焰抬手,道:“不用,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如果你刚刚没有放这个仙障,大约现在应该能看到曼珠沙华变成曼陀罗华。”   玄镜略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那片依旧火红的花海,指着它,诺诺道:“你是说,这些曼珠沙华吸收了雨水,会变成白色的曼陀罗华?”   沉焰蹲下身,摆弄着花瓣,淡淡地回答她:“是的,不过也没关系,再等一百年就是了。”   百年难得一遇的变色奇景,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毁在了自己的手上,玄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罪恶,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脚下像是生了根,嘴上断断续续道:“我……沉焰君,对不住。”   “无碍,不过是一次变色而已,你不用太在意。”   天色渐暗,曼珠沙华上再次浮现出隐隐的亮光,之前玄镜没有仔细看过,不过这几天这么看下来,却也知道了这不是曼珠沙华本身带着的,其实都是些萤火虫。   玄镜轻轻抬手,一只萤火虫便停在她的掌心。   “走吧,去吃饭了。”   玄镜手一顿,惊吓到了那只萤火虫,它便挥挥翅膀飞走了,她怔怔地看着走到一半回过身看她的沉焰,心里默默地感慨,今日的沉焰真是难得的……热情呢……   曼珠沙华,这种被热情一般的红色浸染的花朵,在这里开的漫山遍野,炽烈而声势浩大,她们的红时而妖娆,时而奔放,远远近近每一种红都不近相同,层层叠叠铺到天边,直接阴郁的天空,仿佛多情的想要拂去苍穹灰色的忧伤。   玄镜翩翩的白色衣摆扫过花瓣的时候,带起萤火虫群翩翩而起,四散飞舞,这样萦绕着萤火光点的红色花田中时而被一黑一白,一前一后两道飘渺的身影打断,仿佛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都为他们的经过而绽放起来,这犹如人心深处的最盛大的爱火,温暖,明亮。   玄镜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因着沉奕没回来,于是晚餐在只有沉焰和玄镜两个人吃的情况下,显得尤其丰盛,三菜一汤,玄镜为了在沉焰面前保持良好的修养,就没好意思像在太昊宫一样的随意地胡吃海塞,秉持着细嚼慢咽地原则,她艰难地吃完了饭,奈何实在太好吃,她就没忍住想夸奖华禹宫厨子的心,满含真心地赞美道:“你们华禹宫的厨子实在好手艺,都能和我们太昊宫的厨艺第一把手陌陌媲美了。”   沉焰那双用优雅的姿势执筷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看一脸对着华禹宫厨子有着崇敬之色的玄镜,淡淡道:“这顿饭,是我下得厨。”   这一次轮到玄镜执筷的手一顿了,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发自内心地赞美道:“沉焰君果真好手艺。”   诚然,玄镜的确是真心觉得沉焰做的饭菜好吃,但仅限于她不知道这是他下得厨之前,现在她知道了,就觉得此饭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食,但因为这是沉焰做的饭菜,于是就导致玄镜这不着底气的一句赞美听上去有那么些个虚情假意的意思存在。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玄镜略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自己明明吃沉焰做的饭吃的这么香,可就是忍不住的看到他就要紧张。   没由来的紧张。   严格说来,玄镜在回天以后没有见过沉焰几次,也没有想过抽抽噎噎地来找他再续前缘,在这方面她一直挺洒脱,喜欢顺其自然,不喜欢强人所难,更何况是沉焰这样的闷葫芦。   看着沉焰这张严肃的脸她就觉得拘束,放不开。   沉默了良久,沉焰身边的小仙官久楠颠颠地跑进来道:“两位殿下,女娲宫的拂华上神来了。”   玄镜疑惑了半刻,拂华这么一个高冷的万八千年不会离开女娲宫一步的上神,今日怎么肯移动大驾往向来没什么交情的华禹宫来做客,难不成是听说了自己被揪到这里来养花所以特地来道喜的么。   沉焰起身道:“请她进来说话,我先出去了。”   玄镜下意识地抬手叫住要离开的沉焰:“哎,你怎么知道拂华姐是来找我的?”   沉焰淡淡道:“这里同拂华相熟的人只有你。”   真是……苍白的……解释啊……   其实玄镜一直觉得同沉焰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有些压抑,或许是沉焰本身就带着交流障碍,所以没法好好说话,不过最近的事情发展的太快,让她有点跟不上节奏,好像所有人都变了性子一样,好比说她哥哥突然开始说冷笑话了,好比说沉焰突然有些热情了,好比说拂华突然出门了。   同样是穿白衣服,玄镜觉得自己穿得时候就挺具有亲和力,可偏偏穿在拂华身上,行走间就带着几丝寒意,走近些就觉得寒气逼人,拂华的气场太强大,强大的让人觉得冷。   沉焰前脚刚走出殿门,拂华后脚就进来了。   带着她万年不变的冰块脸。   诚然这是张冰块脸,可却是个冰美人,拂华顶着六界第一美人的称号至今无人能撼动,玄镜一直觉得拂华行走间带着寒意是其一,剩下的就都是仙气了,总是仙气缭绕的飘渺样子,白色的纱衣间是无尽的飘逸,六界中再找不出比她更有仙气的神女了。   玄镜看着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段日子不见,拂华姐你又更仙一层楼了呢。   拂华纱衣一扬,以一个慵懒的姿势横躺在软榻上,恰似美人醉卧,娴静如同花照水,行为比如风拂柳。   拂华嗓音语语如仙:“听说,你又把天后远房亲戚家的雾柳仙子给打了?”   玄镜摸了摸鼻子,嘿然道:“左右也是她来招惹我,反正她从小被我打到大也习惯了。”   拂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你就烧了沉焰的屋子?还被捉过来养花?”   玄镜不甘示弱,反问她:“那拂华姐你今日移动莲步来这里是为什么?”   拂华摆弄了一下臂弯中的纱罗,随口道:“我听说这里有个人自称酿出了比我的美人醉更好的酒,就来看看。”   事实上玄镜也猜出了原因,无非是因为玄羲没来而已,在玄镜的记忆中,拂华和她哥哥玄羲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互相膈应互相对着干,如果玄羲和拂华同时被邀请,玄羲去了,拂华必定不去,相反也是一样,这一次,玄镜想着大约也是这样,更何况,最离谱的是,多年之前,在女娲山和太昊宫交界的地盘上,曾有妖出现,拂华出手去收妖,玄羲也出手去收妖,结果引起拂华的不满,后来干脆变成了拂华和玄羲两个人对打,那妖看这真是逃跑的好时机,最后却被反应过来的拂华和玄羲一起用剑砍死了,一半在女娲山地界,一半在天东太昊宫地界。   事后,拂华收了剑,冷冷道:“这是我女娲山的地界,不在你天东太昊宫的管辖范围。”   玄羲亦收了剑,冷冷道:“本君站的地方就是太昊宫地界,未曾越界。”   那整件事玄镜都是旁观者,就怕插手进去以后,下场比那只妖还要惨。   玄镜哀怨地看着拂华,她实在是为这两个人操碎了心,她觉得看着这两个人好累,累到不会爱了。   拂华似乎看出了玄镜的想法,便岔开话题道:“说来,这几天你在这里,可曾同沉焰有什么进展?”   提到沉焰,玄镜就愣了愣,支支吾吾道:“哪有……什么进展,拂华姐你想多了。”   “那你还喜欢他么?”   但其实这个问题问倒了玄镜,对啊,自己还喜欢他么?   她很努力地去回想,能想到的,却只是在凡界的时候同沉焰的点点滴滴,如果下去的人不是沉焰,她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想着他了,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是一个问题。   良久,玄镜诺诺道:“或许,只是因为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要为马航的波音777飞机失联事件表示默哀,愿平安【双手合十】   沉焰君是不是很厉害!!   他会做饭!!   其实他是有情人交流障碍综合症,但是他还有个别的称号!!   聊天终结者。。有没有!!   拂华是女神,真女神。。   我觉得其实沉焰还是会交流的,就是……闷骚了一点,不过无伤大雅!!   其实这个仙侠是个系列文哟,下一本是写哥哥和拂华女神的么么哒!!   看两个高冷的人要怎么谈恋爱噗!!话说该让谁压谁呢??【啊喂泥垢   下面送上妇女节小剧场【虽然应该看上去很无聊】   #论女神。。仙们是怎么过女生节&妇女节的#   天界规定,已经出嫁或者满十五万岁以上的,都默认为妇女,拂华上神掐指一算,自己既然没出嫁,那么,嗯,自己正好超过了这个标准五万零三千不知道多少岁。听说往来女娲山给拂华上神送礼的人都半道上给不明人士截了。   好吧上面乱入了,下面是正文:   玄镜VS沉焰   玄镜:沉焰,女生节了,你送我什么呀。   沉焰:……   玄镜:好吧我去问我哥要。   沉焰:……拿去。(曼珠沙华做的糖糕)   玄镜:你多说一句话会死么。 ☆、那啥要趁月黑风高   今夜月朗星稀,是个值得沉思的好时间,玄镜特地走出去散步消食。   花园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玄镜以为……嗯,是个值得思考和消食的好地方,思考人生,思考哲理,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合着柔和的月光和满夜空的星辰,玄镜随意往花丛里躺下,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双手搭在脑后,头枕在上面,笃定的开始沉思,沉思黄昏时候拂华的话。   拂华说:玄镜,我觉得你该好好看清自己的心。   拂华说:玄镜,如果不是沉焰的话,还会是别人,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沉焰?   拂华说:玄镜,如果要争取,那就好好争取。   玄镜沉思着,总觉得拂华说的有道理又没道理,她有过感情经历,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拂华没有经历过,纵然知道她心里有着玄羲吧,可这两个人从没谈过感情,又怎么能真正明白感情到底该是什么样。   但是拂华有一句话她觉得听着挺舒坦,她说要争取就好好争取。   玄镜觉得今晚的月色特别美,有种朦胧的美,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闻着花香,听着灵鸟轻啼,哼着小曲,就舒服地闭上眼,这绝对是一种享受啊。   后方细细碎碎地脚步声渐进,听起来有种鬼鬼祟祟的意思,玄镜以为是沉奕来了,连眼睛都没睁开就随口调笑道:“哎,今天拂华姐来找你切磋酒艺,虽然我知道她是因为我哥没来才来的,你说他们这是……”玄镜只觉得自己闭着眼都眼前忽然有一阵黑黢黢的感觉,睁眼一看,果真是来人了。   沉焰单膝跪地居高临下看着她,玄镜虽然是倒过来看他的脸,却还是一下子认出了这人是沉焰而并非沉奕,下意识地一个激灵翻了个身用手肘支地趴在地上,她不过是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人确实是沉焰,没想到他愣是没动,就这么呆着,玄镜仰着头看他,看他深不见底的漆黑的眸子。   这种微妙的距离和绝妙的高度差,绝对是想让高处的人有一举吻下去的冲动。   但是这在沉焰身上没用。   玄镜本还惊讶着,恍然间才想起对方是沉焰啊,便猛地一个起身,头顶直接撞在沉焰的下巴上,自己顺带着重心一个不稳就要往后倾倒下去,她低低地惊叫一声,手臂就被谁牢牢地抓住,腰间被谁又稳稳地一托,然后就是沉焰冷峻的、放大的、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月光色,女子香,月朗星稀下,两个人保持着何其暧昧的姿势……许久……   玄镜眨巴眨巴眼看着沉焰,愣愣了半晌,也没想到自己现在保持这种姿势腰有多酸,却硬是僵着不动,她在思考沉焰要这样放倒她放倒到什么时候去。   “你小心些。”略带些责备的语气从身前的人嘴里咬出来。   玄镜很难想象这是沉焰说出来的话,尤其是他现在两只手的位置,一只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她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的冰冷,就如同他整个人的温度一样,她看着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不远处传来一声意味深长地“额”,玄镜侧过头循声看过去,这回真是沉奕来了,两手往眼睛上一遮,慌乱道:“我什么都没说!”一想好像不太对,又立马两手捂住嘴巴,慌乱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玄镜手忙脚乱地挣脱出来,整整衣袖轻咳了两声让到一边,涨红着脸嫌弃道:“沉奕,你的脑子是离家出走了么?语无伦次的。”   沉奕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哈……哈,没怎么,就是觉得自己有点煞风景了,打扰了打扰了,我……哎,大哥你走了啊。”沉奕是看着沉焰不动声色地转身,然后默默地走远了的,这才下意识地叫他。   良久,沉焰便不轻不响地抛下一个“嗯”字,轻轻地离开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只萤火虫。   沉奕万分惋惜地放下手,转身看向脸依旧红的像个柿子一样的玄镜,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凑过去:“看不出来啊,进展这么快了。”   玄镜红着脸将头扭向一边,小声嘟囔着:“哪有,这只是一个意外。”   沉奕笑吟吟道:“那我觉得这个意外挺美好的嘛。”   玄镜虎着脸看他。   沉奕便鼓励她:“再接再厉,缘分都来自于意外嘛,我父君和母后就是缘自于一场意外。”   玄镜一颗八卦的心被他勾了起来,兴高采烈地问他是什么样一个美好的意外造就了恩爱夫妻的典范。   沉奕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沉吟道:“听说是我父君不小心拿了我正在洗澡的母后的衣服。”   玄镜:“……”   ※※※※※※   当细雨初停,玄镜撤了仙障带起一片水气腾腾的时候,沉焰再次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淡淡地开口:“听说那天你是将雾柳打了?”   玄镜身形一颤,浇花的手一抖,水壶一个翻身就要掉下去,玄镜一个眼明手快,反手一托,将即将砸在花上的水壶救起,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她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镇定地对上沉焰的眼,略有些沉思。   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打抱不平的?   玄镜粗略的算了算,雾柳仙子勉强可以算沉焰远到不知道哪里的一个表妹,虽然八竿子打不到一边,可终归是个亲戚,那么沉焰这回来找她,多半就是来讨个说法,况且那日她的确将雾柳打的有够惨。   “她是怎么惹你了,你要打她?”   玄镜只觉得沉焰这语气就是兴师问罪的样子,还是兴雾柳的师问她的罪,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暴怒,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和盘托出,揪着他的衣襟告诉他,对啊,老娘就是打她了怎么了,你来咬我啊,老娘打她就是因为她拿我的感情当笑话说,不爽!很不爽!   可她终究是没有这么做,她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她依旧不卑不吭地回答他:“因为我小心眼,我看不惯她。”   沉焰皱起眉头看她:“可我听玄羲说过,你脾气很好,沉奕也说你脾气好。”   玄镜尴尬地别过身去,继续浇花,随口应付道:“哦,那是他们没有看到我的本质而已。”说话这句话,玄镜弯着的腰一顿,她刚刚这是在说什么?她是在给自己招黑么?她是在告诉沉焰自己不好么?   想到这里,她略有些忧伤地一手默默地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了,对了,记得下次打架的时候,出手准一些,还有,别玩儿火。”   玄镜眼见着沉焰从她手中接过水壶,默默地接替她浇花,随口说着话。   这是,唱哪出?   玄镜一直听说沉焰的脾气不太好,倒也不是不好,就像别人说的,只是捉摸不透而已,不过玄镜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不爱说话,不爱搭理人,无伤大雅,如今看来,这脾气捉摸不透一说也并非空穴来风,她今日算是真正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捉摸不透的脾气。   这样的情景,让玄镜有些无奈,她站在沉焰的身边,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然后将手中的水壶往地上放了放,席地而坐,手往身边的一处空地点了点,道:“坐吧。”   玄镜愣了愣,还是听了话准备坐下,屁股还没将地上那块草地捂热,就听到她哥哥玄羲给她传来的密音:“玄镜,九尾蛇出现了,在太昊宫界内。”   一听完这句话,玄镜刺溜一下站起身,心里说不出的喜悦,总算是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随即对沉焰道:“我出去打个架,打完回来再帮你养花啊。”随后一个口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玄镜御风而行,速度快的惊人,她循着猛兽的嘶吼声去,不久就看到一个腰下有着九条拖行中带着钢铁碰撞声的尾巴的猛兽,那便是九尾蛇,面目狰狞,丑陋万分。   “同样是人面蛇身,它怎么就这么丑,我都不想承认我也是人面蛇身的原型,啧啧。”玄镜默默地咂着嘴,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手就祭出太素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顺便想着要不要化个原型出来,想试图让九尾蛇看到她的样子之后反思自己的丑陋样子羞愧而死。   诚然,这是玄镜多想了,最终她还是没化。   可惜还没飞出去多少距离,身形就一顿,丝毫动弹不了,直到身后一阵冷风倏忽而至,黑衣的神君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好好待着别动。”沉焰祭出冗渊剑,拧眉随口对身旁的白衣女子说着。   “哎,这里是我太昊宫的地界……”话未尽,一阵凌厉的剑风已经从身旁擦身而过,而自己已经被沉焰下了个禁身咒,玄镜刚破开了禁身咒想往前去,就迎头撞上个什么东西,等她连撞了三下之后,才恍然发现,这是个玻璃罩子,啊不,这是个仙障,沉焰为了不让她参与到打斗中,直接将她丢进了仙障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吧,虽然沉焰闷骚,其实骨子里还是个脸皮很厚的人,马上你们就会知道的相信我!!   但其实沉奕不是男二号来着,我真的是写了1V1的,不过沉奕好逗比哈哈哈。   我发现玄镜出来以后,就不断的在打架,然后沉焰不断的出现帮忙,所以其实沉焰是灰常怜香惜玉的!   爱我的话记得戳我专栏收藏么么哒,多一个收藏我就开心好久嘿嘿嘿【花痴状】   爱你们么么哒!! ☆、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其实玄镜觉得沉焰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凭她一个人,拿下九尾蛇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是因为现在她带着伏羲琴,开启失却之域来净化九尾蛇的魔性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知道沉焰死板,却没想到他能这么死板。   失却之域,是由上古神器伏羲琴为中心所步出的结界,开启之后,任何人都无法破开,开启者弹奏伏羲琴,用伏羲琴的琴声来净化妖物魔物,直至妖性魔性全部净化之后才能重新破开结界。   玄镜从她父君那里继承下伏羲琴开始,就知道全六界只有她一个人能开启失却之域,虽然她从未用过,但也知道这个法子最管用,面对如此凶残的九尾蛇,既然打架不一定能赢,那就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   她扒在仙障上往外看,黑衣的神君手执长剑,剑锋转变很快,沉焰一向是个简练的人,不太喜欢浪费时间,这一点非常好的体现在了他使剑上,每一招出去都是必胜之剑,基本不浪费一招一式,手中的冗渊剑吸了九尾蛇的血,让剑锋更为凌厉,一连砍下九尾蛇的三条尾巴之后,鲜血飞溅,却从未有一滴落在沉焰身上。   恼羞成怒的九尾蛇狂吼一声,暴怒地甩着剩下的六条尾巴,似铁碰撞的声音,眼睛里似充了血一样,鲜红鲜红,摆着六条尾巴往沉焰身上冲过去。   虽然说玄镜很清楚沉焰的能力,这样单挑他一定不会输,但是她依旧不赞同他一条条砍尾巴这个行为,不过,当她看到下一幕的时候,才真心觉得沉焰这个做法绝对是上上之策。   九尾蛇的每条尾巴尾部都能喷射出如枪林弹雨般的暗器,当然,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暗器了,是明器。   沉焰的剑似长空外的一阵强风,冗渊剑的强势,将无数朝他刺过来的尖刺生生拦腰砍断,只是尖刺太多太密,黑衣神君好似被压制住了无法脱身,弹指间才发现其实这是九尾蛇的诡计,以此拖住沉焰,实际目标却是……仙障里的玄镜……   面对四面八方由恼羞成怒的九尾蛇喷射而来的尖刺,纵使有坚固的仙障保护,玄镜依旧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见自己的尖刺通通都被仙障打回,九尾蛇开始奋力用自己坚硬的尾巴重击那个仙障。   玄镜施术稳了稳,却依旧没稳住,仙障腾在半空中被撞的摇摇晃晃,玄镜没站稳,就要跌坐下去,那边沉焰已经成功破阵飞身而来,自后偷袭了九尾蛇,又砍下两条尾巴来,九尾蛇又是痛苦地一声嘶吼,在半空中狂躁地拗动着。   仙障解除,玄镜腰间被沉焰一带,落在不远处的云头上。   玄镜不悦道:“早知道你刚刚就不该把我放进仙障里,而且这是我太昊宫的地界,合该由我来处理。”   沉焰蹙着眉头,绷紧了下巴,一言不发。   见他不说话,玄镜就以为他大约是知道自己错了,便自顾自念咒祭出了伏羲琴,才将琴化出来,正拨了一个音准备念咒,只见从疼痛中缓过来的九尾蛇又再次甩着剩下的四条尾巴嘶吼着飞扑过来,眼睛充血。   玄镜被它尖锐的嘶吼声逼得捂住了耳朵,头脑发胀,四肢酸软无力,沉焰将她扶着横躺在云头上,再次持剑飞身而出。   九尾蛇的嘶吼声振聋发聩,玄镜耳膜胀痛不已,刚刚是她轻敌了,现在也就只有捂着耳朵在云头上打滚的份儿,而在眼神迷茫间,她见到沉焰好像完全不受这尖锐刺耳的嘶吼声的影响,剑势快而凌厉,右手稳稳地握着剑,分毫不差地砍向九尾蛇的尾巴,三招之内,失去了所有尾巴的九尾蛇长啸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块巨石,直直地抛向了玄镜所在的那块云头,沉焰掷出冗渊剑,毫不留情地穿破九尾蛇的喉咙,沉焰飞身过去接过剑,剑上竟然未着一滴九尾蛇的血,他抬眼,却看到白衣轻纱的女子从云头上落下来。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她虚弱地唤了他一声沉焰,他便收了剑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怀中的女子轻若无物,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弱弱地靠在他的胸前,看着她这个样子,沉焰突然有些无奈,轻叹了一声,带着她回了云珑殿。   当月神再次攀上枝头,云珑殿的轻纱随着清风飘飘荡荡,若隐若现,玄镜便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   她似乎记得自己刚刚应该是出去打架了,但是没打成,被沉焰给搅合了,然后沉焰去打架了,她就在旁边看着,然后自己就万分痛苦的在云头上打滚,她记得自己本来想开启失却之域来着,后来就晕过去了,晕过去的时候……好像沉焰接住了自己……   玄镜拢着被子,懊悔地小声抱怨:“明明应该我出手的,我居然就这么晕过去了,太丢人了啊。”   “不算丢人,不过你要是出手还输给九尾蛇,那才真是丢人。”   刚刚拉过云丝被盖过自己脸的玄镜听到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猛然间伸手掀开被子,循声侧头看过去。   她震惊了一下。   她狠狠地震惊了一下。   她刚刚怎么就没有发现沉焰一直坐在床头看书呢!   云珑殿里灯光有些昏暗,各处垂下的轻纱飘荡着,离床边最近的一片顺着风一飘,飘到了沉焰的脸上,划过他面无表情的脸。   玄镜愣愣了片刻,突然猛地拉过云丝被失魂落魄地往后连连退了好远,直接躲到了角落里,迟钝地、与自己的行为完全不相符地说出一句话:“你……一直在这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万分的镇定。   沉焰放下书,看着玄镜这个反应,略沉吟道:“你这个惊慌失措……表演的,很有个性。”   玄镜才想鼓起勇气去反驳,沉焰已经先一步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离开前又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哎……那个,沉焰君……”玄镜抬手叫了他一声,见他停下脚步回头,她便咬了咬下唇,诺诺道:“唔……今日虽说是你解决了九尾蛇,可毕竟它是在我太昊宫的界内出现的,也是我哥让我去的……”   沉焰迷茫地问她:“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九尾蛇弄活了然后让你再杀一回?”   玄镜迟钝地变了一个调啊了一声。   沉焰又续道:“我处理它和你处理它有什么区别么?最终的结局都会是它死,况且,我效率比你高,不会半途晕过去。”   玄镜讪讪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   “……”   解决掉九尾蛇这么不大不小的一桩事到底还是传到了一些个八卦神的耳朵里,比如说沉奕,可沉奕就罢了,玄镜勉强能原谅他,因为他就住在华禹宫里,可她无莫山上避世不出的二叔息夜神君是怎么知道的?   几万年没踏出过无莫山一步的她二叔息夜竟然破天荒地往华禹宫走了一遭,简直是比拂华挪动一下玉足还要稀奇百倍。   所以当玄镜看着面前那个伏羲氏的不老传奇,已经有着三十二万岁高龄可容貌依旧似青年且美貌妖孽的让女人都嫉妒的神君用着他一贯的放荡不羁的姿态往软榻上随意一躺,曲起一条腿,将手搭在膝盖上,这个自来熟的姿态的时候,玄镜特特调笑道:“二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因为红羽回家了所以你就出来找她了?”   玄镜口中所说的红羽,是比翼鸟一族最小的公主,自息夜十万年前避世无莫山之后,几乎没人能进得去,唯一一个能进得去的且是伏羲氏一族以外的,便是这位年仅五万岁的红羽小公主,可竟然进去了是当照顾息夜的小婢女。   玄镜不觉得红羽这样很丢人,因为她把自己对息夜的喜爱表达的这样明显也是一种勇气,光这一点她就觉得望尘莫及,而她二叔的厚颜程度也同样突破了她的想象,居然就这么好意思地接受了,对此,息夜的解释是:“这么多年我都忘了该要个人照顾我,这不是正好么?”   这时,息夜失笑着摇了摇头:“小玄镜你也越来越无趣了,和玄羲那小子一样无趣,怎么能欺负二叔呢?”玄镜掐指一算,这六界中,有这个辈分能称她哥哥一声小子的神,也就息夜了,联想至此,玄镜算是明白了,他这是拿辈分逼她就范呢。   “说来,我以为拂华和玄羲那小子会先成,没想到你这儿速度比他快啊。”   面对息夜意味深长的一个眼神,玄镜虽然心里还是挺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不过依旧觉得哪里有些难受,摸了摸鼻子,悻悻道:“二叔,你是特地出来嘲笑我的么?”   “是你先嘲笑我的,那丫头不在,没人给我做饭,你要看着我饿死么?”   玄镜只觉得这些话从一个高龄的神仙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幼稚呢,随即换上坏笑继续嘲笑他:“我就知道你想红羽了,可按道理来说,你和她这么朝夕相处,理应你们先成啊,如果我们做小辈的先成家,难道不算不尊老么?”   殿中花烛刺刺拉拉的爆了一下,息夜难得换了个略严肃的表情,悠悠道:“她还这么小,我怎么好意思染指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到这章为止,仙侠系列的三部男女主角都出来了   一:沉焰VS玄镜   二:玄羲VS拂华【都是强攻怎么破!到时候谁在上!】   三:息夜VS红羽   我会努力写完这个系列不坑的!么么哒!   一定要支持我呀!有你们的支持我才有动力嘤嘤!   不要大意的给我评论吧!我发现好多亲爱的都只看了不留言。   吱一声也好啊!【目测会受到一排只有一个“吱”字的留言(泥垢)】 ☆、他可能,不会爱我   玄镜记得她那日是怎么说的来着,她好像抄着手看她二叔:“二叔,你别说你还真好意思。”   于是,她二叔换上了一个深沉的表情,默默道:“我也不知道红羽是怎么了,她从来回家都是会告诉我的,这一次……她没说来着。”然后做出思考的样子,问道:“嘶……说来,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难猜,来也不说一声,走也不说一声,开心难过都不说,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玄镜眯着眼看他,淡淡道:“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息夜略挫败道:“不好玩,我回无莫山了。”   临行前,玄镜记得她二叔是这样自言自语地感慨的:“唉……她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还是有些想念的……”   于是她默默地叫住了她二叔,道:“二叔,我觉得还是要好好抓紧啊。”   息夜失笑道:“小玄镜,这句话该二叔对你说吧。”   那一日,玄镜瞥见她二叔的翩翩背影,风卷起息夜宽大的衣袖,让他白色衣袍上那几朵特地绣成红色的地涌金莲如同活物一般迎风起舞,明明这样闲淡的样子,却如同巍巍高山,就如同无莫山上的无莫之渊一样深不可测,让玄镜不由自主地肃穆了一番。   息夜走后不久,玄镜一个人在云珑殿里发呆,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出去接着浇花的时候,沉焰进来了。   单手端着一碗药。   “喝了它,药不能停。”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实在膈应玄镜,她探头往药碗里瞅了一眼,暗红色的半透明不明液体看的玄镜有些揪心,背上起了一阵寒颤,咽了口唾沫,指着药问他:“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曼珠沙华做药引熬的药,专门修你仙元的。”   玄镜指着自己:“我仙元坏了?”   沉焰嗯了一声,没多说。   玄镜默默地接过药碗,盯着浓稠的液体看了半晌,又抬眼看了看沉焰,喃喃道:“应该……不苦吧……”话毕,终究是闭上眼视死如归地仰头一口闷。   一口还没闷完,玄镜就已经觉出了不对劲,身形一顿,正瞄着沉焰看,准备不动声色地放下药碗,便见他冷着一张面瘫的脸,冷冷道:“喝完,不许剩。”   五个字,跟生了根似得扎在玄镜的心里,引着她默默地喝完了药,就差没说一句再来一碗了,直到苦的发涩的味道从喉咙口散出来,玄镜才又苦着一张脸想起刚刚的事情,一手按着喉咙,一手撑着桌子做痛苦状,抱怨道:“为什么这么苦,苦死我了。”说完,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沉焰,讷讷道:“哪有这么凶的让人喝药的,太不温柔了。”   沉焰回瞄她一眼,道:“你说什么?”   玄镜突然没由来地觉得有点委屈,心里一阵难过,她突然想起在凡界的时候,沉焰是会哄着她吃药的,因为她怕苦,他就给她做糖糕吃,可现在好像不是这样呢,没有糖糕也就算了,还是这种凶巴巴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啊,想到这里,玄镜撇撇嘴道:“我说药很苦,我怕苦,你让我喝的时候语气软一点不行么。”   静了一会儿,沉焰没有表情变化,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糖糕,伸手递给玄镜,道:“你姐姐说你吃药怕苦,要吃糖糕,就给你带来了。”玄镜本来挺高兴的,至少有糖糕了,可还是算漏了一个自己的姐姐,她在心里默默地失望着,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什么都不是他主动。   玄镜诺诺地接过糖糕咬了一口,才想咬第二口,意外地发现自己这个样子,好吧,自己现在哪有什么样子,手直接抓着糖糕啃,真是……她默默地在心里抽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咒骂自己,玄镜,你这么丢人,这么丢人伏羲氏的先祖知道么。   她艰难地咽下了没嚼几下的第一口糕,导致吞咽的声音略响,沉焰拿起桌上的药碗,转身道:“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那个,我姐姐怎么知道我伤着了。”   沉焰静静道:“九尾蛇是从淮水地界来的。”   玄镜觉得今天这块糖糕是她这辈子吃过味道最杂乱的一块,甜是它本来的味道,也咬下第二口的时候,却又是涩的,等她全部吃完,竟有种又甜又苦的感觉。   当她将这种感觉告诉给沉奕的听的时候,他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那你是觉得这糖糕是你姐姐做的新口味,还是你的心理作用?”   玄镜默默道:“我姐姐为什么要做出这么纠结的味道来整我,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无聊啊。”   沉奕吃了瘪,没同她理论,只悻悻道:“那就是你心理作用啊,又甜又苦的,我觉得吧,甜一定不是因为糖糕甜,一定是因为这糕是我哥给你拿来的,你就觉得甜了,苦呢,就是因为他态度太冷漠,没跟你好好说话,是吧。”   玄镜唔了唔,没有否认。   沉奕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你也别灰心,你已经算很成功的了,我哥他从不这么关心一个人的,就算他想不起来你,这样下去,他早晚也会喜欢上你嘛。”   这话如果放在从前说,玄镜是觉得自己还能幻想一下的,但是放在现在说,她就更不想相信了,她白天才告诉过她二叔,女孩的心思别猜,仔细想想,现在是沉焰的心思别猜,根本没人能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忽远忽近的,看得着摸不着,要说他关心,的确关心,哪里都照顾的很好,可照顾之余,这种冷漠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玄镜很淡定地回答沉奕:“别傻了,他要是真对我有感觉,我让他以后天天给你做饭吃。”   沉奕觉得这个条件太合他心意,于是欣然同意,并且击掌为誓,表示这个赌约永久有效。   玄镜击完掌,看了看自己微热的掌心,道:“你还是自己去求他给你做饭比较好,如果靠我的话,你可能这辈子都吃不到他做的饭。”   沉奕略忧郁:“我这辈子的确没吃过我哥做的饭,哎不对啊,我刚刚都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哥给你做过饭啊。”前半句话,沉奕是苦着脸说的,后半句话,他是眉飞色舞着说的。   玄镜承认:“是啊,那天他说是他下得厨来着。”   沉奕向玄镜竖了竖拇指,笃定道:“那我哥是给我做饭做定了,他从不给人下厨的,可以呀玄镜,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我哥是真看上你了。”   玄镜心头一紧,有一种莫名酥麻的感觉从心底里油然喷发,从脖子开始微微发热,一路热到了脸上,头脑有些怔怔地发胀,她抬手用手心贴着脸捂着,连眼神都有些游离了,喘了一口气道:“我的妈呀,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有点接受不能,可我还是觉得这不太可能啊,他没道理一看到我就对我好啊。”   云珑殿里,一白一蓝两个身影盘腿坐在地毯上沉思。   玄镜一开始还在思考的,可时间久了,就开始打瞌睡了,良久之后,才听到沉奕深沉的一句:“说来,我都没听你说过,我哥以前是个什么样子,我都没听你说过。”   玄镜伸手揉了揉额角,对于这个问题,她最有发言权,纵然最有发言权,可她一想起那段往事,心里就五味杂陈,她细细的回想,认真地回答:“他比现在爱笑,爱说话,也没这么冷,会哄我吃药来着,说好听的话哄我。”   沉奕叹气:“原来我哥还有这样一面啊,既然你们感情很好,他干嘛选择忘记?”   玄镜双手托腮,沉思道:“首先,他不知道我就是太昊宫的玄镜,还有嘛……”她抬眼瞅了一眼沉奕,略艰难道,“或许是他觉得那样的性格和他本来的样子实在判若两人,我都觉得这其实是两个人,所以其实是他自己都不忍直视了。”话毕,又兀自叹了一口气,道:“说不定雾柳说得也没错,他就是想忘记不该记起的人而已。”   刚刚才燃起的希望瞬间好像就被浇熄了,玄镜有些怨念,她挺想相信沉奕的话,但是经过自己这么一番诉衷肠,好像又不能相信了,半晌,玄镜沉沉道:“我好像有点矫情了,但是我说得是实话。”   沉奕慢慢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玄镜,伸出手,笑意不减:“起来,拿出一点你打架的气概行吗,别这么娘儿们。”   玄镜将手放在沉奕的手中,乐呵呵道:“我本来就是娘儿们啊。”   “好了,小娘儿们,快起来。”沉奕催促道。   灯花爆,沉焰到,不清不淡地声音响在门口:“沉奕。”   两个人皆是一愣,保持着一上一下,一只手放在另一只手手中的姿势,都侧头茫然地看着门口的沉焰。   如果说这是个巧合的话,那真是巧的太巧了。   沉焰沉沉地目光停在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上,沉奕跟做了亏心事一样,将这种眼神下意识的当成了灼灼的目光,心虚地猛地抽回手,将手背到身后,干咳道:“咳咳,大哥,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断章简直断的恰到好处怎么破呢!【顶锅盖逃   我觉得沉焰在逼玄镜喝药的时候很有魅力啊怎么破!【果真药不能停么   真棒!   再提醒一次哟,不要站错队,沉老二只是男闺蜜,不喜欢小玄镜的么么哒!   男猪脚只有话题杀手沉焰!【正经脸 ☆、请烧死那对异性恋   在玄镜的印象里,沉焰的表情就是没表情,所以现在他这样微微地挑了挑眉,连带着玄镜的心也挑了挑,但是因为神经实在太粗,一挑就搭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明白为什么沉奕这么惊慌,慌到扔了她的手。   三个人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动,僵持了半晌,门口的沉焰君终于挪了挪,背过身离开。   剩下的两个人在侧头看着门口的沉焰走远,脖子扭的疼痛之后,玄镜默默道:“刚刚那是你大哥?”   沉奕忧郁着一张脸抱怨:“我怎么手这么贱啊,碰你干嘛啊,现在好了,被我哥看到了。”   玄镜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问他:“被他看到怎么了?你就是拉我起来而已。”   沉奕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倒八字,继续忧郁:“我会被他剁手的。”   玄镜静了静,伸手拍上他的肩膀,宽慰他:“祝你平安。”   良久,沉奕把心里的疑问终于道出来:“说来,刚刚我们说了这么几句有的没的,全都没说在点子上啊。”   玄镜打着哈欠问他:“点子是什么?”   沉奕道:“我哥为什么要走啊,他是不是在吃醋?”   玄镜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在听了沉奕这句话以后把后面半个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沉奕,我觉得你真的想多了,或许他可能还以为自己来错时间了,破坏了我们。”玄镜坚强地打完了后半个哈欠,其实她心里也突然有这样的疑问,刚刚沉焰到底为什么要走,如果果真如同沉奕所说,是在吃醋的话……   沉奕一手扶着额头,艰难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突然殿门被一阵狂风吹得啪啪响,一团白雾中渐渐隐处一个人来,大喘着气,抖着手指着玄镜,吃力道:“玄镜公主殿下,你造孽了啊。”   玄镜揉了揉被白雾蒙住的双眼,眯着眼看清了来人,正是白胡子命格星君,正吹着他的白胡子噙着泪花一手指着玄镜。   “命格,你还没退休啊。”玄镜记得上一次见到命格,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遥想那时的命格还没这么苍老,玄镜随即感慨命格究竟这些年都处理了些什么狗血的命数才沧桑成这个样子,又恍然想起,当年自己回天以后要死要活地不肯喝忘川水,还砸了命格存放忘川水的水缸子,这才没喝忘川水,好像自那一日开始,命格脸上的皱纹就再也没少过了,这也就是命格为什么眼里常含泪水。   沉奕在一旁嘲笑玄镜:“嘿嘿,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桃花了?”   玄镜踢他一脚,没好气道:“你要死啊。”   命格朝玄镜一拱手,弓着他的老腰,揩着额上的虚汗,毕恭毕敬道:“殿下,殿下可还记得妖族的青镜殿下。”   玄镜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你说那条蛇啊,他怎么了?”   命格又作了一个揖,待做足了礼数才敢说话:“据小仙的命格簿上记载,这位青镜殿下应当同殿下你有一段虐恋情深,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史。”   玄镜大惊道:“命格你怎么能乱点鸳鸯呢,不能因为我和青镜名字里都有一个镜字就把我们配一对啊。”   命格哭丧着脸道:“这真不是重点,正因为应该有这么一段情史,结果硬生生被殿下你亲手扼杀了,本该青镜在一百年前爱上殿下的,但是因为殿下突生意外,导致青镜爱上了胡杨林的胡杨仙子,虽然这对殿下的命格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对这二位那真是影响颇大啊。”   沉奕笑了笑,道:“这不是挺好么,省得玄镜亲自去虐恋情深了。”   命格神色担忧道:“两位殿下有所不知,青镜和胡杨仙子命中本不该相遇,更别说是相恋了,况且这二人相恋的话,是天理不容的。”   玄镜反对他:“什么天理不容啊,有情人不该终成眷属么,棒打鸳鸯又不是好事,命格你忒过分了。”   命格几欲跪下:“殿下有所不知,这二人要是在一起了,会牵一发动全身,被改动的不仅仅是这二人的命格,还有妖族的命数,到时候会引起六界大乱的。”   看着命格浮夸的神情,玄镜似乎真的要被他带过去了,跟着他一起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那我现在赶回去再和青镜虐恋情深还来得及么?”   命格道:“来不及了,这二人已经被天帝打下凡界历劫进行处罚了。”   沉奕一摆手,嫌弃道:“那命格你还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既然都处罚了,等他们回来喝了忘川水不就都解决了,还有玄镜什么事。”一提到忘川水,玄镜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暗了暗,却也没多说什么。   命格这回是真的要老泪纵横了:“二殿下您不知道,这二位不好好历劫,又勾结到一起了,又坏了命格薄了。”边说还边用袖子揩了一下眼角常含的泪水。   玄镜同情他:“命格你真可怜,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命格目光炯炯:“既然这是殿下造的孽……”待他瞥见玄镜略凶恶的目光,立刻改口道:“小仙的意思是,既然这是殿下种下的因,那么就要殿下亲手扼杀。”随后,还比了一个砍人的手势。   玄镜学着他的动作,比了比手势,问他:“怎么……扼杀?”   命格头一扬,一脸骄傲:“小仙早就想好了,只要殿下去凡界勾引一下青镜,让他移情别恋,对你情根深种,然后让他爱你爱到要死要活,然后顺利寿终就寝就算功德圆满了,回头小仙给他灌上一整壶忘川水,不信他忘不掉。”   沉奕咂着嘴道:“命格你也忒能干了,一壶忘川水,那得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呀。”   命格拱着手尴尬道:“好说好说,这个对身体没有副作用的。”   玄镜咬着下唇思考了很久,偏头问沉奕:“沉奕,你说呢,我要不要去?”   沉奕手一抬,退后一点,道:“哎,你自己决定,这我做不了主,要问你也去问我哥同意不同意,帮他养花的人是你。”   玄镜看向命格,认真道:“命格,不然你去问问沉焰君他肯不肯放我几天假去凡界棒打一下鸳鸯,他同意的话,我就乐于助人一下。”   命格道:“小仙已经跟大殿下汇报过了,他说只要殿下你没意见就好,哎,难道大殿下还没回来么,他说他也会来同你商量的。算了,事不宜迟,殿下就出发吧。”   玄镜和沉奕皆是大惊的神色,玄镜率先恢复过来,对沉奕沉沉道:“我早说了,你想多了,他不会是你说的那样的。”话毕,轻声道:“命格,我这就下凡去,胡杨和青镜在哪里?”   命格客气道:“天东下的百合村。”   玄镜默默地低头出发,一言不发。   命格看着玄镜略萧索的背影,问道:“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沉奕眯着眼同命格看向同一处,沉吟道:“命格,你当年是不是也让我哥喝了一整壶忘川水?”   ※※※※※※   玄镜踩在云头上沉思,差点飞过了头,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凡界,找对了地方,就慢吞吞的下去考察一下情况,腾在一个合适的高度,玄镜便向下观察着,顺带懊悔着刚刚怎么走得这么匆忙,都没问清楚情况,玄镜趴在云头上叹着气,自言自语:“我还没干过这种丢人的勾当呢,棒打鸳鸯,要怎么打?”   百合村是远郊一个小村子,远离尘世纷扰,景色优美,自给自足,生活安定,玄镜一手撑着下巴趴着看,感慨道:“真是质朴啊。”   待她刚刚夸完这里质朴,百合村里就传出一阵喧哗声,引得玄镜动了动祥云循声而去一探究竟。   玄镜发现百合村的人都聚集在一处,似乎在办个什么集会,玄镜“咦”了一声,看清楚了些,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集会,这是在准备行刑啊,广场中央用稻草和柴火架起了一个台子,上面用摆成十字形的木桩子上绑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玄镜定睛一看,那不是传说中的青镜和胡杨么,旁边站着两个拿着火把的村民,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义愤填膺的村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都喊着同一句话,玄镜竖耳一听,听了个一清二楚,他们喊得是:“烧死这对异性相恋的狗男女!”   玄镜差点一个趔趄从云头上滚下去,大惊失色:“我的妈呀,这是唱哪出啊?”   “殿下——殿下——”命格慢吞吞从后面腾云驾雾过来,伸着手三呼殿下。   玄镜从云头上爬起来,一脸的鄙夷:“命格,你这是将他们送去了哪里历劫?怎么是这个样子?”   命格赔笑着:“殿下有所不知,天帝他为了让这两个人不能有机会在一起,特地送来了百合村,青镜殿下叫做李青镜,胡杨仙子叫做胡杨,但是在这里有个别的地方没有的规矩,只能同性之间相恋,男女之间只为传宗接代而同房,不能产生感情,违者要处以极刑。”   玄镜接口道:“所以你想说就算是规定了只能同性之间相恋,他们依旧破除规定在一起了?那你们也太过分了,他们这不是命中注定在一起嘛。”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请烧死那对异性恋的狗男女!   这个梗放在这里真是要笑尿我了,我是怎么想出来的哈哈哈。   还有那个,一整壶忘川水,哈哈哈,喝下去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要更新一次了好嘛!   哈哈哈。   ↑↑↑此二九已疯,勿救。【顶锅盖逃   说一件忧伤的事情,裸奔老油条江静九没有存稿了,非要熬到存稿没了裸奔这种抖M体质真的好嘛!!   别酱紫,我尽量日更啦么么哒!!【剪刀手卖萌 ☆、人不要脸,则无敌   命格拱着手哀求道:“我的好殿下,你就善良一回可怜可怜我这个小老儿吧。”   玄镜道:“我知道,可我不会啊,这种事该怎么做?”   命格白眉一扬,道:“很简单的,只要殿下没皮没脸死皮赖脸凑上去,要死要活的爱着,青镜一定会被你的真心感动的。”   玄镜快哭了:“到底该怎么办啊,你教我啊。”   命格淡定道:“殿下不必担心,只要殿下想办法救出这两个人,小仙就能让命格倒退,转变到他们两个相恋之前,然后让他们顺利爱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最后不得善终就行了。”   玄镜大惊:“这也可以!”   命格手一指下方惊恐道:“不好了,烧了烧了,不能让他们死,殿下快去救人。”然后将玄镜往下一推,放慢语速高声道:“殿下一定要记住不要脸啊——”   玄镜下去的时候速度太快,没控制好方向,落地的时候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玄镜咬着牙爬起来,咒骂了命格他上下祖宗八代,这才发现本来准备处决青镜和胡杨的地村民们纷纷回过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她。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火烧在干柴上的啪啪声,以及大火的轰轰声,玄镜干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额呵呵呵,你们好。”然后手一指高台上的青镜和胡杨,拔开嗓子就喊:“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于是愚昧的村民们高扬着手高呼:“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趁他们转身不注意,玄镜立刻动手施了个术,瞬间了灭了大火,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命格的声音悠悠传来:“殿下,您忘了在凡界不能用仙术了么,要反噬的。”   玄镜啊了一声,随即天旋地转风云变幻,她只感觉到一股强大到难以言喻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向后一推,她在一阵晕眩中转了不知道多少圈,胸口好像被重击了一下一样,她猛地吐出一口血,随后失去了知觉。   命格没有说错,他的确让这段命格倒退了。   原来的那一日,恰好是李青镜出门放牛,然后在胡杨家的门口遇上胡杨,然后两个人目送秋波眉目传情,就此勾搭在一起,雷都劈不开。   所以玄镜出现的位置,是横躺在李青镜家门口,试图从头扼杀这段号称天理不容的感情。   玄镜刚刚在凡界不小心用了仙术,结果被反噬,命格用密音告诉她,三十日之内她不能再用仙术,弱如常人,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能被欺负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每隔十五天的晚上,玄镜都会有一段全身发冷的时间,让她多盖几层被子熬过去。   玄镜横躺在地上全身无力,只能在心里持续地咒骂着坑死人不偿命的命格老儿,还有就是,她还得在这里趴多久啊,李青镜到底什么时候出门!   其实玄镜有些担心万一李青镜不管她怎么办,还没担心完,李青镜扛着铁耙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顶着一身浩然正气走出屋子,被自家门口这么一个横躺着的白衣女子惊的原地起跳,差点一脚踩在玄镜的手上。   玄镜收拾收拾心情进入状态,做出虚弱状,抱着李青镜的大腿软声道:“公子……小女子遭到山贼追杀,无家可归……”玄镜抽泣了两声,硬挤出两滴泪来,接着嚎:“求公子救命啊!”然后晕在地上不省人事。   玄镜是这么想的,我说我无家可归总可以了吧,我求你就我可以了吧,我晕过去可以了吧,有本事你让我这里一直躺着啊。   由此可见,玄镜真的可以自封为演技实力派选手,她为她自己的表现鼓掌,就是有一点,自己这样骤然失了仙术,好像有些不太习惯,虽然凡界不能用,但是知道自己还有仙术也是一个心理安慰。   想到这里,玄镜终于安心地晕过去了,只要等李青镜做了她的救命恩人,她再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就行了,死皮赖脸就是留着不走,然后跟他“日久生情”。   真棒!   玄镜故作虚弱地醒过来,屋里家具简洁,一看就是农舍的房间,床是大炕,略坚硬,玄镜躺得背疼,想着是不是一睁眼就能看到李青镜了。   其实在玄镜眼里,李青镜算是长得眉清目秀了,至少在妖族里面算是拔尖了,只要长得还行,那就不会看了吐了。   玄镜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收拾心情准备开演,她估摸着现在在房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的应该是李青镜,他一定是在给自己倒腾药啊什么啊,真是善解人意呢。   “公……子……”玄镜哑着嗓子叫唤。   “姑娘,你醒了。”   啥?为什么是个老子的声音!   玄镜一个机灵睁开眼,麻溜地从炕上爬起来,虚弱之感荡然无存,李青镜他这一世的爹老态龙钟,就是丑了点,正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牙朝她乐呵呵地笑着,一看玄镜这么麻利的起身,一个一惊,老腰都差点扭了,玄镜身子浮夸地晃了晃,做出虚弱状道:“老爷子,你知道李公子在哪里么?”顺带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有些痴呆的李大爷道:“青镜啊,青镜在放牛。”   玄镜衣衫翩翩,跟吃了含笑半步癫一样一步三咳嗽着扶墙而出找李青镜。   呼吸着乡村的新鲜空气,玄镜原本幽怨的心情也舒畅了,一边装着虚弱,一边找着田地。   一路上全是同性之间搂搂抱抱眉来眼去的情侣,玄镜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改写了,原来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地方,非得要同性相恋。   “真是作死啊,被命格坑了啊。”玄镜一路迎着村民们异样的目光踢着石子走,总算是走到了李青镜放牛的地方。   如果说这两个人在仙界和妖界都能相恋是意外,甚至在一同下凡历劫的时候还能相恋也是意外,那么……   他们现在第三次勾结到了一起是怎么回事!   玄镜欲哭无泪,看着放牛的李青镜和种菜的胡杨面对面这么站着,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这本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可偏偏不可以啊!   玄镜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满含深情地、期期艾艾地叫唤着:“公子……小女子……多谢你救命之恩……”   等李青镜回过头看她,她便做出一副欲迎还拒地做作样子,一个人自导自演,然后两眼一翻,虚弱地往地上一倒。   玄镜内心悲伤的泪水逆流成河,恨不得狠狠地捶地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所以说,果真神不要脸,天下无敌,玄镜觉得自己真是被命格逼得潜力爆发,打破了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装死中,命格又悠悠地传来密音:“殿下好演技,就这么下去。”   玄镜哀怨道:“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跟李青镜虐恋情深啊……”   命格轻松道:“那就想象青镜殿下是沉焰大殿下。”   玄镜:“……”   面对这样一个风一吹就倒的白衣陌生女子突然莫名其妙倒在地上,李青镜和胡杨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胡杨纤细地手指遥遥一指地上不省人事的玄镜,温柔地问青镜:“那是谁?”   李青镜愣了愣,道:“哦,先前她在我家门口晕倒,现在又晕了。”   胡杨温柔地翩翩而至,温柔地扶起玄镜,温柔地问她:“姑娘,姑娘你还好吧。”   李青镜无奈道:“我让我爹看好她的,这可如何是好,该不是故意想赖在我家的吧。”   胡杨认真道:“怎么会呢,这样弱不禁风的一个弱女子,应该有什么苦衷吧。”   玄镜悠悠地转醒,哭地梨花带雨:“公子……我是因为被暴徒追杀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请公子收留……”然后头一歪,再次晕过去。   李青镜急了,抓着玄镜的肩膀开始穷摇:“姑娘,姑娘你醒醒!姑娘你别忙着晕!姑娘——”   胡杨将李青镜一把拦开,阻拦道:“你做什么,人家姑娘已经晕过去了,赶紧救人啊。”   于是两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玄镜背回了家。   李青镜一手托着下巴思考:“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你看这个姑娘,衣服穿得这么好,完全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还说自己被暴徒追杀,可据我所知,附近应该没有暴徒才对……唔,一定有什么阴谋……”   玄镜再次欲哭无泪,李青镜你分析能力不错,是有阴谋,但是暴徒的确也有,那个人就是命格!玄镜只觉得自己现在进退两难,完全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不要脸,这真的太难了,她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么坑的!   良久,温柔的胡杨终于柔柔地开口了:“青镜大哥,你也别想这么多,我就觉得这姑娘没什么问题,你看她这么可怜,孤苦无依的,要不先收留她几天,看看情况再决定,左右她一个女子还是做不了什么的。”   李青镜不依不饶道:“不不不,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你看她一个弱女子,穿着这么华丽……”   玄镜顿时就想从炕上跳起来大骂李青镜:“蛇精!你有病啊!还有完没完了!一句话翻来覆去说的有意思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么!!我又日更了一天有没有!!快来夸奖我!!   一定要不要脸!!像我一样不要脸!!【啊喂这么自黑真的好么!!   最近胖了,牛仔裤穿不上了,真的,但是我不会说,之前已经崩坏了两条牛仔裤的扣子嘤嘤。   好吧一定要多运动,不能种在椅子上或者床上,但是不这样的话怎么码字!!不码字你们看什么!!所以就算胖死也要码字!!【某人建议:不如你一边仰卧起坐一边码字,做一个码一个字?   我擦那是要每天3000个的节奏啊!!什么馊主意!!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 ☆、胡杨脑子被牛踢了   当月神爬上爬下不下十次,玄镜发现自己连十句话都没同李青镜说满,只能说明李青镜的警惕心理实在太重,怎么看玄镜都是有问题的,绝不轻易的相信她。   但是这也没什么,最让玄镜奇怪的是,在这十天内,玄镜每天都在想办法接近李青镜。比如他晨起准备早饭,玄镜就贴心地给他盛碗粥,粥还没递过去,玄镜就觉得手腕莫名的一软,连碗带粥啪嗒一声就到了地上。比如那日下雨,李青镜没带伞,玄镜贴心地撑伞出去迎接他,可伞是破了洞的,最后是胡杨和李青镜有说有笑地并肩回来。比如李青镜在烧饭的时候,玄镜想着要替他添个柴生个火,她觉得自己手法不错,可为什么火总能大的差点烧了李青镜的脸。   玄镜有点忧伤,李青镜也有点忧伤,他看到玄镜就跟看到了黑白无常一样,每次玄镜接近他,他就下意识地后退,然后干笑道:“玄镜姑娘,你还是歇着吧,我……我自己来就好。”   玄镜不明白,她这么的乐于助人,这么的善解人意,为什么就有李青镜这么死脑筋的人呢,怎么有比沉焰还要死脑筋的人呢!   这些不算什么,可胡杨这些日子一直来李家是为什么,一天至少一次。   不过李青镜有两件事还算做的像个男人,第一他收留了玄镜,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她住,然后跟李大爷去挤小床;第二,他也会做饭。   玄镜吃着李青镜做的饭,有些触景生情,心里默念着,他做的没有沉焰做的好吃,他做的没有沉焰做的好吃。   事实的确如此,李青镜做得没有沉焰做的好吃。   夜间,玄镜一个人在炕上发呆,思考对策,对于软硬不吃的李青镜,要找一个合适的方式拿下他,不要脸已经没法征服他了,要的是手段和阴谋。   玄镜随即脑子里有个想法了,然后阴险无耻且猥|琐地嘴角一扬……   第二日一早,玄镜一睁眼看到的,是胡杨。   玄镜眨巴眨巴眼看了看,依旧是胡杨那张笑得温柔的让她五体投地的脸。   “不是吧,一定是我眼睛睁错了,闭上重新睡。”   胡杨温柔地攀上她的手,温柔道:“玄镜姑娘醒了,快些起来用早餐吧。”   玄镜差点从炕上滚下去,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那就是胡杨今天脑子被李青镜的牛踢过了。   为什么胡杨会在这里?为什么胡杨会在这里!就算她天天都来,也不用像今天一样来这么早吧。   在这里十天,今天这是第十一天,玄镜的早餐就只有清粥配萝卜干和小咸菜而已,偶尔加个淡馒头,对于失去仙术的玄镜来说,早餐就是一种煎熬。   她虚弱地扶着桌子坐下,看着一大锅粥一阵晕眩,正准备贴心地去盛粥给李青镜和李大爷,温柔的胡杨就一个顺手接过了玄镜手中的碗和大勺子,笑道:“来者是客,这种小事还是让我来好了。”   玄镜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这么个想法!胡杨好深的心机!居然为了看着李青镜,亲自上阵来李家做事,就为了时时刻刻地看着李青镜有没有跟她玄镜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这样的心思实在太龌龊了,胡杨的出现就是为了来反衬玄镜的无能的。   玄镜不能忍,刚要准备想办法反击,就见李青镜郑重地放下碗筷,用袖子撸了一把嘴,抬眼瞄了一眼玄镜,干咳两声,道:“咳咳,玄镜姑娘。”   玄镜同样放下碗筷,郑重回答:“嗯,我在。”   李青镜跟鼓了巨大的勇气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玄镜姑娘,这几日你住在我们这里,在下一直都没说什么,只是,在下真的想问问姑娘,姑娘家住哪里,来自何方?”   玄镜咽了口唾沫,思考了半天,才酝酿足了感情想好怎么回答:“唔……这个问题嘛,我家住在天东方向。”   “那姑娘家中还有什么人么?”   “全给暴徒砍死了。”   “那姑娘在别处还有什么亲眷么?”   “全死绝了。”   “那姑娘为何不悲伤?”   “我悲伤啊,在心里默默的悲伤,生活除了徒伤悲还有别的事情做的,要笑对人生。”   玄镜对答如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抬眼一看李青镜,这表情真的是很丰富多彩啊。她小心地避过他的眼神,偏头看向胡杨,却见她笑面如花,跟朵牡丹花似得,玄镜尴尬道:“胡杨,你在看什么?”   胡杨双目炯炯:“姑娘果真是与众不同。”   玄镜在心里默默道:“我是与你们这些同性恋的众不太同。”   吃完早饭,李青镜一脸忧郁地去放牛,临走前还同胡杨耳语了几句,玄镜没了仙术,实在没办法偷听墙角,略显懊恼,都怪自己当初手贱。   在小河边洗碗的贤惠的胡杨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玄镜搭讪调侃。   “玄镜姑娘刚刚说得都是真的么?”   玄镜正色道:“当然是真的,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胡杨笑道:“那当真是可怜人了,青镜大哥心肠好,所以收留了姑娘。”   玄镜回答:“嗯,看的出来他心肠……好,我也不会白吃白住的,我可以帮忙啊。”   胡杨手中地动作停了停,徒留哗啦啦的水声,她看着玄镜,勉强地笑了笑,问道:“这几日我一直在观察姑娘,不知道有件事当讲不当讲?”   玄镜鼓励她:“你说吧。”   胡杨搅了搅手中的抹布,似乎很吃力道:“姑娘是……喜欢了青镜大哥么?”   玄镜心里想着,好家伙,这就直接切入主题了么,要准备说服她不能喜欢了么,没关系,她已经铁了心要喜欢了,你再说也没用的。   玄镜强憋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脸涨得通红,做出因为娇羞而脸红的状态,羞答答道:“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胡杨苦笑了一下,道:“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喜欢这种感觉,只要自己有,也会很容易看出别人有没有的,这几日玄镜姑娘都有意无意地接近青镜,所以我看的出来,只是……我想说,玄镜姑娘,你不能喜欢青镜大哥呢。”   玄镜装出吃惊状:“咦?这是为什么?”   胡杨回头看了看四周有没有旁人,然后凑近玄镜,小声道:“姑娘难道不知道,性别不同,是不能在一起相爱的么?”   玄镜默默想,那你们不还是在一起相爱了么。不过还是吃惊道:“啊,我不知道啊,可我爱都爱了,要怎么办?”   胡杨垂头淡淡道:“实不相瞒,胡杨告诉姑娘这个事情,也是想姑娘不要一错再错,这样会害了青镜大哥的,青镜大哥也是怕惹祸上身,毕竟他与姑娘非亲非故的,也不好这样收留姑娘这么久,青镜大哥的意思是,姑娘不如住到别处去,也好少一事。”   玄镜咬了咬下唇陷入了沉思,内心深觉得胡杨说得有理,又觉得李青镜和胡杨的心机实在太深,想着这样来说服她离开他们的二人世界,不过不好意思,她玄镜脸皮就是这么厚,就是赖死在这里不走了。   玄镜脸色有点难看,楚楚可怜且欲哭无泪道:“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青镜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留下报恩的,否则我良心难安啊,我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呜呜呜……”玄镜边说还边偷偷摸摸地沾了一滴河水往眼角一抹。   胡杨被她哭的心都软了,拢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玄镜姑娘,你别伤心了,我们都知道你很可怜,无家可归,我们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其实我家里还有一间空房,不如你住到我家去,反正我们两家离得不算太远,也不妨碍你报恩不是么。”   玄镜止了哭,哎呀,这两个人是合着伙一定不能让自己横插一脚啊,连对策都想好了,胡杨真是好想法,直接把玄镜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看你还怎么犯狐媚劲儿勾引李青镜,于是玄镜泪眼朦胧地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样的话,我就欠了你和青镜大哥两个人的恩情了,我还不起了。”   胡杨宽慰她:“没事的,你还我的恩情不就是还青镜的恩情了么,我想青镜他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玄镜心中大惊,这是多么快的节奏啊,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已经默认是一家人了,夫妻同心的也太快了吧。   “还是不要了吧,我知道胡杨你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只是我真的不好意思呢。”   胡杨激动地抓着玄镜的双手,眼神依旧炯炯,似乎要将她看进心里去,激动道:“真的不要客气的,从见到姑娘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亲切,不如姑娘叫我一声姐姐,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玄镜被她这么一番深情表白一闹,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后知后觉地变调啊了一声,这……这是个什么打击小三的新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小J姑娘的想娶女主角的想法,沉焰君给出了官方回答。   沉焰:【祭出冗渊剑】不如来战?(小J同学为你点蜡)   以及,哥哥和嫂子的别别扭扭是这样的:   玄羲:拂华你好   拂华:玄羲再见   (╯‵□′)╯︵┻━┻沉焰一个人是话题杀手就行了,为什么哥哥和嫂子两个都是!!   累不爱了……【吐血倒地   再以及,二水表示灰常的喜欢逗比沉奕,最好配个逗比的娘子,组成二缺夫妇,于是我欣然接受,正在构思着怎么把这个娘子赐给他,名字就叫,沐时。   再再另外,你们难道真的大多数都喜欢厚脸皮息夜老大爷和蠢萌红羽小公主的么么么【星星眼 ☆、冰冰凉那个透心凉   玄镜记得,在武学里面有以柔克刚的说法,但是没想到,胡杨居然能将这个方法运用到打击小三上,并且配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以融会贯通运用自如。   玄镜觉得,自己如果再推辞,说不定胡杨会直接将她按进水里溺死,她不动声色的背后起了一身冷汗,不然改变一下策略,先服从胡杨一下?可是她让自己叫她姐姐是怎么回事,凡界的胡杨不过堪堪十八岁,可她足足有六万岁,自己都不知道能做她几百辈子的祖宗了。   于是玄镜做出有些勉为其难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答应道:“唔……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要胡杨姑娘不嫌弃我麻烦就好了。”   胡杨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不嫌弃不嫌弃,我还怕玄镜嫌弃我呢,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这就回去搬东西!”   玄镜尴尬道:“我……我没东西要搬。”   胡杨狐疑道:“难道姑娘没有换洗的衣服么?”   玄镜打着哈哈圆场:“出门逃命跑得太急了,没来得及拿衣服。”   胡杨安慰她:“没事,反正我们两个身材差不多嘛,你穿我的。”   玄镜心里悲伤的泪水已经不是逆流成河了,快成大江大洋了,太昊宫的人穿衣服从来都是只穿白色,她眼瞧着胡杨穿得花枝招展跟孔雀似得她就觉得眼花缭乱,如果她敢这么穿,她帝君哥哥不砍了她的尾巴才怪。   玄镜咬着牙没答应,只任凭胡杨乐呵呵地牵着她的手抱了洗好的碗回家,走到半途,发现方向不对,她赶忙停下脚步问胡杨:“哎,我住到你家去,不用跟青镜大哥说么?”   胡杨随口道:“没事的,我会跟他说的。”   玄镜厚着脸皮站定,坚定地九头牛都拉不动,苦着脸苦情道:“不!你就让我亲自跟他道个别吧,终归是同在屋檐下一场。”说完还眨巴眨巴了泪眼,跟星星似得。   玄镜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她看到李青镜放了牛正从不远处走过来,为了引起李青镜的注意,她气沉丹田,撒狗血地酝酿好感情,甩开胡杨的手,朝李青镜飞奔而去,本来她想的是,不如就不要脸到极点,一咬牙一狠心抱上去,然后一通深情表白,用无尽的腻味腻死李青镜不偿命。   她撒着奔儿往李青镜扑过去,她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她觉得自己跑得一定很惊天动地,顺带还伸手深情呼唤:“青——镜——大——”单看李青镜看到她跑过去的反应就证明他一定绝没有想到玄镜会这样投怀送抱。   可事实却是,她真的很惊天动地,不过是摔得惊天动地。   口中“哥”字还没出来,半路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块石头,玄镜直接被绊了一个狗啃泥,不过就在她落地之前,她反应过来自己一定不能摔得太难看,于是空中调整姿势,以一个优雅的狗啃泥扑倒在地。   吃了一大惊的李青镜手中铁耙应声落地,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玄镜被摔懵了,趴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自己摔脏的衣服,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恍惚间,她就听见身后胡杨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然后将她扶了扶,关切且担忧道:“哎呀,我就说了不要和青镜大哥道别了,看吧,摔了吧。”   那一日的玄镜哭的尤其委屈,比知道沉焰不喜欢她还委屈,她觉得自己倒了血霉了,不过她哭的不是自己摔了一跤受了点伤,这点伤比她从前出去打架受的轻了不知道多少,她哭的是自己为什么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为什么要拆散相爱的胡杨和青镜,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为什么什么方法都不管用,屡试不爽的感觉真的很差,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丢尽了太昊宫伏羲氏的脸。她在心里默默地骂完了命格他祖宗十八代以及上下八百辈子,并且发誓这辈子死都不要跟命格好好的玩耍了。   将玄镜带回家的胡杨忙里忙外地要帮玄镜巴扎伤口擦洗略脏的脸,玄镜别扭着接过毛巾尴尬道:“不不不,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胡杨担忧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我来吧。”   胡杨一边替玄镜处理伤口,一边叹着气:“唉,我都说过了,喜欢青镜大哥不会有好结果的,你非不信,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得不偿失啊,来,将衣服脱了。”   玄镜还没反应过来,胡杨已经伸手去拂开她的衣襟了,玄镜大惊失色,啊了一声,伸手拢住自己的衣服退后半尺,警惕道:“你要干嘛!”   胡杨一脸正色:“你看你这衣服都跌脏了,白衣服不耐脏,你换下衣服,我去洗洗,而且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破了,不不不,这衣服不能穿了,你赶紧脱下来。”   玄镜宁死不从,死活拽紧了自己的衣服,严肃地撒着谎:“不!我就要穿这个衣服,这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不能脱,要穿满七七四十九天丧期的!再破再脏也要穿着。”   胡杨表示惊讶:“还有这样的规矩!当真是稀奇!”   玄镜幽怨地看着她,内心默默道,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你们这儿的规矩才稀奇好不好。   当天晚上,命格星君忧郁着一着脸在胡杨给玄镜住的屋子里化了个形,恳求道:“请殿下再坚持坚持,马上他们的命格就会有变化了,再坚持一下就好,小仙求您了呀。”   玄镜抄着手地问他:“那到底后面会发生什么嘛!快告诉我我还会不会这么倒霉!”   命格继续忧郁:“天机不可泄露啊,说了命格小仙就要被反噬了,到时候都不能相助于殿下了。”   玄镜哼了一声:“哼,你本来就没有相助于我,算了算了,就当我毁了你的命格簿的补偿好了。”   命格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作揖道谢:“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小仙日后必定好好回报殿下。”   玄镜看到命格就膈应,抬手道:“别介别介,我受不起你的回报,别回头送我一缸忘川水我就得不偿失了,要真回报我,那就给我拿身衣服来,这破衣服我穿不下去了。”   命格作着揖答应:“是是是,小仙这就去准备,夜深了,殿下还请早些安歇吧。”   玄镜打了个哈欠朝命格摆摆手催他:“行吧行吧,你赶紧告退吧,本殿要就寝了。”   ※※※※※※   不好命的玄镜这几天在胡杨的照顾下,几乎连门都没出过,胡杨美其名曰是说担心玄镜的身体,除去洗澡睡觉以外,几乎和玄镜寸步不离,闹得玄镜连李青镜的影子都没见到。   玄镜万万没想到胡杨的粘功已经练就到最高境界了,不惜牺牲和李青镜调情的时间都要监视着玄镜。她曾提出要出去晒晒太阳,她再不见阳光就要发霉长蘑菇了,胡杨则小心翼翼地拦下玄镜:“万万不可!玄镜你千万不能出门,现在你是伤病者,一定要好好将养,我觉得近期你不宜出门,一出门就要有血光之灾。”   玄镜哭笑不得,默默嘲讽她,哟,这是要抢了命格的饭碗啊。   尤其让玄镜觉得意外的不是胡杨对她的过分监视,而是有天晚上她在洗澡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声响,然后她搁在一边一只手就够得到的衣服自己莫名其妙地动了动,玄镜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她以为是变态登徒子来偷窥女人洗澡,正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衣服抄起放在另一边的擀面杖打架的时候,却是温柔的胡杨走了进来,尴尬道:“玄镜妹妹,是我,你冷静点。”   玄镜不动声色地将衣服移到另一边,身子则往水桶里没下许多,只露出一个头在水外,警惕道:“胡杨?你拿我衣服做什么?”   胡杨笑呵呵道:“我……我就是想帮你洗衣服。”   玄镜冷静道:“不用了,那个什么,下回你进来先敲个门吱一声,我反应比较大,可能会一下子把你当登徒子一棍子敲昏。”   胡杨打着哈哈道歉:“是我唐突了,下次一定先吱,对了,水还热么?”胡杨一边问,一边已经一只手探进了水桶里。   玄镜眼明手快在水下抓住她的手,紧张道:“我就喜欢洗冷水澡,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出来。”   胡杨面露惋惜之色,让玄镜顿时有些看不明白了,不明白到极点,她在失望个什么劲儿啊,难不成是刚刚她是想偷窥自己,然后证实一下她们两个人是不是身材差不多,亦或是有图谋地想毁了她肤如白雪的身体,好让李青镜再也不可能喜欢她?   玄镜被冷水激的一个机灵,周身突然开始冷起来,还自以为是被自己刚刚可怕的想法吓到的,可冷静下来一想,好像也不太可能啊。   冷静下来之后,玄镜依旧觉得冷,冰冰凉透心凉的冷,从内而外感受的阴冷,她明明记得水还是很热的,还冒着热气的,可为什么这么冷?   啪的一声,玄镜只觉得脑子里断了一根弦,她好像忘了今天是第十五天,今晚她会浑身发冷,命格让她多盖几床被子来着,可她现在居然选择了赤|身|裸|体泡澡?   作者有话要说:  咦,计划似乎赶不上变化,本来这一章沉焰要出来吃小玄镜豆腐的。   但是既然不能出来,那么我来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吼吼吼【猥琐脸   你们说,是玄镜穿完衣服晕过去让沉焰抱呢,还是没有穿【哔——】呢!   卧槽我这么卖节操真的好么,真的不会被揍死么!!   但是我私心以为有节操且正经的你们一定会选择前者的对不对!!请看我真诚的眼神(⊙_⊙)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静的出奇,只有玄镜小心翼翼发着抖从浴桶里爬出来的水声,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喃喃:“幸好发现的早,不然冻死在浴桶里都不知道啊,嘶……”   穿着破衣服的玄镜双手抱胸搓着手臂,湿着大半个身子往房间里跑,刚刚跨了一只脚到房间里,想到似乎房间里没有好几床被子啊,就掉了个头要去问胡杨要,但是突然又想到,现在的凡界是夏天。   夏天谁盖几床被子啊?   逐渐发冷的玄镜越来越无助,没有被子,又不能去找胡杨,她如果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会起疑心,万般无奈下,她只能蹲下身紧靠在门外墙角边,双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连吐出的气息都变成白色的了,连同周身的空气都好像变的寒冷不已。   她算是在夏天感受到寒风刺骨的滋味了。   在原地快冻成一块雕塑的玄镜狠了狠心,回了屋挪到炕上,用仅有的一床薄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连头都不出来,蜷缩成一团。   “可恶的命格,害我被整的这么惨,还好失了仙术,不然这么冷,非化出原型来不可。”   玄镜觉得自己还能有意识真的是太好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刚刚的冷只是一个前奏,接下去的几个时辰才是最难熬的,如果没有温暖的环境,她第二天就真的要成冰雕了。   意志被寒冷慢慢击打,玄镜的意识开始慢慢地涣散,她一开始还试图用念剑诀来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随着身体一阵又一阵的发冷和一次又一次的寒颤不停,玄镜已经冷的麻木了,连用疼痛感来刺激自己都没有任何作用了,冷冷的空气像锥子一样在刺着她的骨头,全身的血液就像是结了冰而凝固了,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流淌的愈加的缓慢……   她以为很好忍耐来着,没想到这比死还难受,难受到她都出现幻觉了。   她似乎回到了和沉焰在凡界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那时候的沉焰用他温暖的怀抱圈着自己,她便不冷了,她似乎还能感觉到真实的气息和叹息。   玄镜睁不开眼来,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紧紧地抓着身前的东西,身体不停地往前蹭着,不仅仅是因为感觉到了温暖,还有无尽的安稳,她觉得抓紧了,就没事了,她便不冷了,她便能安心的睡过去,不怕自己醒不过来。   那一世的沉焰……   其实玄镜一直很想问他一个问题,既然他们爱的轰轰烈烈,为什么他要喝忘川水,为什么要选择忘记?她一直不敢问,她怕得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怕他说这是规矩,怕他说既然是历劫,那么该忘的还是要忘。   今夜的她格外的贪恋这种毫无防备地感觉,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自己喜欢的怀抱里,她以为自己真的产生了幻觉了,才觉得是前世的沉焰抱着自己,既然自己都出现了幻觉了,还这样的真实,那么就好好幻觉着,于是她便心满意足地继续往身前温暖的怀抱里蹭着,忽觉得抱着自己的手松了松的时候,她就呢喃着抗议:“我冷……冷……抱紧点儿……”然后就被抱得紧了点,这让她觉得很满意。   这一夜,玄镜过得又冷又热,做的梦一个接一个,都是跟沉焰有关的梦,穿插在一起,前世到今生,错综复杂,让她理都理不清,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沉焰,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沉焰。   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因为太冷了,冷过头了,要冷死了,所以……回光返照了……   可这回光返照的也太厉害了点吧……   玄镜醒来的时候,自己好好地躺在被子里,衣服也穿得好好的,虽然还是破的,可为什么这么干净了?   她努力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醒神,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成了这个样子,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昨天难道不是应该全身发冷然后冻成一块冰雕么,可是她现在觉得好温暖啊,温暖的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   “啊……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啊……”玄镜突然觉得很头疼,为什么梦都记得,就是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啊,她记得梦里有沉焰抱着她,于是她不冷了,可沉焰现实里一定不会来抱着她啊,这根本是不可能事件。   “殿下,殿下莫慌莫慌。”   命格的密音悠悠地传过来,玄镜正在揉似乎看上去很疼的头。   “殿下现在觉得如何?身体还好么?”   玄镜白了一眼,愤愤道:“要死了,你来给我收尸么。”   命格略略有些惶恐,立刻就化了个形出来,安抚了一下:“殿下可使不得,这不是没事了么,嘿嘿嘿。”   最让玄镜受不了的是命格的三声嘿嘿嘿,他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玄镜嫌弃地抬眼看了看脸上挂了猥琐两个字的命格,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更嫌弃道:“命格,你干什么这么猥琐的样子?”   命格嘿然中呛了口口水,干咳了两声,别过头去略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殿下昨晚有没有什么别的其他反应啊?”   玄镜便道:“你说到这个我就烦,昨天你都没提醒我要冷了,害我差点冷死在浴桶里,幸好反应快。”   命格拢着袖子脸红轻声道:“殿下应该反应慢点才好。”   玄镜没听清,啊了一声追问,命格却继续拢着袖子偷笑:“没什么没什么,殿下没事了就行了。”   玄镜继续嫌弃他:“命格,最近你是不是命格簿写太多了,脑子坏掉了,你今天这反应完全不对啊。”   命格双手捂嘴,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默默地闭嘴摇头不说话。   还没来得急多说什么,胡杨就来敲门了,命格赶忙隐了个身退到一边,玄镜假装镇定地理了理衣服,干咳两声,郑重道:“进来。”   胡杨端庄地进来,亦郑重道:“玄镜妹妹,你起了啊,该用早餐了。”   玄镜道:“好的,我这就来。”然后就起身跟在胡杨身后,刚跨出一步,玄镜就想起一件事,拉住胡杨就说道:“胡杨,我们出去走走吧,你看今天风和日丽惠风和畅天朗气清,不出去走走真是浪费了这个好天气是不是,我们去放放风筝散散步怎么样?”伴随着这句类似于撒娇的话,玄镜还眨了眨眼。   玄镜觉得自己太智慧,智慧的让人五体投地,所以胡杨才会答应她这个请求,还欣然答应。   风筝没有,但是能散步。   玄镜觉得这样也好,就是胡杨寸步不离让她觉得有点不太自在,她私以为大约是胡杨也忍不住了,也想出去见见李青镜解解相思之苦,可玄镜得找个理由支开她啊,她要去找李青镜啊,她酝酿了这么多时间的感情一定要爆发的,不然她誓不为伏羲氏后人的。   而最让玄镜觉得欣喜万分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玄镜等来了胡杨必须离开她的理由,胡杨她妈让她回去晒被子,立刻马上,胡杨本来想让玄镜跟她一起回去,玄镜嫌热,坐在一旁的树下阴凉地方用手扇风,拒绝道:“不了不了,好热,我在这里等你好了,你快去快回,早点回来我们能早点散步。”   胡杨踌躇了一番,咬了咬下唇,妥协道:“那好吧,你在这儿别动啊,千万别动啊,我马上回来。”一边说一边走还一边一步三回头的关照玄镜。   玄镜干脆往草地上一躺,闭目养神,胡杨这才放心离去。   待胡杨的身影远离了她的视线,玄镜便一个激灵从草地上起来,躲到树后观察胡杨有没有回来,确认完她果然没有回来的时候,玄镜提着裙子撒腿就跑,往李青镜放牛的地方跑。   刚刚才跑进田地里,玄镜就看到惊悚的一幕。   李青镜的脑袋被他的牛踢了。   李青镜不过是蹲下身把牛踩着的那棵草拔出来,结果就被牛一蹄子蹬上去了,踹飞了老远,老黄牛还“哞”了一声表示炫耀。   玄镜有种自己脑袋被踢了的即视感,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蹭蹭蹭地跑过去看李青镜的伤势。   李青镜横在地上瞎哼哼,玄镜皱着眉头去扶他,担忧道:“青镜大哥,你怎么样啊,脑子有没有坏掉啊?”   李青镜没反应过来,揉着脑袋抱怨:“靠!这是什么牛,怎么这么残暴!”然后一看是玄镜在身边,正要一手揉上他被踢伤的头,就惊恐的后退一点,心里默念,要死,更残暴的来了。   玄镜做出温柔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握住李青镜的手,他挣巴,她就握紧,他再挣巴,她再握紧,李青镜实在被踢的太残,没力气挣扎,只好任她这么握着,却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只见她灼灼的眼神似包着火一样要吞没他,李青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就看到玄镜朝他伸出了魔爪,慢慢地靠近他,手轻轻地抚上他受伤的脑袋,柔声道:“青镜,你还好么,疼不疼?”   而直到这一片段的瞬间静止,李青镜被一声期期艾艾地哀怨唤回神思。   胡杨在不远处哭泣:“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沉焰来了!!!【泥垢了,正脸呢!!(╯‵□′)╯︵┻━┻   别酱紫。。说出来就不好了好嘛!!【顶锅盖逃   话说,下一章一定让他露正脸我保证!!【正经脸   话说我改文名了,和谐严打桃花躺枪,哭晕在厕所,于是改成了两世逃花债,二水觉得比原来的好,我也觉得了,给机智的我点赞!!【骄傲脸   还有啊,我觉得每次我来玄幻都是严打的节奏,上回就是严打,被迫改名什么的,于是陌陌吐槽我,说,是不是哪天二九开玄幻就要准备避开严打。   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好嘛!!求安慰嘤嘤!!【忧郁脸 ☆、百合村是个好地方   有句老话叫做,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玄镜觉得她这辈子就没如意过。   眼看着手都在颤抖的胡杨眼里饱含泪水,一副苦情女人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罪恶了,还不是一点点。   是谁声嘶力竭的一声喊:“我不会爱了!我恨你们!”   如此温柔的胡杨居然能有这样大的爆发力,这是玄镜始料未及的,只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做的很过分所以才让胡杨这么激动,可是反观一下,自己不过是摸了李青镜的手,本来是想摸他脸的,但是被胡杨这么一叫唤,她就没来及的摸上去。   玄镜从小到大看腻了雾柳被她打完以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所以对于胡杨现在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玄镜表现地略淡定,倒是李青镜没见过世面,愣是不顾自己被牛踢过的脑袋还疼着晕着,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胡杨深情呼唤:“胡杨……你听我解释!”   胡杨手一抬,止住了李青镜行过去的步伐,声嘶力竭:“你别过来!”然后双手捂住耳朵作痛苦状:“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你的解释!你走开!”再然后,她便扭头就跑,跑开几步,还哀怨地回头看了一眼玄镜,再一脸决绝地回头接着跑。   玄镜愣愣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刚刚胡杨的神情,她后知后觉地喃喃了一句:“我勒个去,会不会玩儿过了呀,她不会跳河自尽什么的轻生吧。”   李青镜作势要追出去,玄镜一想不对,要是让李青镜一解释给解释清楚了,他们又在一起了,这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不行,不能让自己最近的伤白受,玄镜气沉丹田,腾空一跃而起,用了自己吃奶的力气一脚朝李青镜蹬过去,直接将他一脚蹬得贴在牛背上不省人事。   一个漂亮地后空翻,玄镜稳稳地落地,以手支地,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好像是在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感到满意,满意完,玄镜站起身撒开腿就去追胡杨。   艳阳高照,玄镜跑出了一身汗,愣是没在百合村找到胡杨,玄镜站在河边擦着汗喘着气抱怨:“要死,不会真的跳河自尽了吧。”   又见艳阳天,玄镜遥遥地就听见胡杨熟悉的声音正伴着她小小的抽泣声吟着几句酸诗,把原本热的想去河里洗个澡的玄镜冷出了一声鸡皮疙瘩。   她吟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玄镜僵着身子转过身去,果真是胡杨!   纤弱的女子纤瘦的身影就连在无风的天气里都有些摇摇欲坠,玄镜觉得胡杨要是没站稳,一定一个跟头栽水里,可这也没什么,她虽然不会水,可努力去救就行了,再不济还有命格能帮忙,只是胡杨这一脸悲怆地看着她是怎么回事?是死也要拉她下水的意思?   玄镜被她这么看着有些心虚,又被她刚刚那首酸诗吟地有些无力,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向她挪近,尽量地安抚她:“那个……胡杨姑娘啊,胡杨姐姐啊……你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虽然说天气热吧,但是玩儿水不是件好玩的事,你先退后一点听我说啊……”   “呵……听你说?”胡杨勉强地扯出一个笑看着玄镜,一脸的嘲讽意味,道,“听你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明白了,你不必再多说了,根本没有用的。”   玄镜心里想着,太好了你明白了就好了,明白了我和李青镜有奸|情就太好了,可是嘴上却说着:“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先听我说啊,我们有话好好说嘛对不对。”   胡杨又是一抬手,喝道:“你别过来!”   玄镜以为她要用跳河来威胁自己,于是乖乖地站定不动,并且安抚她:“好,你别冲动啊,我不动,我不动就是了。”   只见胡杨深吸一口气,轻轻道:“让我飞奔过来。”然后疾走几步到了玄镜的面前,双手按上玄镜的肩膀,引得玄镜抖了抖,一脸震惊地看着胡杨。   胡杨的眼神真诚而又富含深情,几乎要用眼神将玄镜吞噬,在这样炽热的眼神下,胡杨认真地表白:“玄镜,你知道么,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的是你,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我呢!为什么你要喜欢青镜!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真的很痛!你知不知道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觉,我以为你已经看到我了,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你的心里还是只有李青镜!”   现实太残酷,让玄镜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和反应,直到胡杨的深情表白结束,玄镜被她肩膀捏的生疼,才用痛觉唤回了自己的一点神智。   刚刚胡杨说了什么?哦对,她说她喜欢自己。   她怎么可以喜欢自己!   玄镜快哭了,挣巴了两下,挣开胡杨的双手,大惊失色:“你……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喜欢我!”   胡杨再次抓伤玄镜的肩膀,深情款款:“为什么我不可以喜欢你,你看你这么美丽,这么可爱,简直让我欲罢不能,我恨不能立刻和你在一起,可你总拒我于千里之外,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玄镜已经疯了,尖叫着摆脱胡杨的魔爪,脚下却一个打滑。   终究最后一个跟头栽进水里的人是玄镜……   惊恐中,玄镜只觉得周身都被冰冷的水包围了,虽然很解暑,但是……这是要人命的事情啊!自己还失了仙术,该怎么办,水入了她的眼让她完全睁不开眼去看,脚下胡乱地踩着水,手努力地往水面外伸,却发现好像自己越来越往水的深处去了,她快没力气挣扎了,连句救命都喊不出来,一张口就是一口水被吞下,她快喝饱了,恍惚间似乎还听见胡杨失声尖叫和求救的声音,随后这声音就慢慢地淡下去了,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意识快被击散了,她只觉得害怕,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这么死了么,命格怎么还不出现救她!   沉焰,你来救我……   这是玄镜失去意识后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   玄镜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是被痛醒的,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胸腔在被谁按着,按了几下以后,她的唇上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一触,鼻子被捏住,一口温热的气息就进入她的口中,顺着下去到了她的肚子里,然后又被按了几下,然后又是唇被一触,被渡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算是在被怎么,其实她挺想醒来问问是谁在吃她豆腐,趁机亲她的,可惜眼睛睁不开,身上没力气,胸口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有点惶恐,身前这个人……不会是胡杨吧……   为了证实这个可怕的想法,玄镜用自己强大的意念努力将眼睛睁开,唇却在此时被触了触,她睁眼的一刹那,她看到眼前的人动作一停,就保持着唇与唇相触的姿势不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玄镜眨了眨眼,看着这样不论怎么放大都这么好看这么严肃这么熟悉的脸。   咳咳,第一次从这么近的距离看沉焰的眼睛,当然,是这一世的沉焰,幽深的完全不见底,光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森森的寒意。   虽然说那时候也不是没同沉焰嘴唇配嘴唇过,可是……   唇依旧贴着唇……   一滴水顺着他额上的发丝滴下到她的眼睛里,她眼睛猛地眨了眨,胸口突然觉得一股翻江倒海,她用力地咳了一声,一把推开身前的沉焰身体歪向一边继续用力地咳,直到咳出一大口河水。   玄镜咳得面红耳赤,用手抚了好久的胸口才顺了自己的气息,就这么背对着沉焰以手肘支地横躺在地上。   她是想过让沉焰来救她,可为什么……是这种方式?是她睁眼的方式又错了?   刚刚沉焰……是在帮她干嘛?   她早前知道过掉水里该怎么救人,可真的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沉焰这么救她……   好……好想死啊……   玄镜涨红了脸不敢回头,就怕面对沉焰淡定地神情,如果他只是路过来顺手救救她,那么她该是失望还是开心,为什么这么虐呢?   玄镜继续装咳嗽。   咳了一会儿,见沉焰似乎没有要主动跟她说话的意思,玄镜就觉得更虐了,难不成他在等自己跟他主动说话?   玄镜接着咳嗽,咳到喉咙都痛了,沉焰都一言不发,直到玄镜自己都忍不住了,狠了狠心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却被凑过来近在咫尺的沉焰惊了惊,她一手撑在他身上,他身上因为进了水才湿的很,原本黑色的衣袍显得更黑了。   玄镜没想到沉焰会在她转身的时候也凑过来,她在鼻尖差点顶到鼻尖的时候下意识的人往后仰了仰,手往后一撑,脸离了他三寸远,手却因为没什么力气而软了软,没撑住,眼看着人就要直接撂地上了,腰间被稳稳地一托,才离开一点的沉焰的脸又贴了过来。   玄镜低呼了一声,心跳都漏了一拍,却见沉焰微微蹙眉,声音沉沉地问她:“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咳、、我是正经人。。   才不会写羞羞的东西嘤嘤【泥垢   真吐艳非要在没到5W字就亲亲哼!!【贱人就是矫情 ☆、老娘取不出名字了   银色的月光柔柔地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晚风拂面,吹得水里出来的玄镜一个哆嗦。   她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没有办法反应过来了,反应跟不上现实,眼前的沉焰也莫名其妙。   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她哪里勉强自己了?她勉强自己什么什么了?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玄镜继续屏着呼吸,颤着声音问他:“我……我勉强什么了?”   玄镜在紧张,也在努力地思考然后跟上节奏,在回想了刚刚所有的一切之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私以为,沉焰的脑袋不会也被李青镜的牛踢过了吧?   说来,她现在有点欣喜来着……   沉焰这个样子,是在吃醋么?   啧啧,吃个醋都吃的这么不动声色,不愧是沉焰大殿下,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自己良好的素养以及一贯的作风,不让任何事打破自己的形象。   腰间的手突然用了用力,将她往回收了收,她便被扶着坐起,沉焰退后了点,将她扶稳当了,就松开了扶在她腰间的手,依旧带着严肃的神情,问她:“既然不喜欢他,何苦要折腾自己,将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一切皆有天命,既然无力改变,又何必去刻意改变?”   玄镜变着调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沉焰到底说的是个怎么回事。   原来……不是在吃醋啊……   玄镜摸了摸鼻子,诺诺道:“命格说了,这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否则六界会有大劫难……”   沉焰打断她:“六界的劫难不是你能阻止的了的,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玄镜撇了撇嘴,表示抗议:“我太昊宫掌管的是天东一万二千里的地方,百合村在我天东界内,既是在天东地界,那就该我来管。”   沉焰继续打断她:“然后你就强迫自己去喜欢李青镜?”   玄镜不假思索地矢口否认:“谁说我喜欢李青镜了?”   沉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玄镜愣了愣,心虚地低下头,继续摸着鼻子:“我真不喜欢李青镜,你别这么看着我。”她停了停,大着胆子问他,“那你呢,你来干什么?”然后装作严肃的指了指沉焰,一脸正义:“还有啊,你刚刚是在轻薄我么?”   这一次愣住的人,是沉焰……   玄镜得意的以为沉焰被她问倒了,然后想要扯出一个得意的笑,乐呵呵地准备嘲笑沉焰,却见他面不改色,一句话回答一个问题:“命格托我来办事,刚刚我是在救你。”   玄镜大惊:“哇,命格好大的面子,能请动你帮忙。”   沉焰觉得,玄镜的关注点好像……有点不太对……   沉焰道:“嗯,他面子很大。”   玄镜神秘兮兮地靠过去:“他托你办什么事?”然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挑着眉毛大惊:“沉焰你也是命格搬来的救兵吧,难道他也让你去追李青镜?”   默默了半晌,沉焰冰块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他皱了皱眉,又挑了挑眉,迟钝了一会儿,道:“你……”   玄镜一直觉得,和沉焰交流,是一种挑战和……学问……   因为对话往往会因为沉焰的自问自答或者一个简单的嗯字就结束了,是个人都没办法接下去说。   现在也不例外,玄镜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每每同沉焰说话,玄镜都要努力想出一句疑问句还是不能用嗯字做回答的问句来结尾,这样才能让对话进行下去,可事到如今,沉焰这样说话,玄镜依旧觉得没有办法接下去。   又一滴水顺着他的发丝划过他英俊的脸,玄镜微抿着唇,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裙子,拧出一小滩水来。   又是一夜月光色,黑衣的神君半跪在地上,白衣的神女微微垂头侧坐着,都湿着身子……   又一阵风过,吹在玄镜身上,纵然是夏季,可夜间寒气中,依旧引出半低着头的玄镜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玄镜揉了揉鼻子,接着就眼前一黑,一袭黑色的外袍将她裹了裹,她下意识地扯了扯,发现依旧是湿着的外套,沉焰冰冰凉的声音响在一边:“虽然是湿的,但也比没有好。”   玄镜嘟嘟囔囔:“有你这样的么,拿湿衣服给别人穿。”   沉焰冷冷道:“反正都湿了,还能再湿么。”   玄镜又打了个喷嚏,想着自己刚刚是给沉焰捞起来的,想必他费了不少力,还……咳咳,那样救了她,虽然法子不是个好法子,不过还是该谢谢他,于是她诺诺地说了一句:“唔……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不谢。”   玄镜咬着牙想打人,他多说一句话是会死么!   “话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胡杨啊?”玄镜悻悻道,“就是那个胡杨林的胡杨仙子。”   沉焰好看的手指遥遥一指,指向那片草丛,用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语句道:“劈晕了,在那里。”   玄镜惊讶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你还真不怜香惜玉啊,这都下得去手。”   “大殿下——玄镜小殿下——”   这声音太过熟悉,不是坑爹的命格又是谁,玄镜打着喷嚏回头朝命格挥了挥手,嘲讽他:“命格,你来的可真准时啊,嗯?”   命格作着揖请罪:“殿下赎罪,小仙来迟。”然后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施施然负手立在一边的沉焰那里瞟了瞟,再拱手道:“这也是因为大殿下亲自出马,小仙才没有及时赶到,大殿下英明神武本领高强,想必不用小仙来也能救出殿下你……”   玄镜又打了个喷嚏打断他:“说重点。”   命格话停了停,面露喜色之后续道:“恭喜殿下,殿下已经成功的改变了胡杨和青镜的命格,功成名就,可以回天了。”   玄镜大惊:“这么快?”却发现好像用错形容词了,遂修正道:“不是,这么简单?我一直在帮倒忙啊,况且……这也太……荒唐了啊,胡杨说她喜欢的人是我啊,这怎么可能?”玄镜越说越激动,连声音都高扬起来了。   命格面露一个略猥琐的笑,道:“这才对了嘛,只有胡杨喜欢了女人,这样他们的命格才会变啊。”   玄镜还未收起惊讶,无意识道:“那现在呢?如果我回天了,她再爱上李青镜怎么办?而且我连仙术都没了,怎么回天啊?”   命格道:“这个殿下不用担心,剩下的由小仙来完成就好,至于殿下失去仙术这个问题嘛……”   玄镜突然腰间一紧,然后天上地下掉了个个儿,低呼一声以后才恍然间发现自己是被沉焰抗在肩头了。   按着沉焰的性格,他现在真是的出人意料的直接啊……真是个行动家……   玄镜没敢挣扎,怕惹沉焰不耐烦了就直接给撂地上了,就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然后就听到沉焰冰冷的声音:“有劳命格你善后,本君先带她回去了。”再然后玄镜在沉焰稳稳地脚步中努力地抬头看了看笑得一脸的命格拱着手道:“恭送两位殿下。”   耳边风阵阵过,云擦着脸过去,玄镜知道是在上天的路上了,可自己总让沉焰这么扛着也不是个事儿,就算他再男人,就算她再轻,抗这么久肩膀还是会酸的吧,于是她体贴道:“其实你可以放我下来,虽然我没了仙术,但是腾云驾雾什么的,也不会摔下去。”   后来她果真被放了下来,就是站得时候没站稳当,她原本想站得稍稍远一点,结果没想到沉焰忒抠门,整了一朵小云,她要是刚刚一步跨出去大一点,可能就直接栽下去了,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站的离沉焰太近,虽然手还是轻轻地圈着他的腰间,她依旧有点羞涩……   看着云层下飞逝而过的人界,玄镜有点后怕,正想着要不要同沉焰商量下把云头弄得大些,就听到沉焰看也不看她一眼,声音依旧没有温度:“不想掉下去的话,就抱紧一点。”   玄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风哗哗的过,她以为自己耳鸣了,大声道:“风大太了,你说什么?”   她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沉焰,见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拢在她腰间的手就紧了紧,她整个人就贴在了沉焰身上,她便确信刚刚自己没有听错,沉焰让她抱紧一点来着,于是她不要脸地抱紧了点,然后不要脸地靠着沉焰睡着了……   今日太昊宫的人都一饱了眼福,从来不近女色很可能是断袖的沉焰大殿下居然抱着一个白衣的美人光明正大地进了太昊宫长清殿,然后再也没出去过……   这个美人是沉焰大殿下先前钦点来养花的太昊宫的小公主。   连沉焰身边最贴身的仙官久楠也没弄明白这是个怎么回事,便揣着一颗八卦的心去问沉老二,沉老二打了个哈欠回答他:“习惯就好。”心中却默默地惊讶,这进展也忒快了些吧。   ※※※※※※   当三清池中的莲花再次齐齐绽放,带起水面一阵涟漪,玄镜便从一片花香中醒来,她抬手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盯着头上那纱幔眨了眨眼,她记得云珑殿的纱幔不是鹅黄色的,难不成是这些日子不在所以换了换?也不对啊,她关照过侍婢她只用白色啊。   “醒了?”   玄镜侧头看过去,端着何其熟悉的一碗药的沉焰缓步过来,自然地坐在她的床边,将药放到她的面前,道:“把药喝了。”   侧头间,玄镜怔了怔,她不过才走了十五日,云珑殿的格局都变了是几个意思?她扭着头看了看陌生的四周,愣愣道:“这是……”   “我的房间。”   玄镜:“哎?”   “我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章节名真是不是我故意的【顶锅盖   话说最近我的室友在卖角蛙和泰迪熊,角蛙嘛。。你们去百度就好了,反正我接受不能来着……   于是最近就遇到了一个难题,该怎么卖出去,我们在用绳命卖角蛙,遇到人就问,朋友,角蛙要伐角蛙。   这真的不容易好嘛,要被很多人当成蛇精病以及是不是被盗号,这真的很可怜啊,卖不出去啊!!   但是!!but!!我因此想出了一个好梗,现言的梗,不过一定不会是泰迪熊爱上角蛙的故事好嘛。。   可能是卖角蛙的小女孩的故事……【泥垢了   文案已经开出来了,你们可以 戳进我专栏收藏啊么么哒!!顺带收藏我的专栏啊!!【挥手帕 ☆、是害羞症候群人士   玄镜猛地坐起身,头磕在床沿上,她吃痛地啊了一声。   沉焰不紧不慢地将药递过去到她面前:“把药喝了。”   玄镜揉着头欲哭无泪,华禹宫这么大,这么多空着的这个殿那个殿,为什么?这怎么就把她带来长清殿了啊,长清殿也就算了啊,为什么就睡了沉焰的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在这里啊?”   沉焰淡定道:“你病了,将你带回来调养。”   玄镜急了:“不是啊,我是说为什么我会在你的房间……”然后惊恐地看了看四周,道:“还在你的床上……”   沉焰耐心地回答她:“因为你病了,所以将你带回来调养。”   “为什么不带我回云珑殿?”   沉焰再次将药递过去:“因为这里方便,把药喝了。”   玄镜看着泛着红的曼珠沙华做药引熬的药,吞了吞唾沫,微微抖着手接过,英勇地仰头一口闷,闷完正准备冲下床喝水解苦,沉焰一只手将她拦了拦,手上拿着一块……糖糕……   “给你的。”   玄镜想也没想就接过糖糕咬了一口,咬完就问:“我姐姐果然贴心,知道我又病了,就给我做糖糕吃,我一定得谢谢她去。”   室中一片静默,只有风吹过带动纱幔起伏的动作,玄镜已经啃完了大半块糖糕。   沉焰看着她,眼神忽的放的柔和了些,道:“这是我做的。”   玄镜一口糖糕噎在喉咙里……   难怪味道不太一样呢,没有姐姐的味道,有……沉焰的味道……   玄镜艰难地将口中的糖糕咽下去,看了看手上最后一小块糖糕,咽了咽口水,默默道:“我吃饱了。”   沉焰就算端着药碗还是依旧站得玉树临风,居高临下地看着玄镜,微微皱了皱眉,自言自语:“怎么?不好吃?”   玄镜心一紧,刚想接口说不是,手中的糖糕就被沉焰接过去……   她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吃过的糖糕被沉焰很自然地拿过去,往自己嘴巴里塞了……   玄镜心惊肉跳地下意识想伸手阻止,就看到沉焰自然地吃了一口,然后又自言自语:“很好啊。”   玄镜要哭了,憋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说着抱歉:“不是啊,不是不好吃,真是我吃饱了。”她哪里敢告诉沉焰,他一说是他做得糖糕,她就吃不下了,就是吃不下,莫名地吃不下,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室中又是一阵静默,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唯有玄镜在镇静之后默默地说了一句:“说来,命格就是托你来……”玄镜顿了顿,在心里过了一遍所有的词,是应该用,来帮她还是来救她还是来找她,好像每个都能用,可却怎么用都不合适,这就导致了她话说到那里直接卡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命格托我找到你然后帮你,结果救了你。”   玄镜瞪大了眼看着沉焰,这个人是会读心术啊!   “那……谢谢你救了我……”   沉焰转身,道:“你还要替本君养花,怎么能出事?”   玄镜抬手就想打上去,沉焰却又道:“好好休息吧。”   玄镜低低地哦了一声,听话地转了个身就要往杯子里钻,却突然想起这是沉焰的房间沉焰的床啊……玄镜一个激灵从被子里出来,带着云丝被滑到了地上,她伸手出去拉沉焰,脚下却因为踩到了被子的一角脚下一滑,手搭上沉焰的手用力地一扯。   沉焰手腕一紧,迷茫地转身,就看到玄镜脚下一滑直接扑了过来。   玄镜只觉得自己太丢人,丢太昊宫的人,丢伏羲氏后人的人,为什么又要摔了……   眼一闭,下一刻却身体正反倒了个个儿,身体吃了点力,然后往后一倒,背上一疼,身上一重,嘴唇被一个熟悉的软物压了压。   玄镜猛地一睁眼,对上沉焰深不见底的眸子,鼻子顶着他的鼻子,嘴唇不偏不倚贴在一起……手还拉着手呢……   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玄镜心跳的厉害,可偏偏衣服穿得太单薄,她能感觉到沉焰平稳没什么大起伏的心跳声,那么说明他同样也能感觉到她狂跳的心跳声,这……这太丢人了啊!   玄镜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起来的,好像动作略粗鲁,好像不是很耐烦,好像不仅动了手还动了脚,临走前一手抚上自己的嘴唇,悻悻道:“我还是住云珑殿比较好……不然占了你的床也让你不方便……”然后仓惶地逃走,走的时候还太匆忙,一脚绊在了门槛上,便听到身后沉焰的声音不紧不慢:“小心。”   玄镜脸红的跟个柿子一样……   她到最后都没敢看沉焰一眼,就怕对上他冰冷的眸子,怕他不以为然地回答,她抱膝坐在床上,将头埋在膝间,安慰自己,不就被轻薄个一个两回么,不就被亲个一两下么,以前又不是没亲过是吧……   可纵然如此,怎么能不在意呢,就算一次是为了救她,一次是意外,但这也是肌肤之亲,况且是这种只能在恋人之间发生的事,她同沉焰,算个哪门子的恋人嘛……   玄镜不耐烦地长叹一声,人往后一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蹬了蹬脚,带着哭腔抱怨:“啊啊啊,好烦啊,烦死了,啊啊啊!”   失了仙术的玄镜最近特别容易犯困,蒙了被子在头上就睡过去了,睡着前还抱怨了一下她那个没心肝的哥哥,知道她最近倒了血霉也不知道来看看她,没良心没良心,刀子心刀子心!   犯困的玄镜直到第二天正午才起来,才睁了眼,就看到陌陌一张笑得跟桃花似得脸放大在面前,玄镜以为自己在做梦,眨巴眨巴眼自说自话:“咦,我昨天才说过我哥没良心,一睁眼就回了太昊宫了?”   陌陌扶着玄镜起身,笑呵呵道:“殿下可算醒了,陌陌一早就来了,就等殿下醒来了。”   玄镜揉着头:“所以说,我现在还是在华禹宫么?”   陌陌卖力地点头:“是啊是啊,沉焰大殿下让陌陌来照顾殿下,说殿下在凡界吃了些苦头。”   玄镜哦了一声,随手一指:“那个,帮我倒杯茶。”   陌陌便替她倒了杯茶,看着玄镜喝下去,然后笑得何其灿烂:“陌陌听说殿下这次立了大功,可陌陌觉得这都是殿下举手之劳,陌陌唯一觉得殿下的英明之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爬了沉焰君的床……”   玄镜一口茶直接喷到了地上,她吃力地咳嗽着,用袖子擦着嘴边的水渍:“咳咳,咳咳咳。”   陌陌贴心地替她抚了抚背顺了顺气,关切道:“殿下慢点喝,慢点喝……”   天哪,自己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有没有一个正常的啊!   玄镜顺完气,坐起身郑重地对陌陌道:“陌陌,我认真地跟你说,我跟沉焰真的没什么,也没爬他的床,是他把我抱到他床上的……”   陌陌眼神灼灼地看着玄镜。   玄镜忽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纠正道:“不不不,我是说,他是趁我昏迷的时候把我抱到他床上的……”   陌陌眼神火辣辣地看着玄镜。   玄镜一手扶着额头,心中已经默默地抽了自己好几个巴掌,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玄镜努力地解释:“我和沉焰真的什么都没有……”   陌陌激动地握住玄镜的手:“殿下不用说了,陌陌都知道的,陌陌真是替殿下高兴啊……”   玄镜吃力地脱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躺下,冷静道:“你退下吧,就当我刚刚没醒过来过。”   陌陌:“……”   近黄昏的时候,沉奕造访,玄镜正吩咐了陌陌去做饭,沉奕看着陌陌的背影静静道:“要是一会儿我大哥也做了饭,你吃谁的?”   玄镜一脚踢过去:“你别趁人之危,趁我失了仙术的时候欺负我。”   沉奕摊手无奈:“我说的是实话,你别不承认,要是到时候真的是这样,你肯定二话不说吃我哥做的饭。”   玄镜哼了一声,反驳他:“你猜错了,我一定不会吃你哥做的饭,他昨天给我的做的糖糕我都没敢吃完,更别说他做的饭了。”   沉奕挑了挑眉,微讶道:“你这是个什么毛病啊,为什么我哥做的,你就不敢吃啊。”   玄镜抓耳挠腮地想,她之前也在想,沉奕这个问题问的直白且直接,她从前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困惑,现在是放到台面上困惑,她想了想,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么,我看到他,我就紧张,连说话都不敢,他说什么我都不敢接下去……”   “其实这不是问题,是个人跟我大哥说话都很难接下去,你不是一个人……”沉奕打断她,抬眼触到玄镜幽怨的眼神,然后轻咳了两声,抬了抬手,“你继续,继续说。”   玄镜继续说:“其实吧,我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我不是怕他,也不是敬他,我喜欢他,理应想方设法接近他,可就是做不到啊,没法接近他,后来发现,我不过是害怕不喜欢我而已,而事实也证明,他不会喜欢我。”   沉奕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玄镜,语气不确定道:“玄镜啊,我怎么觉得,你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其实俗称是害羞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暧昧期是每段感情最好的阶段,好像的确是酱紫嘛?   那么恭喜这二位正式进入暧昧期……鼓掌撒花!(啪啪啪!)【咦,好像哪里……不太对……   话说,角蛙依旧一只都没卖出去啊怎么办!!   其实没有人会买这种奇怪的生物是把……【忧郁脸   不过要不要来只泰迪熊啊!!会说love U和f*ck U哟~~【泥垢了】还会唱歌来着么么哒!!~\(≧▽≦)/~ ☆、最惦记的依旧是你   玄镜红着脸,双手捂脸降温,慌张了点:“害羞?我怎么会害羞?”   沉奕看着她:“你不害羞?那你现在去跟我大哥表白。”   玄镜反驳他:“那你怎么不跟我哥表白。”   沉奕咳了咳,道:“说什么呢,我跟你哥表白,那拂华怎么办?”然后撇撇嘴,眼神闪烁加恍惚:“咳咳,我对男人其实没什么兴趣的,更何况我哥这么闷的人我都受不了,怎么可能再找一个也闷的。”   玄镜绝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主题,凑过去神秘兮兮略不带好意地问沉奕:“说来,你最近神出鬼没的都在忙什么?你干什么去了?”   沉奕让开一点,尴尬不已:“莫八卦莫八卦。”   玄镜眯着眼看他,嘴角带起一点奸笑:“哼哼,八卦?我还什么都没说吧,你快说,是不是遇到什么美人让你驻足了。”   沉奕接着咳嗽,然后嗓音沉了沉,问玄镜:“对了,你知道魔族的那个公主么?”   玄镜思考了一下,回答:“魔族公主太多了,我记不清,你说的是哪个,我记得我打过十四个,还剩四个没打。”   沉奕掰着手指算了算,不确定道:“十三,十三公主。”   玄镜嫌弃道:“你说排行没用啊,我完全不记得,你说名字。”   沉奕纠结了一会儿,如实回答:“沐时……”   玄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哎~虽然我依旧不记得这个十三,但是应该没跟我交过手,她怎么你了,逼你入赘魔族还是啥?”   沉奕幽怨地看着玄镜:“她要入赘神族……”   玄镜:“……”   沉奕吃力地扶着额头,哀怨不已:“其实她也不是不好,只是……毕竟神魔之间总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本来神魔两界势不两立,也是过了一个洪荒天下大定了才缓和了一些,我和她的身份都过于尴尬你也知道……”   玄镜打断他:“尴尬就放弃了?身份是问题么?那我二叔和红羽还不是一个族群的呢。”   沉奕不说话。   玄镜道:“你喜欢她?”   沉奕被逼问的有些招架不住,摆摆手:“哎,你问这么多我回答不过来啊。”   玄镜假认真地退后,继续问他:“你喜欢她?”   沉奕挠着头回答:“这才多少天,说喜欢什么的……太早了。”   “怎么认识的?”   沉奕不耐道:“唉,不就是那天酿了酒送去给拂华嘛,赶巧在女娲宫门口遇上了,打了一架,酒坛子被砸了。”   玄镜抿着嘴唇憋笑,憋了会儿没憋住,直接放声大笑。   沉奕伸手就要去捂她的嘴,玄镜就知趣的不笑了,嘴里却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沉奕没好气地说道:“你嘲笑我,别忘了你现在没仙术啊。”看着玄镜一脸知错的样子,沉奕很是满意,得意道:“过一阵是我生辰,记得送礼物给我啊,要别出心裁的。”   玄镜忍不住要打人,沉奕一手指着她:“顺便当你嘲笑我的赔偿。”   玄镜:“……”   ※※※※※※   晚风徐徐,玄镜在亭子里嗑瓜子,陌陌在旁边给她添茶。   玄镜在亭子里看那一边曼珠沙华的花海发愣,萤火虫斑斑点点,落单了一只往玄镜这里飞过来,玄镜便伸出手指让它停在上面。   本该带着些热气的夏夜却生生让玄镜感出了一阵凉意,冰冰凉的月色照下来,就跟这个华禹宫的格调十分吻合,她托着腮思考,从前和沉焰的点点滴滴她是拿来回忆的,现在和沉焰的点点滴滴,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原本还有些明白沉焰不喜欢她的这个事实,在这些日子里,突然又让她不太明白了。   他分明没有什么表现,那他这些日子对她的关心,玄镜兀自自嘲地笑了笑,这是关心么?或者说换了一个人,他依旧也会这样做?只是自己运气好,正好给遇上了罢了?   他这样性格的人……   风大了些……   玄镜抬手挡了挡风,便听见陌陌恭敬地喊了一句:“帝君安好。”然后身影一闪,退下了。   玄镜心中一怔,小心地挪开了点挡在面前的手,露出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面前这个闷葫芦玄羲帝君大哥。   白衣的神君带着和拂华上神身上差不太多的仙气施施然一拂袖自顾自坐在玄镜对面,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玄镜端坐着,道:“哥,你来了。”   玄羲没说话,只拉过她的手腕,玄镜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股热流自手腕处进入了身体然后慢慢地蔓延至全身,让她整个人的血脉都通了,身上重重地束缚之感在一瞬间的释放下荡然无存,她低低地哼了一声,身上散出一阵风,吹得她青丝飘扬,身体一下子轻盈了起来。   玄镜挣开玄羲的手,低低地喘着气,她知道自家大哥是帮他恢复了仙术。   再抬眼时,玄羲已经手法娴熟地为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语气清清冷冷:“听说你……说家里人死绝了?”   玄镜本来还想活动活动筋骨谢谢玄羲,听他这一句话一出口,她活动筋骨的动作一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然后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起来,回想自己到底杀千刀的什么时候说过死全家的话。   咳咳,想起来了,在凡界的追李青镜的时候……   玄镜干咳着抵赖:“我……我哪有说过,呵呵呵,没说过……”   玄羲没跟她计较,单问她:“你近日不回来了是么?”   玄镜道:“沉焰没说放我回家,我也没敢跟他提,左右也是我烧了他的房子,帮他养养花真是便宜我了。”   玄羲赞同她:“是挺便宜,幸好他没让你出钱重建,我没钱给你还债。”   从小到大,玄镜一直在担心两件事,一件是玄羲和拂华的感情事,一件是玄羲到底是不是她亲哥,虽然眉眼处相似,虽然他们的确是无法否认的兄妹,可有这样的哥哥的么,不过这也是玄镜在三万岁之前的想法,之后她大了点了,也渐渐明白了,一切不过是她哥哥不善言辞而已,她哥哥有个地方同沉焰很像,都是行动派的,好比说刚刚,他什么都没说就帮她恢复了仙术,可如果换做沉奕,他一定会先不要脸的先大肆夸赞一下自己多么的大无畏才来帮她。   玄镜就比较偏向于行动派的。   当然,能行动配说辞那就更好了,很显然沉焰和沉奕两个人就是各据一方,一个是行动派,一个是说辞派。   “玄镜……”   玄镜愣了愣,她哥哥已经多少年没叫过她的名字了,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有点郑重地意味在里面嘛。   她看到玄羲的眼神暗了暗,嘴巴微微张了张,没说出话来,她看着他这个样子,总看出了一些不对劲来,不由得紧张起来,失笑道:“怎么了?这个表情。”   玄羲微微拧眉思考了一阵,道:“当年父君传给你伏羲琴的时候,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   玄镜思考了很久,大致概括了一下:“唔,父君说用伏羲琴能布起失却之域,然后净化妖性魔性,全六界就我能开启,让我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尽微薄之力。”   玄羲微微挑了挑眉,道:“没了?”   玄镜诚实道:“没了啊。”   良久,玄镜听到玄羲叹了一口气,面露一丝无奈之色,语气也带着无奈,他道:“父君没同你说,开启失却之域之后,会失去最惦记的记忆么?”   ※※※※※※   月上半空,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午夜,连曼珠沙华花丛中的萤火虫都打了瞌睡,微弱的月光不敌萤火虫的光亮,似让整片花海都颜色暗了暗,玄镜却依旧没有一丝睡意,一来是最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二来是她心中有心事,才寻摸着这里是个好地方没人叨扰,可以让她沉思。   玄镜躺在草地上,曲着腿,两手枕着头,盯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发呆,她一直在不停地回想刚刚她哥哥玄羲的话,以至于现在都在默默地喃喃自语:“开启失却之域,就会失去最惦记的记忆,最惦记的记忆……”   自己最惦记的记忆是什么呢?   沉焰么……   是会忘了沉焰么……   她从前没有细问过失却之域是个什么东西,她只晓得是个很有用且只有她一个人能用的阵法,由此她就觉得自己很厉害,没人同她说过什么失去最惦记的记忆,她私以为,大约是那时候她还算小,哪有什么惦记不惦记的记忆,所以也就不同她提。   玄镜有点不太耐烦的坐起身,烦躁了一阵,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烦,不过就是个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的阵法嘛,反正回回打架都是真刀真枪的动,她也没想过要净化什么魔性妖性,拿剑砍了最简单啊。   是嘛,有什么好烦的,不用不就行了,不用就不会忘了啊,况且不用才能在打架中显示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这么想着,玄镜心里就平衡了,竟下意识地化出了伏羲琴来。   她盘腿坐着,将琴搁在腿上,抬手拨了一个音,一个悠扬的音调传出去,曼珠沙华花丛就跟着动了动,玄镜想了想,心里有了个主意,不如沉奕生辰的时候弹首古曲给他听听?用伏羲琴弹曲,这礼够大了吧。   想到此处,玄镜不由得嘴角扬了扬,忍不住给机智的自己竖了竖大拇指,遂又拨了几个音,开始思考弹什么曲子好。   “半夜睡不着觉,就来这里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  机智的你们一定知道最后一句话是谁说的对不对!!【竖拇指笑   慢慢地JQ啊啧啧,嘿嘿嘿,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事实,沉焰君其实也是腹黑无耻厚脸皮,不信你就看下去好了【泥垢   事实报告,角蛙依旧一只都没卖出去,我快哭了嘤嘤……   话说昨天开始写现言,然后写到女主角和男二,也就是前男友的对话,写的我那个爽,早就想这么对前男友了,可惜一只都没机会,只能在小说里YY【拍砖   记得收藏啊——【挥手绢 ☆、什么叫无耻厚脸皮   玄镜心下一惊,慌张间直接拨错了一个音,连琴都差点从腿上滑下去,她抬手扶住琴,回头看着沉焰信步踱过来,她的目光就一直跟着他,直到看到他非常自然地走到她的面前,曲腿席地而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手指了指伏羲琴,问道:“你在弹琴?”   淡淡的月光照下来,玄镜咽了咽口水,她实在不太明白沉焰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导致她现在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自昨天那个意外地……嘴碰嘴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了呢。   玄镜等着沉焰的自问自答,却意外地在等了很久之后都没有听到沉焰对自己提出的问题的回答,她有些吃惊,他这是真转了性了?   沉焰冷着脸看玄镜,玄镜没敢看他的眼睛,就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慌张,可他还不自问自答这是怎么回事?   “你在弹琴?”   玄镜下意识地抬头,变调啊了一声迷茫地看着沉焰,作死地回答:“你在问我?”   沉焰不动声色地嘴角一抽,问她:“这里还有别人?”   玄镜嘟囔着:“你每次不都自问自答的么,我哪知道你还会有问题问别人。”   “你说什么?”   玄镜又一抬头,摆摆手搪塞:“没有没有,我没说什么,我是在弹琴啊,沉奕要过生辰,那就给他弹个曲子听听。”话毕,又随手拨了个音。   想当年刚刚学琴的时候,玄镜能拨出的音简直没有一个在调上,还时时去骚扰玄羲的耳朵,惹得玄羲那时候差点没把伏羲琴毁了,好在后来玄镜开了窍,再没弹出难听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曲子,倒是好听的惊天地泣鬼神。   想到小时候,玄镜思绪飘到了凡界的时候,她也是个会弹琴的人,那时候的沉焰尤其喜欢听她弹琴,还告诉过她一句话,你的琴音,只能奏给我听。   纵然这句话说得何其大男子主义,可玄镜还是听得很开心很享受,就只为你弹琴……   沉焰侧头看着玄镜失神的表情,这才多久,为什么她就能这么快的进入自己的世界,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能让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他微微挑眉,竟就这么开口了:“你想弹什么曲子?我来听听。”   说完这句话,沉焰被自己惊讶了一番,面上却依旧是平静地样子。   玄镜茫然地抬头看着沉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沉焰刚刚让她弹个曲子来着,也着了魔的似得答应了。   她试了试音,恍然间想起她姐姐出嫁那一日在淮水水君的后花园里,她也是这么弹着琴才和沉焰见了面,她该紧张才对,可居然答应了弹琴给他听……   玄镜自己的脑子才是被牛踢了……   她避开沉焰的眼睛,生怕因为看了他而紧张然后出错。   月皎波澄,忽一阵微风拂过,清扬的琴声徐徐响起,如泣如诉,缓缓如潮水般四溢,悠扬委婉,泛音轻灵清越,散音沉着浑厚,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情韵。   伏羲琴的琴声最是纯净,纯净到引惹夜晚初绽的曼珠沙华静静地缓缓地合上花叶,团成一个个花苞骨,四周静谧到寂静一片,只剩琴声一片。   沉焰微眯眼看着玄镜,看她娴熟到浑然天成的手法,看她沉醉在里面的模样,他晓得若是人琴合一的时候,琴声是最能流露弹奏者的心境的。   那么……这一次还有上一次,她琴声中流出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是为什么?   最后一个音落下,余音缭绕,带起四周一片浅浅的光晕,玄镜睁开微闭的双目,却正对上沉焰幽深复杂的眼神,从来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别的情绪,偶尔看到这样复杂的眼神,玄镜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四目对视,玄镜觉得略紧张,全无刚刚进入自己的世界的那种放松。   她小心翼翼地低声开口问他:“唔……这样,还行么?”   沉焰眼神暗了暗,收回目光,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低哑着嗓子道:“你的琴……很好,但是琴声太期艾,沉奕过生辰,这样的曲子似乎不太合适。”   玄镜闻言有些失望,果然他不喜欢么……   她撇撇嘴道:“那……那我换首欢快点的。”   沉焰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琴声就是期艾的,换欢快的也没用。”   玄镜委委屈屈地开口:“那怎么办嘛,我又不会唱歌,也就弹个琴跳个舞这种还会一点……”   “那你跳个舞看看。”   玄镜呛了一口口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定定地看着沉焰,半晌,道:“啊?”   沉焰不以为然地看着她,风轻云淡道:“你不是说要别出心裁的礼物么,我给你参考不好么?”   全六界只有她自己觉得自己机智的玄镜感激涕零地看着沉焰,再一次怀着紧张地心情高兴地应下。   连同沉焰君自己,在说出这种话以后,再一次为自己的表现表示惊讶,为什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为什么今晚他就这么跟平时不太一样?他要干嘛了来着?哦对,让她弹琴了。他又干嘛了来着?哦对,还让她跳舞了。   可这些平时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啊……   他再次眯起眼,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觉得有趣而已。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已经接过玄镜手上的伏羲琴,并且说了句:“我替你配乐。”玄镜整了整衣袖衣摆退开几步,站定在花丛中央,惊讶道:“原来你也会弹琴?”   他便嗯了一声,抬手拨了一个音,不得不说,伏羲琴的琴声纯净,连同弹奏的人都会被它带动,难怪玄镜每每弹琴都会进入自己的世界,果真是静心的好神器。   一曲悠扬的古曲清扬而起,白衣的少女轻舒长袖,裙裾飘飞,仪态万千,舞姿轻盈优美飘忽如仙,白色的身影在曼珠沙华的红海泛出的红色波涛中若隐若现,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犹如隔雾之花,飘渺而朦胧,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清颜白衫,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抬腕低眉,轻舒云手,美目流盼……   琴声蓦地戛然而止,玄镜软若无骨的身形微微一顿。   沉焰看着她的样子,忽有一种,不想再让第二个人看到这般的她的情愫在心底生根发芽,对于他刚刚的话,他有种庆幸,庆幸自己知道她会弹琴,会跳舞,庆幸自己厚着脸皮让她给自己表演看看,还无耻地告诉她这是在替她把关参考,再抬眼便是她带着略有些委屈的表情走过来,他便告诉自己,这不厚脸皮这不无耻,并且安慰自己,就当是她烧了自己的宫殿的补偿,可细细一想,一座宫殿又怎敌她风情万种,且是身着白衣的风情万种……   玄镜方才跳地正投入,却因为沉焰一下子停了琴声闹得她没了些情绪,正想同沉焰抱怨,走过去的时候,她却分明看到他眼神中一瞬的失神和带着一点灼灼的目光,他……   她蹲下身,侧坐在沉焰面前,继续看他的神情,这是……觉得她跳得不够好的意思?   “我……跳得不好么?”   沉焰闭口不言。   玄镜误以为沉焰是不想说话,老毛病又犯了,却从未想到,其实从来不会被问倒的沉焰君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一个好问题,也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   沉焰有些为难了……   他从未有一日想到自己也会撒个小谎,也会任性一次,从未想到自己会这样回答玄镜,他道:“我刚刚,似乎忘了一件事,沉奕他不太喜欢看歌舞,是我的错,不如你去拂华那里弄坛酒给他,说不定他会高兴。”   玄镜失望地耷拉下脑袋,用手在地上画着圈圈:“啊,他不喜欢啊,他平日里各种宴会不是看歌舞看的很起劲么。”   沉焰补充道:“他喜欢看群魔乱舞……”   玄镜张了张嘴,惊讶道:“唉?难怪啊……他果然口味……略奇特……”   沉焰鼓励她:“不如按我说的做。”   玄镜撇撇嘴一脸不开心:“那多没诚意啊,问拂华姐要,那就不是我自己的心意了。”   “你很在意沉奕的生辰?”   玄镜低着头诚实地回答:“当然啊,我跟沉奕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她微一抬眼,对上了沉焰的双眸,后面的话就咽进了肚子里,他这是个什么眼神?   其实她刚刚还想问,你作为沉奕的大哥,难道不也该尽尽心意么?可又想到沉焰这样的人,是会送生辰礼物的人么?   玄镜瞅着沉焰看了会儿,他却微抿着唇不说话,她就有点不太耐烦了,这算个什么意思啊,又不说话,说要参考的人也是他,现在说都不好的人也是他,这是逗她玩儿呢?   许久不说话的沉焰突然站起身,背过身去,回过半个头看依旧坐在地上的玄镜,道:“我觉得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玄镜有点……懵了……   懵的人不仅仅是玄镜,还有沉奕,他记得这一日半夜,他本来睡的好好的,他便梦见他大哥沉焰君似乎梦游到他房间里,叫醒他,问他:“你喜欢玄镜?”他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回答了句什么,又听见沉焰问他:“玄镜喜欢你?”他翻了个身又不知道回答了一句什么。最后,听到他大哥低沉地喊了他一声:“沉奕。”   他猛地从床上惊醒,睡意全无,睁大着眼看本来应该在他梦里的大哥沉焰一脸严肃地站在他床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吧。。男人要这样厚脸皮加无耻才好……【泥垢   沉焰是不是很无耻很厚脸皮?【抽打   诓人家“机智”的小姑娘弹琴跳舞,得逞了还告诉人这不好,还是换别的吧……   快点指责这个令人发指的男猪脚!!   话说我怎么觉得我把最后一段写出了基情啊……怎么有种其实沉焰喜欢的是沉奕的即视感……【真的够了,会站错队的   啊对啦!!上一章沉奕的西皮出来了,十三公主沐时!!一定是个人如排行的吕子,沉奕君祝你幸福么么哒!! ☆、蠢哥蠢玄镜想歪了   这一晚,没睡好的神有三个。   沉焰君,沉奕君,外加一个玄镜。   沉焰没睡好的原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睡就不睡了,沉奕没睡好的原因,那是被沉焰吓的,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大哥脸色这么难看过,神色这么严肃过,语气这么莫名其妙过,问题这么奇葩过,他这是吃错药了?   玄镜没睡好的原因,基本和沉奕差不离,同样觉得沉焰吃错药了,他昨天是鬼上身了么?   这和他平日的作风不太符合啊,诓了她弹琴跳舞就没了?   她以为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她似乎觉得,沉焰是不是以为……自己喜欢沉奕啊?   还有一个旁的原因,命格来知会了她一声,胡杨和青镜已经处于水深火热的劫数中,事情异常的顺利,胡杨已经对“在河里淹死”的玄镜情根深种,雷都劈不开。   玄镜有点忧郁,蔫蔫地盘腿坐在毯子上,陌陌忧心忡忡地问她:“殿下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昨日没有睡好的缘故么?”   玄镜有气无力地回答:“不是,但是就是没什么精神,你说沉……”玄镜抬眼就看到陌陌投过来的八卦眼神,她忽然不想说下去了,左右陌陌也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着她平日里一贯爱拿她的事情说些什么逗逗她,正经点子没出过几个,嗯,还是不让她知道比较好。   玄镜继续低着头看毯子,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玄镜觉得头上一片阴影,随后就是面前的人在她身前站定了。   这个阵仗嘛……不用想都知道是沉奕。   玄镜头也不抬就说道:“你来了。”   身前的人不说话,玄镜又续道:“来了就别站着了,你也坐下吧。陌陌你先出去吧,我同沉奕有话要说。”   身前的人依旧不说话,陌陌也不说话,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之后,就再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沉焰端着药碗也就依言坐下了,坐下前,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她就这么确定来的人一定是沉奕?   “唉,你不知道,我觉得我真是倒霉,我……”   后面地话全用震惊的眼神代替了,来人不是沉奕么?为什么瞬间变成了沉焰?咦不对啊,她从来就没确定来人是沉奕过……   玄镜努力地咽了咽口水,对上沉焰略有些像昨晚那种复杂的眼神,解释道:“沉焰君,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   这种苍白的解释在沉焰听来就是有种欲盖弥彰的错觉,于是他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以为是沉奕?”   玄镜愣在当场,眼睛瞄到沉焰手上那碗药,便知道了他是来给自己送药的,默默地从他手中接过药,干笑了两声,道:“你来给我送药么?”话毕,随即一口闷。   其实她喝药一直挺爽快,主要是因为知道喝完药就有糖糕吃,她姐姐一直教导她,要先苦后甜,吃得苦中苦,方能拿糖糕,她一直把这点记得很牢,也学的很好。   但她今天喝药爽快却是因为怕惹沉焰不开心,她今天略有些敏感,总觉得沉焰在不开心,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总不见得是自己得罪了他吧,她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啊。   如果是因为将他认作沉奕的事情的话,玄镜就只能认为沉焰太小心眼了,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啊。   药好苦啊……   玄镜努力地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表现出“其实药也不是很苦啊,不一定要吃糖糕”的表情来。   沉焰绷紧了下巴,微抿着唇,手上似乎刚刚在做什么动作,却在玄镜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停了停,拂一拂衣袖起身,背过身去不说话,玄镜仰视着沉焰,那种他今天不太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他问了她一句话之后离去,玄镜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都紧张起来,神经紧绷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居然有这么紧张。   啊喂,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啊?   就因为他刚刚问自己:“你喜欢沉奕?”   这真是该紧张的时候了,玄镜恨不得捶地呐喊,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这是一种多么深的误会啊!   现在去解释还来得及么?   后来,真的沉奕来了,带着同样沉重的表情。   玄镜只觉得今天这人一个个的都怎么了,都吃错什么药了?   沉奕二话不说,带着丝怒气的往玄镜面前坐下,问她:“小镜子,我问你啊,我哥刚刚是不是来过了?”   玄镜诚实地回答:“恩,给我吃药了。”   沉奕哭丧着脸看她:“你知不知道我哥昨天半夜跑过来问我什么?”   玄镜没什么兴趣的抬头,示意沉奕她正听着,让他接着说。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有些失措了,如果沉焰这么误会她的话,她该怎么解释?   “我哥问我是不是喜欢你,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可这些都不是重点。”沉奕眉头拧成了一团,哀伤的看着玄镜。   玄镜同样哀伤的看着他:“还有比这个更虐的事情么?”   沉奕快哭了:“重点是我睡着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些什么……”   玄镜苦着脸干笑:“呵呵呵,那真是太虐了,他刚刚就是来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的。”   沉奕大惊:“什么?!那你怎么回答的。”   玄镜回答:“我还没来得急回答他就走了,不过我猜想他应该已经自问自答过了。”   沉奕跟一只枯叶蝶一样有气无力地耷拉下脑袋,懊悔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他一定以为我跟你有奸|情,这是天大的误会,可为什么……我们两个每一个人去解释啊?”   玄镜鄙视他:“你脑子也被牛踢了么,你哥这个脾气,我们怎么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随后拍了拍沉奕的肩膀,宽慰他:“你安啦,我又没觊觎你,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他大概以为我喜欢你了。”   沉奕不屑道:“嘁,蠢哥哥配笨玄镜,你们绝配啊。”   玄镜手一指沉奕身后,忽然道:“哎,沉焰君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沉奕抱头鼠窜,告饶道:“大哥我不是故意说你蠢的!”   良久,换来的却是玄镜的耻笑,果然还是被她玩了么……   沉奕撇撇嘴,不跟玄镜计较,略不耐道:“你们两个人想象力太丰富,我哥以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你以为我哥觉得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唉,这喜欢来喜欢去,其实事实是你喜欢我哥我哥喜欢你。”   玄镜被他这么喜欢来喜欢去绕晕了,绕了半天总算跟上了沉奕的话,皱着眉抬手道:“停——先等会儿,你说太多了,虽然我承认你之前说的都对,就最后不对,你哥怎么就喜欢我了啊。”   沉奕摊手道:“这还不明显么,他这是在吃醋,不吃醋他这样是干嘛,反正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有点无理取闹。”   玄镜觉得无理取闹这个词沉奕用的甚好,将沉焰最近的行为总结的很好,没错,仔细想来,他是有点无理取闹了,以昨晚尤为突出,今天紧跟其后,那么以后会不会……   她突然身后又是没由来的一阵寒意,疯魔似得说了一句话:“沉奕……我想回家了。”   沉奕啊了一声,惊讶道:“你要回家?为什么啊?你在这儿待的不好么?”   看着玄镜有些暗淡的眼神之后,才讪讪道:“这我做不了主,左右是我哥将你弄来的,你去跟他商量,他肯放你回去就行了。”   他以为玄镜只是说说的,可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玄镜就真的已经不知所踪了,沉奕在原地喃喃道:“不是吧,还真的去跟我哥商量了啊……”   玄镜一直都是行动派的。   她站在沉焰的书房门口深呼吸,她告诫自己,这不是来商量的,她是要回家,不想在这里折腾了,这不好玩,所以她是来通知沉焰的,通知他自己要回家了,她觉得这种时候态度一定要强硬,沉焰这个人的脾气难捉摸,首先就不能在说话上矮他一截,软弱你就输了。   所以玄镜把原来想问沉焰的那句“我想回家了,你能不能让我回家呢?”换成了“沉焰,我告诉你,我现在要回家了,别拦我,别想我,我就是个传说。”   可就在她鼓足了勇气要一脚跨进去的时候,沉焰不冷不热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你在研究我的门么?”   玄镜差点一头磕在门上,完了,刚刚十分的硬气已经矮了两分了,待她悻悻地进去,对上沉焰冷冷的眼神,完了,不是矮了两分,是只剩两分了……   沉焰停下手中的事情,抬头问她:“什么事?”   玄镜斟酌了很久,完全忘了刚刚硬气的她想说什么了,愣是语气有些求饶地说道:“我……我想回家了,行不行呢?”   她分明看到了沉焰的神情有那么一闪而过的崩坏,惊讶和不悦盖过了冷漠,随后,淡淡地开口:“是因为刚刚吃药我没给你吃糖糕?”   得到这个回答的玄镜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表现出了更加多的惊讶,啊了一声,沉焰这算是个什么回答?   半刻,沉焰自问自答:“我准备了糖糕,可是看你好像不是想要吃的样子。”然后皱了皱眉,轻声道:“我以为你在等沉奕的糖糕……”   玄镜又升调啊了一声,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沉焰是傲娇。。其实沉焰是傲娇。。其实他是蛇精病经常精分是不是?   最近生病了,得了一种叫看不到评论就要哭瞎没动力码字的病。。我造有很多看文不留评的亲爱的们。。   举起你们的手告诉我你们在哪里!!跟我一起唱~~【乱入了,走错剧组了啊喂!QAQ   你你你,还有你你你,都出来吱一声嘛~~看我多可怜啊~~【星星眼 ☆、我想回家你别拦我   书房里的曼珠沙华香袅袅的飘起,闻得玄镜有些心烦意乱,她原是很喜欢这种香味,可就是因为这种香气没法让沉焰想起从来的事情,所以她没法忍受,一闻到就膈应,现在更是让她心烦意乱。   玄镜双手撑在沉焰的书桌前,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沉焰。   沉焰自刚刚自言自语之后就微微地低头看着桌上的书,猝不及防地被玄镜撑上来的双手惊了惊,微一抬头,却让原来略有些盛气凌人的玄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这一抬头,是差点又要吻到她的节奏啊,三寸的距离……   玄镜站直身子,强忍着马上就要脸红的感觉,结结巴巴道:“我……我要回家,行不行呢?”   沉焰看着她:“你回家了,谁帮我养花呢?”   玄镜为难道:“其实……如果你真的要罚我烧了你书房的事情的话,我可以出你重建的钱啊,我还是有些积蓄的……我……”   “回去吧。”   玄镜本半低着头说话,骤然间听他这么说着,她就不由得抬头看着沉焰,他却早已经低头重新执笔写起来了,丝毫没有抬头看她的意思。   玄镜咬了咬下唇,诺诺道:“嗯,那我回去了。”   话毕,转身就走,一只脚跨出门槛后,再次转回来,犹豫了很久,才对着埋首奋笔疾书的沉焰轻声道:“沉焰,刚刚那个问题我还没回答,我不喜欢沉奕,还有,你保重……”   再次离去,她再没犹豫。   却没注意她转身再次离去的时候,沉焰执笔的手一顿,微微抬眼看她,眼神复而变得复杂。   玄镜失魂落魄地走出去一段距离,沉奕就从一旁若有所思地转出来,将她拦了拦,表情难得的严肃:“你真要走?”   玄镜面无表情看他:“留下来也没意义啊,徒给自己找些不痛快,还给自己找麻烦,你看吧,现在出了误会吧。”   沉奕惋惜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啊,我去跟我大哥解释清楚就好了,反正本来我们就没什么嘛。”   玄镜正色道:“我刚刚跟他说了,信不信由他了。”   沉奕亦正色,拉上玄镜就要往回走:“那就干脆把你们之前的事情都说清楚,多简单的事情,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嘛,历个劫余情未了,我可不想我哥做负心汉。”   玄镜死活不肯走,用力甩开沉奕的手,微怒道:“沉奕!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那就别拉我去!”   沉奕看不明白了:“我就不明白了,告诉他怎么了?”   玄镜撇撇嘴,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他:“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当初他回天喝忘川水,难道不就是为了忘记那些么,他根本就不想记得,那我现在再去找他说那些,不是自找没趣么,他……”   “可他那时候又不知道你是玄羲的妹妹,不知道你是太昊宫的公主。”   玄镜哭了:“那时候知道又怎么样,现在知道又怎么样,难道还因为我也是神就喜欢我么,沉奕,感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像你说的,你和沐时有可能会因为身份还有家族恩怨不能顺利在一起,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想他真的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   时间对于神仙来说,并不是流逝的最快的,当曼珠沙华绽放又闭合,一切恍如以前一样的时候,沉奕只记得那日的玄镜看上去那样的无助,他依稀记得从他第一日认识玄镜以来,她就没有哭过,却在那一日悄然落泪,咬着牙把留下的眼泪都咽下了,忍着声没哭出来,带着陌陌悄声无息地回了太昊宫。   他记得她最后一段话是这么说的,沉奕,我不是委屈也不是伤心,我忍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总该爆发一下,我只是想等一个答案,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喜欢我,那他应该告诉我,感情是要争取,可我没法争取沉焰,他……我不想做个只会一味倒贴的傻子……   他就告诉她:“玄镜,感情真的是争取来的……”   她又说,你知道历劫的最后结局,是什么?因为我争取那份感情,就算再不能被接受,我还是在努力,可换来的,是用我的血,留住了沉焰……   ※※※※※※   六界中有眼力见的,都不会有事没事往太昊宫走,太昊宫一向不接见外人是规矩,于是在玄镜回去之后,太昊宫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纵使大门敞开,却没人有那个胆子进去。   院子里紫藤花开,一片紫海,玄镜依旧坐在亭子里发呆,一贯爱戳她痛处的大哥玄羲便悄声无息地往她面前坐下:“你不是说不回来么?”   玄镜没同他置气,有气无力:“太昊宫是我家,我想回来还不行了?”   玄羲微挑眉,继续戳她:“可你终有一日是要嫁去华禹宫的。”   “哥,你一日不戳我伤心处会难过么?”玄镜真想问他这还是不是亲哥了!   玄羲无奈:“会啊,可我只能戳你,不然戳拂华么?最近没什么心情打架。”   玄镜扶着额头头痛:“哥,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我也难过,我玻璃心,等我被打击成金刚心了再来戳我。”   她哥哥便真的走了,临了扔下一句话:“你要是连沉焰都拿不下,还怎么做太昊宫将来的主人?”   原本玄镜是觉得玄羲是在拿家族的荣辱来激发她的潜能,让她能奋起打逆袭战,甚至还觉得玄羲说的颇有道理,可反过去想想,这两者真的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么?   玄羲走出去五步,陌陌过来告诉她,她那个看上去很省心结果却一点都不省心的二叔来了。   玄镜只觉得,她二叔息夜这些日子是不是走的太勤快了?   一座太昊宫有两个只穿白衣服的神已经够了,息夜这样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神就不喜欢只穿白色,就喜欢在白衣服上配些红的黄的花。   他二叔风华绝代的身影翩翩的过来,玄镜看他脸色不太好,莫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息夜嘴里的小子玄羲便寻着个新人来戳痛处:“二叔,稀客啊,红羽还没找到么?”   玄镜脸一僵,这真是……一阵见血啊……   息夜黑着脸看玄羲,手一指:“你小子,该干嘛干嘛去,我不想跟你说话,硌得慌。”   玄羲长袖一甩,便再次离去。   息夜往玄羲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确定他走远了,才敢同玄镜说话。   “三姑娘,我问你,你要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会不会不回家?”   玄镜略沉吟道:“唔……看我心情。”然后补充道:“一般来说不会,因为我哥会嘲笑我。”   息夜又问她:“那你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会不会不回家?”   玄镜不假思索:“没不开心我为什么不回家?”   息夜接口道:“那你说那丫头为什么不回家?”   玄镜本想说“我怎么知道”,顷刻间又明白过来他二叔说的那丫头是红羽,于是惊讶道:“红羽没回家?她为什么不回家?二叔你怎么她了?”   息夜一摆手:“我能怎么她?我派人去问过,比翼鸟族的说红羽没回家,可她不回家能去哪里?”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走了多久了?”   息夜拧眉思索:“三年。”   玄镜下巴都快掉了:“三年你才想到要去找她?二叔,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息夜回答她:“你说我什么都好,丫头每回回家都不超过一年,还扬言说再也不会来无莫山了,可还是灰溜溜的回来了。”   玄镜睨着眼问他:“那她这次说再也不回来了么?”   “没有,但是临走的时候给我做了顿好吃的。”   玄镜强忍着怒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用微笑对着她二叔,并且告诉他:“二叔,如果你不是我二叔该多好,你知道我有多想揍你么,有你这样的么!难怪红羽要伤心了,你真是把她当厨子啊,你要是缺厨子我把陌陌给你啊!你怎么能这么不在意红羽呢!”   息夜迷茫地抬头看着激动地站起身指责他的玄镜,竟忘了自己是长辈的身份,同玄镜轻声道:“三姑娘,你小点声行不行,还嫌玄羲那小子嘲笑我不够多么,而且我……我说了啊,她那么小,我怎么好意思染指,我就指望着她跟她说的那样,再也不回无莫山,找个如意郎君嫁了才是。”   玄镜不依不饶:“那你就好意思让她天天伺候你啊,人家好歹也是个公主吧。”   “三姑娘,”息夜鄙夷地看着她,续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激动?莫不是你也不支持这种倒追的行为?”   玄镜一怔,气势减半,脸有点泛红,咬了咬下唇,撇撇嘴:“我当然不支持,倒追多不好,倒追太苦,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一点都不同意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的这种说法,我觉得倒过来才对。”   息夜看着她,补充:“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追沉焰隔座山,反观沉焰追你那真是连纱都不隔,但其实我觉得玄羲那小子追拂华,拂华追玄羲都隔座山。”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急!!沉焰很快就要表白了!!   她二叔息夜又要来刷存在感了,老大爷太有喜感了哈哈哈【你酱紫写息夜,息夜造么?   感谢昨天的南桔子和LAN绯雪两个萌物来留言么么哒!!爱你们!!   话说,下一本你们想看什么。。系统宫斗?武侠?还是现言?   现言的话。。角蛙引起的爱情故事么。。→_→【泥垢了 ☆、这章内容请自己看   夕阳下,斜阳往紫藤花上穿透下来,映在息夜身上,更照出这真是一座仙气腾腾的神。   玄镜正了正色,问他:“二叔,你是不是喜欢了红羽?”   她二叔神色微变,侧眸瞅着她:“三姑娘,最近胆儿肥了?敢嘲笑你二叔了?”   胆儿肥的玄镜回答:“二叔,你是二叔,你就光符合前面那个字,我从来都是见你享清闲的,从前你死活不肯继我父君的位,待我哥哥继位了,头些年你还意思意思在太昊宫镇镇场子,等我哥把位子坐稳了,你就两袖一甩,又收拾收拾搬去了无莫山,你说你这个二叔做的称职么?”   息夜依旧笑着,不温不火地回答:“三姑娘此言差矣,我伏羲氏的后人可不是要靠扶植才能成才的,要自己提着剑在六界摸爬滚打,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瞅着玄羲那小子就不错,从来都有自己的想法,就是说话难听了点,你也不错,从小不会被人欺负,就是太彪悍了点,女儿家家的,还是温柔点好,脾气太爆了。”   “我脾气一向挺好,就是对有些人不太好。你说的嘛,伏羲氏的后人,怎么能让人欺负呢,所以人家让我不爽,我就打到她爽为止。”   玄镜一直信奉不服就打的原则,所以从来都是看她手上的太素剑同不同意不计较,而不是看对方是谁,所以就算是哪天玄羲真惹到了她,她也会拿着太素剑同他哥的太初剑斗一斗的。   纵使结果显而易见。   “如果能找到那丫头……”   停了许久不说话的息夜总算感概了一句,眼神有些深幽,语气有些无奈。   玄镜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如果能找到红羽,然后呢?”   斜阳映在息夜的侧容上,玄镜看着这个比女人还好看的她二叔,沉思了,果真美颜是要招桃花,不过反过去想,如果沉焰不够俊,也许自己也不会这么坚持了?   啧啧,玄镜就觉得自己好像肤浅了。   “小玄镜啊,二叔想告诉你,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这是息夜外出找红羽前留给玄镜的最后一句话,让玄镜足足闭门不出百日,一直在府上思考人生。   一百日,对于神仙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时间,玄镜只觉得浑浑噩噩,难得有一次有这样度日如年的感觉。   当紫藤花花开花落又是一季,陌陌瞅着玄镜又跟从前那样忧忧郁郁了,就有点着急,着急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日,陌陌站在玄镜身边叹气劝说:“唉,殿下成日这样发呆也不是个事啊,不如出去活动活动筋骨,陌陌还瞅着这沉奕二殿下为何都不来了。”   玄镜回答她:“他避嫌还来不及,哪会来找我。”   陌陌又是一声叹气,唏嘘道:“为什么事情就不能顺利呢。”   玄镜又回答她:“能顺利的那都不叫事儿。”   过了午后,陌陌来告诉玄镜,蛇精青镜来了。   玄镜惊了惊,这是什么情况?   “陌陌,你确定是李青镜?”   陌陌道:“是啊,命格星君本来要陪同他一起来的,但是有事先离开了,青镜殿下说是要见殿下,殿下见么?”   玄镜摸着头道:“已经在门口了?”   “是的,等了一会儿了。”   玄镜抬步就走:“既然来了就见见吧,也不好让他白等了。”   在玄镜的心里,青镜就是个长得不丑的蛇妖,脾气不太好,手执一把紫樱枪,可偏偏要管它叫霸王枪,以彰显自己的身份。   这让她很无语且很无奈。   就好像今天,青镜一改凡界的样子,一脸严肃的站在太昊宫门口,风卷起他身上的那件黑披风,显出几分冷厉的样子来。玄镜叹了口气,唉,终究是历了劫,也不知道要生出些什么事端来。   玄镜什么都没准备过,才一脚跨出去,青镜枪势一转,直接将枪头指向玄镜,冷言道:“玄镜殿下,我今日来,不是来欺负女人,是来讨个说法。”   玄镜并不惊慌,对上他的眼,回答:“不是来欺负女人的,那你还拿枪指着我?”   青镜冷笑一声,没将枪收回去,继续指着她:“我妖族素来和你们伏羲氏没有什么过节,你为何要毁我姻缘?”   玄镜咧了咧嘴,果真还是东窗事发了吧,就怪命格不靠谱,非要整出些幺蛾子来,出事了吧,她又要倒血霉了,但依旧大方的承认道:“我不过是受命格所托,你和胡杨本就不能在一起。”   青镜咬牙切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玄镜真的怒了,青镜简直莫名其妙!凭什么这么说她,这是她的错么?她也不过是帮着命格做事,如若不是命格拿六界来压她,她也懒得管这件事,对于青镜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她就只好祭出太素剑来说话了。   凌厉的剑锋和霸道的枪法碰撞,且还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斗争,玄镜只觉得自己更不能输,他青镜敢到太昊宫门口来撒野动手动脚也算胆子大,为了不让太昊宫丢人,玄镜卯足了劲往青镜击过去。   青镜的枪法出神入化,且枪枪致命,毫不留情,跟他之前说的不欺负女人完全不相符合,简直是不要了玄镜的命不罢休。   玄镜前半段一直处于被动地状态,直到后半段的时候才开始往主动方移动,一时间太昊宫门口刀光剑影,打斗声终是引起了陌陌的注意,她一看自家殿下跟个男人打架就慌慌张张地进去通知玄羲。   她劝也没法劝,只会被误伤。   可玄镜终究是没跟拿枪的打过架,青镜几个招式一变,玄镜脚下一个趔趄,反手一剑往青镜背后刺过去,被他轻易地躲过以后,竟是他拿着枪朝她背后扎过去,玄镜以右脚为心一个翻身稳稳地踩在青镜的枪杆子上,再一个后翻逃开,虽然耳旁青丝被削下些许,但她依旧觉得自己自己的表现很不错,青镜却枪头一转,玄镜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变换的,一提一收,又再次往她这里刺过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青镜当空一枪戳死在半空中……   唔,这个样子是不是太丢人了?   玄镜想放手一搏,在青镜刺中她的那一刻剑势变化,砍下他拿枪的手……   枪头只离她胸口一寸的距离处,她只觉得背后一股力量极为强大,她整个人向后飞去,紧接着青镜的枪就跟过来,玄镜还没反应过来,黑色的身影就往她身前一档,一阵剑影缭乱和狂风大作,她稳稳地落地,以剑支地,然后抬着头看沉焰沉着地握着冗渊剑飞快地往青镜击过去,再然后,青镜的霸王枪就被削成了两段,枪头叮的一声扎进了青镜面前的地里,差点没刺穿青镜的脚趾。   沉焰的剑停在青镜心口前,直接贴在他的外衣上。   好……剑……   法……   沉焰冷厉地眸子看着青镜:“你刚刚说不欺负女人,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停了停,又道:“杀女人?”   玄镜扶着额头起来,看着青镜额上渗出的冷汗,同样也流了流汗,她不明白沉焰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自问自答,虽然他这次自问自答的很好。   姗姗来迟的命格眼瞧着这个阵仗,大惊失色,再看沉焰这个脸色极差,命格就为自己捏了一把老汗,他又造孽了,这次造大孽了,沉焰君动真格了,剑都出来了。   青镜波澜不惊,沉着冷静,一脸的不屑:“我是来找这女人算账,纵然你是天帝长子沉焰,又何必来蹚浑水,这件事与你无关。”   沉焰拧眉,问他:“你怎么就知道与本君无关?”话毕,又自问自答:“这件事就是本君在背后操纵,如果不是本君从中阻挠,你现在爱上的就是玄镜。”   这次大惊的是玄镜,什么情况?什么叫不是他从中阻挠,青镜爱的人就会是她?   靠!敢情她在凡界受的那些苦都是因为沉焰!   玄镜觉得有点胸闷,疾走两步往沉焰那里过去兴师问罪:“沉焰君,大殿下,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整的那样惨?”   沉焰没收回剑,侧头看着玄镜,道:“我没整你。”   青镜额上冒着虚汗抱怨:“哎,你们能不能注意到我的存在?”   玄镜将他一推:“你先闪开,等爷有空了再来跟你打架。”随即又瞪着沉焰,继续兴师问罪:“你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命格快哭瞎了。   玄镜也快哭了,她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有人蓄意整她,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也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回回都会遇到事情,可如今听到沉焰亲口承认,她就觉得委屈了,她没法相信义正言辞的指责青镜欺负女人的沉焰其实自己就最会欺负女人。   简直不能忍!   命格哭丧着脸上去劝架,先拉了青镜:“青镜殿下啊,你先回去,先回去把枪修好哈。”然后去劝玄镜:“殿下,殿下咱先不说这个啊,冷静……”   玄镜鼻头一酸,甩开命格拉她的手,忍着泪对上沉焰略有些迷茫的眼神,一字一顿的问他:“沉焰,你是不是因为讨厌我才整我?”   沉焰不说话。   玄镜往前一步,再问他:“整我你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抽了一天终于更上了!!【骄傲脸   沉焰我为你点蜡,玩大了吧,整的人姑娘伤心了吧!让你作让你作!【沉焰:你说什么?   我觉得……我不虐,不会虐真的。【正经脸   话说,很喜欢你们留言,觉得看了就有动力,看了就觉得暖,然后就写甜甜的亲亲抱抱嗯嗯啊啊你们懂得【泥垢   不要大意的留言吧!哈!哼! ☆、到底是谁倒了血霉   “今日本君府邸门口为何这般热闹?”   来看热闹的玄羲帝君负手踱步出来,后面跟着战战兢兢的陌陌。   “沉焰,好久不见。”   在场的一群人,玄镜噙着泪,沉焰黑着脸,青镜流着汗,命格惊着心,陌陌慌着张。   就玄羲一个人淡定自若,同沉焰打着招呼,顺带将玄镜往旁边拉了拉:“你先回来。”随后又对青镜道:“还想给妖族丢人现眼就继续留在这里。”   青镜殿下不堪受辱,拔了枪就走,临了留下一句话:“这笔账回头来算,我一定会回来的!”   其实没有人希望他回来。   而这里没说话的沉焰和玄镜依旧一个瞪着一个走着神。   玄羲不动声色地拉了拉玄镜,示意她退后,沉焰收了剑,负手站在一边。   “哥你别管这件事,反正你从来都不管我,这件事我要自己弄清楚。”   “那你要不要我替你出个头?”   玄镜推开他:“谁要你出头,我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好,你不用多管闲事。”   玄羲挑眉,就真的让她自己解决了:“那行,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回头我来给你收尸。”说罢,就喊了陌陌离开:“陌陌,回去做饭吧,本君饿得很。”   陌陌也要哭了:“帝君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明知道殿下打不过沉焰君的,您赶紧劝劝啊,殿下要吃亏的。”   玄羲风轻云淡道:“她什么时候没吃亏了?就是该让她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让她吃吃苦头也好。”   陌陌忧伤了看了一眼玄镜,她记得这一日,她家殿下提了太素剑左劈右砍同沉焰君打架,沉焰君冗渊剑就没出过鞘,双手负于身后躲闪,面上一派镇定,未有什么起伏,就保持着他一贯的面瘫样子,到头来她家殿下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把剑使得靠近沉焰半分,更别提沉焰要是冗渊剑出鞘的结果了。   可能和刚刚青镜的霸王枪结果差不太离吧。   又或许沉焰对女人会稍稍心软一点,不削了她的太素剑,也算给伏羲氏一个面子,毕竟这是上头传下来的剑。   但终究是玄镜的剑被沉焰反手一挑,轻轻按住她的手腕,侧身一闪到她身后,在她耳边不冷不热地留下一句话:“你还是动作太慢了。”随后微微用力,太素剑自玄镜手中飞出,牢牢的钉在太昊宫大门内的柱子上。   陌陌还记得那日她家殿下颇为霸气,当着沉焰的面念了个咒,太昊宫的门砰的一声惊天动地地关上了。   差点将追上去劝架的命格的鼻子撞掉。   玄镜看着她大哥抿着嘴唇轻而易举地拔下她的剑,交到她手上,皱了皱眉道:“你说你丢人么?”   陌陌从外面幽幽怨怨地进来:“殿下,你该将我放进来再关门啊。”然后又对玄羲道:“帝君,沉焰君说,他弄坏的门柱子回头会负责修好。”   玄羲略一点头,赞许道:“嗯,我喜欢他这种觉悟。”   玄镜一直黑着脸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就这么站在那里,玄羲也难得有耐心地陪她站着,然后看着她,等着她发牢骚诉苦说委屈,等了半天,却等来玄镜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   她说:“哥哥,你说……为什么有情人就不能在一起呢,青镜和胡杨挺般配啊。”   她哥哥玄羲思考片刻,略沉吟道:“如果他们能在一起的代价,是整个六界,那么,他们得先看看他们这段感情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让六界陪葬。”   这句话,让玄镜整整挣扎了一个月,挣扎到沉奕终于再次来到太昊宫。   可在这一个月里面,青镜时不时来骚扰一下,敲个门骂战,玄镜闭门不见,玄羲也当没听见,前几日青镜不过是骂骂玄镜,后面几天就把话说得难听了点,再后面几天,就把伏羲氏上下八辈子骂了一遍,连平日里不敢喘大气的陌陌都听不下去了。   “殿下,那青镜说话实在难听,陌陌瞅着还是别忍了,出去将他打趴下好了。”   玄镜拭着剑,淡定道:“他个蛇精有病,你同他计较什么,我越是不出去才越不正中他下怀,我有有气度的人,除非他砸了太昊宫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   玄镜眉眼一挑,拭剑的手一停,问道:“什么声音?”随即又是一阵的“砰砰”声。   小仙官匆匆来报:“殿下,是那青镜将咱们的门砸了。”   玄镜拍案而起:“我勒个去!他还真敢砸,等爷去砍了他!还反了不成?”   小仙官将她拦了拦,道:“殿下,不用去了,帝君已经将那青镜的枪削成了两段,给踹下云头了。”   玄镜唏嘘道:“唉……看来他上回没把枪修修牢固嘛,下回弄成铁杆子就不容易断了。”   小仙官又道:“是铁的,还不知道加固了几层,还是给砍了。”   玄镜:“唉……真是给他蛇精一家门都丢人啊。”   第二日,沉奕就来了。   沉奕一来就拿青镜的事情做开场白:“哎哟笑死我了,你说那青镜干嘛非要来自讨苦吃,神族里不好惹的几个神里头,也就我大哥和你大哥在争第一了,接着就是你二叔,你说他何苦呢,哈哈哈。”   玄镜呵呵呵干笑三声当回应。   沉奕脸色一僵。   “玄镜,听说你最近有点忧郁。”沉奕托着腮看她。   “沉奕,听说你最近桃花缠身。”玄镜也托着腮看他。   沉奕不满:“你干嘛总挖苦我,你看我多讲义气还来给你通风报信,你说你真是……”   玄镜依旧托着腮鄙夷:“通风报信?”   沉奕点头,豪情万丈:“是啊,那天你跟我哥大打出手,我哥回来脸色出奇的好看,差点就笑出来了。”   玄镜苦笑,嘲笑他:“呵呵,你还真讲义气,一个月前的事情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是通风报信。”   沉奕撇撇嘴,尴尬道:“这不是有事情耽搁了嘛,但是还不算迟啊是不是。”   玄镜回答他:“迟了,我就知道你哥就喜欢整我,我越惨他越开心,看我打不过他,他羞辱完我,回去就高兴,下次别跟我通风报信了,不想听。”   玄镜瞅了一眼将化出来的酒坛子咚的一声搁在桌上的沉奕,又将脸别过去,道:“酒坛子拿走,戒酒了。”   可在三日后,在女娲宫里喝酒的人,依旧是玄镜。   玄镜拍着桌子诉苦,“砰砰砰”三声后,玄镜哭道:“拂华姐,你不知道,我真是倒了血霉了,为什么回回都折腾我,我造了什么孽啊我。”   拂华侧卧在美人榻上,一派端庄,用她最高冷的眼神看着玄镜,问她:“你还敢在我这里喝酒,雾柳的事情还没吃足苦头?”   玄镜喝了酒就壮了胆,无所谓道:“没事!反正都是她被我打,我又不吃亏,她敢不服,我打到她服!”   拂华赞同她:“嗯,魄力不错。”   喝了酒的玄镜喜怒无常,才义愤填膺地吐槽了一番雾柳仙子,随后就开始落泪,期期艾艾地哭着诉苦:“拂华姐,嫂子啊,你说我……我做错了什么啊?”   嫂子这个称呼,也只有玄镜在喝醉酒之后才敢壮着胆子叫拂华,平日里若是敢叫,大约拂华会不留情面地割了她的舌头。   拂华手执一把美人扇,没有看玄镜,只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佛经,随口道:“就因为那个什么胡杨跟你诉衷情了?”声音清清淡淡地从书册后面传过去。   玄镜哭得伤心:“嫂子,我从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会在我身上发生,你说……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一个女人喜欢上另一个女人,要说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也就算了,我……”   拂华轻叹一口气,依旧没移开眼前的书,手上的美人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摇着,声音还是清清淡淡:“你说你是女人?我怎么没看出来?人家说不定就是看中你英姿飒爽身手矫健英气十足才爱上你的,你该觉得骄傲,至少有人喜欢你这个样子了。”   前几日,胡杨历劫回天,同玄镜当年一样,死活不肯喝忘川水,顺带又砸了命格一缸忘川水,扬言说,与其忘了玄镜,不如一辈子记得自己还爱过她,哭着求命格不要让她忘记,命格心疼着自己的忘川水没拦住胡杨,转眼她就去了太昊宫表白,将玄镜吓得差点吐血,玄镜婉拒她的时候,胡杨哭着求她:“殿下!求殿下收了奴婢,奴婢愿意一生伺候您!当牛做马也好,只求留在殿下身边。”   玄镜也哭着求她:“姑娘啊,你不能抢陌陌的饭碗啊,听话啊,回去看着你的胡杨林,别让胡杨树都枯死了,太昊宫不缺人。”   胡杨死活赖着不走,玄镜一个狠心劈了她一掌,直接给劈晕了,交给命格道:“命格你靠谱一回行么,你还想不想干下去了?”   玄镜就觉得没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来找了拂华喝酒。   这回玄镜没抓住拂华话里的重点,依旧抽抽泣泣地诉苦:“可我不希望她喜欢我啊。”   拂华又回答她:“我知道,你希望沉焰喜欢你。”   玄镜醉着酒红着脸,刚想应下,却出人意料的清醒了,张口却没说出话,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我……”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什么的,。。。一表白就全剧终。。。真心的【忧郁脸   话说你们还是没回答我下一本想看什么啊,系统宫斗?现言?武侠?还是什么?   还是喜欢你们的留言,看到就动力十足么么哒!!   别捉急,沉焰又要来刷存在感了,我瞧瞧告诉你们的,别告诉沉焰我来通风报信了【嘘……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女娲山中也有片花海,开花的时候能同沉焰的曼珠沙华相媲美,那便是拂华的优昙婆罗花海,佛家中的祥瑞之花。   优昙婆罗花隐于壶状凹陷之花托中,而同沉焰的曼珠沙华不同的是,优昙婆罗三千年一开,并且开后随即凋谢。昙花一现,花萼大如拳,或如拇指,十余聚生,多少人想一睹优昙婆罗的风采,却奈何拂华从不将花园对外开放,所以能有幸一见昙花一现的,从来只有玄镜。   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   纵然玄镜觉得白色的优昙婆罗齐齐开放的时候当真壮观,可弹指间凋谢,她只觉得惋惜,三千年,不过等一次盛放。   每次看优昙婆罗开花,玄镜都会有意无意看看拂华的神情,从来都是神色不变的拂华,三千年就会有一次的落寞之色。   或者她也在想,又是一个三千年,她同玄羲的这段情,是不是也会这样昙花一现?   玄镜却不知道,今日就算没有开花,拂华依旧眼神里有几丝如有若无的落寞。   玄镜发酒疯期间,拂华同她道:“玄镜,还有个人愿意整你,你该开心啊,要是沉焰理都不理你,你才哭都来不及。”   玄镜觉得今天的拂华说话忒温柔,简直都不像她了。   “玄镜,你自己玩吧。”拂华优雅的起身,收了书和扇子往玄镜身边走了走。   玄镜就自己玩了。   玄镜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哼着小曲,难得有机会没人打扰,自己就默默地喝个痛快也不错,喝痛快了跳个舞也不错。   微醉时候的玄镜最放得开,因为醉着,脚步都有些虚浮,却将几个舞步舞出了美人醉酒的妩媚之感,长袖曲裾,白绫飞裾,恰似一朵开盛的优昙婆罗花,却又转瞬即逝,玄镜凌空一跃,头竟在那时晕了晕,身子一歪,从半空中慢慢地落下来。   她本想落在花丛里好好地睡一觉,就红着脸闭上眼等着落地,却在等了很久之后,都没有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疼痛感,她以为自己还在半空中腾着,可总又觉得不像,总觉得有人似乎抱着自己,于是玄镜就想试着换个好看点的姿势再摔在地上,手一甩,正中一个软物。   这个软物……特别像人脸……   玄镜闭着眼,跟瞎子摸象似得伸手往那里摸过去。   嗯,真的是人脸的形状,她便又大着胆子捏了捏,嗯,手感还不错,看来保养的很好。   可是,这是谁的脸?   玄镜不仅瞎子摸象,还想试图用嗅觉去辨别身前的人,她已经醉到完全忘了可以直接睁开眼去看眼前的人。   她凑过去闻了闻,很清楚地问到了一股酒味,可酒味里面透着的一股莫名熟悉的淡香,但是恕她喝醉了,完全忘了这香在哪里闻过,也忘了现在闻到的酒味其实是她自己身上的。   玄镜脸颊泛着红,闻到了酒味,就开始发酒疯:“切,谁啊,喝酒了,这么浓的酒味,难闻死了。”还怪不要脸的捂上了鼻子。   她听见身前人问她:“看清楚了,到底是谁喝醉了?”   玄镜痴痴地笑了笑:“当然是你,我在你身上闻到酒味了都……”   身前人又问她:“哪里闻到了?”   玄镜又笑了笑,手乱摸乱戳,边戳边摸边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睁开眼的玄镜……惊呆了……   她正一手扯下了身前人的衣襟,露出了他好看的锁骨,那人正难得的变了个神情看着她,似笑非笑。   玄镜脑子里一根弦突然紧绷起来,酒也醒了,完全不醉了,她恨不能现在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为什么出丑的时候总能让人看到,为什么出丑的时候总能让同一个人看到?   哦,身前的人是沉焰……   沉焰横抱着玄镜,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无言的接受玄镜的调戏,她要摸就摸,要戳就戳,要扯就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愿意让她调戏,或许是因为只有她在这种情况下是胆子最大的,最无所顾忌的。   其实她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嘛。   玄镜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紧张,她告诉自己不能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了,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惊讶过矫情过就行了,次数多了就要学会淡定了。   于是淡定的玄镜淡定地说道:“沉焰君,你好,你抱着我是在调戏我么?可以松手了么?”   沉焰就松手了。   玄镜低呼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却咬着牙没喊出疼来,在心里咒骂了沉焰千遍万遍,歪着身子坐在地上。   沉焰的声音冰冰凉凉响在头顶:“你刚刚说我调戏你?”停了停,皱眉道:“可刚刚又摸又拉的人是你。”   玄镜简直想捶地千千万万回,求你能不能别自问自答了!   玄镜正准备咬着牙爬起来和沉焰对骂,奈何她酒量真的是浅,不一般的浅,猛地一站起来,头就晕晕乎乎了,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后倒过去,直接睡地不省人事。   只不过在她落地之前,沉焰眼明手快,手托在她腰间稳稳一拦,再下一刻就又将她打横抱起。   沉焰背对着月光站,月光就照不到玄镜的脸上,可他还是看清了她的睡颜,比平日的她不知道要乖巧多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前睡着了。   其实她真的还是个孩子,就是个小姑娘,可总是一副经历了沧海桑田的样子,有时候还有点苦大仇深,可她不沧桑不悲情的时候都有点好笑,就算不幼稚,也够呆都蠢。   沉焰没觉得他说的呆和蠢属于贬义词。   从前他认识玄羲,就一直在想伏羲氏的后人是不是就是玄羲那个样子,不冷不热,说话毒舌,他甚至觉得正常人就该和他以及玄羲那样,因为只有跟玄羲在一起的时候是最轻松的,因为他们几乎不说话,或者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所以有时候他就觉得连沉奕都不正常,因为他不面瘫还话多。   ※※※※※※   玄镜是在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陌陌就贴心的送来了毛巾和醒酒汤。   “殿下先擦擦脸,喝个醒酒汤。”   玄镜晕着脑袋道:“陌陌,我怎么在这里?”   陌陌道:“殿下昨天喝多了酒,就在拂华上神这里歇下了。”   玄镜喝着醒酒汤接着问:“我知道啊,但是我记得我没那个本事醉着酒还能自己走回房间的。”   陌陌笑道:“陌陌当然知道殿下您没有那个本事自己回来啦,当然是沉焰君将你抱回来的。”   玄镜一口醒酒汤喷在地上。   赶巧拂华抬步进来,不动声色的让了让,对玄镜道:“回头你替我打扫屋子。”   玄镜委屈着:“拂华姐,你怎么能让沉焰进来呢?”   拂华回答她:“我为什么不能让他进来?”   玄镜继续委屈:“这是你的地盘啊,你有权利不让他进来的。”   拂华又道:“就因为是我的地盘,所以我才让他进来啊。”   玄镜扶着额头头痛:“拂华姐,连你都不能好好的跟我玩耍了……”   ※※※※※※   那一日回天的沉焰心情好像大好,但又好像不好,就处于听一句话能心情好,但是听另一句话又能心情不好的处境。   有眼力见的沉老二就往沉焰那里走了走,顺带着想去澄清一下自己和玄镜的事情。   他进沉焰书房的时候,沉焰正在发呆,也就盯着桌上的书册看着,愣是没翻页。   “大哥……”沉奕喊了喊。   沉焰没回答,目光就落在身前桌上的书册上。   “大哥……”沉奕又喊了喊。   沉焰还是没回答,目光依旧落在身前桌上的书册上。   “大哥,我来跟你说我和玄镜的事儿。”沉奕觉得该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终于,发呆的沉焰有反应了,他略茫然的抬头,眯着眼看沉奕。   “你要说什么?”   对于他大哥这样一句略冷漠的话,沉奕噎了一口,刚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尴尬万分,和自己大哥大眼瞪小眼。   “你要说什么?”   又一遍……沉奕知道不能让沉焰问第三遍,他会倒血霉……   沉奕深吸一口气道:“大哥,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玄镜啊?”   沉焰眉头皱的更深了,道:“你真喜欢她?”   沉奕当即道:“当然不喜欢啊,我不会喜欢玄镜的。”   其实沉焰刚刚想说的后面一句话是,你敢喜欢么?   不过现在是没必要说出来了。   沉焰突然觉得莫名的一阵欢心,安心了好多,却也不知道到底在安心些什么,直到久楠匆匆进来,说了一句话。   久楠急急忙忙道:“两位殿下,刚刚天帝请了太昊宫的玄羲帝君去一聚,说是要谈谈和伏羲氏的联姻计划。”   沉奕惊讶的都笑了出来,道:“唉?父君是真的太闲了?”   久楠擦着汗道:“二殿下,你就别笑了,听说是你和玄镜殿下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对不起!!【鞠躬   么么哒!!   话说南桔子君表介意啦,我跟二楚就是酱紫哒哈哈哈,我在调戏她哈哈哈!!   最近JJ抽的要死了,真是的嘤嘤,求安慰,更个文不容易嘤嘤。【抹泪 ☆、你到底在乎我过么   当沉奕还在因为他老爹的荒唐事头疼的时候,玄镜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配了一朵桃花,依旧沉浸在昨天晚上在沉焰面前丢人的事情上无法自拔。   她怎么就不记得昨天沉焰来过呢?沉焰昨天怎么可以来呢?沉焰昨天为什么要来呢?   他来了,来干嘛了?   她自己又干嘛了?   “陌陌,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玄镜问的小心翼翼。   陌陌只默默道:“陌陌不知道呢,陌陌只知道是大殿下将殿下抱回来的,还不让陌陌说话吵到你,大殿下果然贴心啊……”   玄镜吃力地扶着额头,手一抬,吃力道:“陌陌你还是别说话了……”   刚刚她光顾着惊讶沉焰送他回来的事情,倒忘了惊讶沉焰来过的事情,这不是一件小事。   玄镜找到拂华的时候,拂华神色不太好。   当玄镜一脚跨进拂华的房里,拂华同她道:“玄镜,你哥哥被天帝叫去喝茶了。”   玄镜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哥哥玄羲这种能不出太昊宫就不出太昊宫,高傲到没朋友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和天帝喝茶,况且他向来是没把天帝放在眼里过,没有什么交集,他管他的天东一万二千里,也碍不着天帝的事情。   怪!忒怪!   “那我哥一定是脑袋坏了。”玄镜作出结论。   拂华略同情的看着她,道:“玄镜,其实他去,是为了你的事儿。”   玄镜道:“我的事?我的什么事?”说完,下意识地想起些什么,大惊道:“难不成是我烧了沉焰书房的事情?可是都解决了啊,天帝怎么这么小心眼啊,还要我赔钱么?”   拂华又道:“倒也不是,也就是你的婚事。”话毕,补充道:“是你和沉奕……”   玄镜啊了一声,半天没缓过神来。   “你节哀……”   玄镜欲哭无泪,蹲在墙角捶地:“天帝这是吃饱了没事做啊!乱点什么鸳鸯谱啊!为什么他就不能做点正经事啊!”   那天她有点冲动,冲动到直接腾了云往天上去了。   她不能让天帝和自己哥哥喝个茶就定了她终身大事,绝对不可以!而且对象……为什么是沉奕啊!   她顺利在南天门门口和沉奕会师。   “沉奕!”   沉奕幽怨地回头看着她。   玄镜看着他这个吃了瘪的表情,有点懵,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是木已成舟的意思?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越过沉奕,她看到后面并肩过来的一黑一白两座冰山。   她大哥,她男神。   沉焰的表情略沉重,相反她哥哥的表情依旧是一尘不变,万年没表情,看到她来的时候,倒是稍稍挑了挑眉,好像在惊讶她这么快就收到风赶来。   玄镜眼神扫过沉焰脸上的时候,同他对视了一小下,又慌忙避开,她总觉得沉焰的眼神在表达些什么,又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深究。   她有点怕……   她往玄羲身边走过去,焦急地问他:“哥,听说天帝他……”   玄羲道:“唔,是啊,他想把你嫁出去。”   玄镜头脑一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语无伦次了一会儿,愣是没说清楚,玄羲便道:“可我不想把你嫁出去。”   玄镜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玄羲又道:“我同天帝说过了,伏羲氏的后人,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他天帝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玄镜热泪盈眶,从未有一次觉得自己的哥哥这么靠谱过,遂又问道:“那天帝怎么说?同意了么?”   玄羲皱皱眉道:“大约是我近些年来不管事,他就觉得我说话分量不够,铁了心要将你和沉奕配对怎么办?”   玄镜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啪的一声,又给活生生掐断了,当即就发作了:“天帝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干嘛非要我和沉奕在一起啊!”   沉奕上来拦了拦她,差点就捂了她的嘴,略慌张道:“你小声点,这里还是我父君的地盘,小心他听到。”   玄镜差点就撒泼了,完全无视了沉焰的存在:“让他听到吧,听到了就觉得我不好,我不好就不用跟你配对了!”   场面上突然安静下来了,沉奕撑着额头叹息:“我也不知道我父君怎么就心血来潮要给我配娘子了,还有啊,找谁不好偏要找你。”   玄镜真的忘了还有沉焰在,只问沉奕一个人:“说来,你父君脾气怎么样,决定的事情还能不能变了?”   沉奕思考道:“那得看有没有比他想到的解决办法更好的办法,如果有,那就能变,如果没有,一锤定音就完了。”   又静了静,玄镜垂下头不说话,看着自己的足尖发呆,她哥哥玄羲便扔下一句话悠悠道:“沉奕啊,你还是想想最近招惹了谁吧……”   玄镜和沉奕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手指一指对方,同时道:“沐时!”   好了,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玄镜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不满的嘟囔:“你父君真是肤浅,这一代的天帝怎么能思想这么肤浅,不就是一个神族一个魔族么,有什么好纠结的,你和沐时在一起还能促进神魔两族文化交流呢,增进一下感情,一举两得多好啊,你父君真是不懂得为长久考虑……”   “哎大哥,你怎么又走了……”   玄镜的话被沉奕打断,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却只看到沉焰离开的背影,挺直的背脊,沉稳的脚步,可纵然看不清他的正脸,却依旧从背影看出了他似乎在沉思的样子。   玄镜突然觉得有点失望和忧伤,她刚刚是忘了沉焰还在这里,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也不想承认,昨晚的事情,她还没从里面回过神来,也没去问沉焰为什么要来,今天的事儿一出来,她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了,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只要有很多事情同时缠绕她,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很多时候,她都索性选择不管,管也管不好,不如不管。   目前她就认为不和沉奕配成对要比弄清楚沉焰昨天为什么来更重要。   沉奕看着她失神的样子,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喂,玄镜,你在想什么,我哥已经走远了。”   玄镜失神地问他:“对了,你知道沉焰他昨天去哪儿了么?”   沉奕道:“我哥去了哪儿?他说他去淮水办些公事啊。”   玄镜又惊讶了一番,道:“怎么可能,他昨天明明去女娲宫了,还趁我喝醉酒抱我回房了!”   这次换沉奕惊讶了:“什么!我哥什么时候这么狡诈了!出去追姑娘都要用这种理由来骗我!”说完,沉奕还不死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镜子,用袖子擦了擦,凝神念了个咒,镜面上就显出一副光景来。   玄镜定睛看着沉奕手上的昆仑镜中的画面,这不是她昨天在女娲宫的场景嘛!   玄镜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场景。   昆仑镜,在沉奕看来就是个好东西,只要他乐意念个咒,就能看到发生过的事情,可前提是对方没有布仙障挡着。   玄镜一边看,脸一边慢慢的变红,直到她连耳根子连同脖子都觉得发烫的时候,她羞愧地将头扭向一边,紧咬着下唇,死活就不肯再看了,怎么可以发生那些!自己怎么怎么这么放得开!   沉奕红着脸收了镜子放在怀里,拢着袖子轻咳了两声,尴尬道:“唉,你也别难过了,也别害羞了,醉酒总要误事这是真理,你节哀……”   玄镜也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却没想到是这些事,她居然对沉焰做了那些羞羞的事情,这样又抱又摸又扯的,还有他的衣服,她居然还扯了他的衣服,玄镜内里一热,差点要喷出血来……   她努力地挤出几个字来:“我……我都不记得了……可他……他来干嘛了……”   沉奕思考道:“我哥从来不撒谎,可他为了去找你而撒谎,或许是喜欢上你了?”   玄镜红着脸又问:“那今天你父君说到我们的事情的时候,他怎么说?”   沉奕道:“我哥全程没说话。”   玄镜感到惊讶:“他一句话都没说?”   沉奕道:“是啊,连我父君问他怎么看的时候,他也一句话都不说,我在父君面前吵得面红耳赤据理力争,也不见他说过什么。”   玄镜又是一阵失落,撇撇嘴失望道:“我就知道,其实他是完全不在意的。”   “他不在意昨天来找你干嘛,我觉得是你多想了。”沉奕宽慰她,又想了想,一拍脑袋,道,“说来,被这件事搞了脑子我就忘了,今天我去找我哥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说不是,我就觉得他那时候好像一脸的安心啊。”   玄镜的眼神突然一阵明亮,脸上笑意没控制住就散了出来:“真的么?他也会笑?”   沉奕笑道:“是啊,我从没见过我哥笑过,真的。”   玄镜扯了扯沉奕的袖子,问他:“沉奕,你知道么,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消息……”   刚说完这句,玄镜就收到来自她哥哥的密音:“玄镜,你快回来,我有事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唔。。目测要让傲娇且有情人交流障碍症的沉焰吃吃苦头了……   不过我真的是亲妈你们不要抛弃我嘤嘤,会甜甜的美美的暖暖的然后搂搂亲亲抱抱嗯嗯啊啊的【泥垢了   一定会让你们看到的!!   哟西!我要去计算机等级考试了!祝我成功吧!我们江湖再见! ☆、不如自己看写了啥   华禹宫的人都知道今天回来的沉焰君神情有点和平日里不太一样,连同沉奕君也和平时不太一样,从来不会板着脸的沉奕君居然今天有点严肃。   曼珠沙华的花海中,黑衣的神君盘腿坐在地上沉思,手上正在摆弄着刚刚摘下的一朵曼珠沙华。   沉奕突然觉得这样的沉焰……略不一样,他什么时候喜欢摘花这样摆弄了,而且他这么摆弄,怎么这么像在摆弄一个花环的样子呢?   “大哥……”   沉奕还是鼓足了勇气过去,其实他也特别想知道沉焰的想法,就像他一直在猜想的,沉焰是不是喜欢玄镜,这么大岁数的沉焰,是不是就真的动了情,如果是的话,那真是一个好消息……   沉焰没有抬头,依旧埋头在摆弄那朵红的妖艳的曼珠沙华,他真的是在做一个花环,虽然做来干什么用还没想好。   自己就想做了而已。   或许可以送给她?或许发上不着一样饰品的玄镜很适合?   沉焰在心里想着,嗯,只有她最适合,她的白衣最适合……   嘴角竟然不自觉地上扬了……   沉奕有些惊讶,竟也跟着他哥哥笑,这回他是看得清楚了,他哥哥是真的在笑,他看的很真切,再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   “大哥……你刚刚是在笑么?”沉奕凑过去乐呵呵地看着沉焰。   沉焰脸色一僵,抬眼茫然的看了一眼笑得灿烂的沉奕,道:“什么?”   沉奕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想的没错,他大哥一定是喜欢上玄镜了。   沉奕不怕死的直接问沉焰:“大哥,不如你跟我承认吧,你是喜欢上玄镜了吧。”   原本以为沉焰会傲娇一下的沉奕却再一次看到他大哥嘴角扬了扬,还比刚刚扬的更高了,他就跟着更开心,破天荒地跟他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开玩笑道:“大哥,你省着点笑吧还是,等玄镜来了再笑,我怕你现在就笑完了……”   又原本以为沉焰会生气一下的沉奕看到他大哥并未收起笑,而是很认真地端详着手中的花环,问道:“也许吧,沉奕,你说这个花环是不是适合她呢?”   沉奕突然打心底里开心出来,就差雀跃欢呼了,他想如果玄镜听到这个的话,一定会更开心的,他以前觉得自己大哥实在太过死板,而且还不善言辞,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这会儿子愿意承认了,纵然不太明显和还是变相的承认了,承认就是好事,承认了就是好孩子。   沉奕道:“大哥,你一定是开窍了。”   沉奕只是在心里想着,如果现在他悄悄地去告诉玄镜,然后让她过来给沉焰一个惊喜的话……沉奕乐呵呵地在脑子里脑补着这两个人诉衷情的样子,别提有多高兴了,于是他就真的悄悄地离开了。   ※※※※※※   而这一边不知道华禹宫发生了些什么事的玄镜正在往太昊宫赶。   玄镜悠悠地御风而行,却在天东地界不远处看到上空阴阴暗暗的一片阴霾。   玄镜似乎感应到了些什么,御风速度快了些许,却在太昊宫附近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兽气,还带着魔性。   她大哥玄羲白衣飞裾,一脸严肃的站在太昊宫门口,正负手立在那里等她。   玄镜还未落地,天中一阵狂风大作,风沙弥漫,鲜有一些沙子进了她的眼,她就抬手挡了挡,风就又更大了些,她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她便明白了,定是有个什么妖兽入了魔道正要发作,跑到她天东地界来撒野了。   玄镜念了个咒稳了稳自己的身体,眯着被风沙迷得痛的眼睛看着天东地界里唯一没有被阴霾笼罩的太昊宫,正散着一阵仙气团团包围。   她稳稳地落地,朝她哥哥走过去,问他:“哥,怎么了?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玄羲难得的皱眉,道:“梼杌兽作祟,跑到天东来了。”   玄镜抬眼看了看这风云变幻的不成样子的天,灰蒙蒙的云朵快速的从头顶飞过,带起一阵狂风和风沙,玄镜抬手挡在眼前,风沙迷得她眼睛睁也睁不开。   “哥,梼杌不是一直很安静么,怎么就突然出来了?”玄镜一张嘴就吃了一口风,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哥哥玄羲一派自然,丝毫不受影响,冷冷道:“大约是谁将它放了出来,你看那里……”   玄羲遥手一指,玄镜朝那里看过去,昏暗的障子后面金光一片,还发出了一阵隆隆的碰撞声,玄镜就知道应该是梼杌在那个障子后面,正在努力地撞开那个障子想要出来闹事。   隆隆声不停的响起,还越来越响,震天动地,一阵地动山摇。   玄羲淡淡道:“梼杌兽要出来了……”   玄镜神色凝重起来,镇定道:“所以哥哥你叫我回来,是要我去制服它么?”   玄羲道:“是啊,你也该自己有些作为了,要知道你是要继我的位的。”   玄镜淡然地祭出太素剑,嘴角淡淡地一扬,自信地笑了笑,道:“哥哥,伏羲氏的后人,是不会输的……”   白衣女子自己设了个仙障保护自己,持剑飞身而出,白衣飞裾,迎着强风而去,在一阵狂沙中逆风而行,完全不受干扰。   玄镜觉得,要是等梼杌自己撞开那个屏障,可能连天都要破开一个洞。   所以她觉得,要她先劈开那个障子将它放出来直接砍死,才是速战速决的上上策。   玄镜拧眉腾在半空中,凝神念了一个剑诀,用尽全力一剑挥过去,一阵金光闪过,拦着梼杌兽的障子被劈开一条缝,正对上梼杌兽又撞了一下,正巧给撞开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吼之后,玄镜用力稳住自己的心脉和身体向后直退了好几步。   梼杌兽的吼叫声太厉害,玄镜有点吃不消。   玄镜睁开眼看清楚了梼杌兽的样子,一只长得像老虎,毛长,人面、虎足、猪口牙,尾巴极其长的恶兽正在嘶吼着,似乎在为自己撞开了这个障子而感到骄傲。   玄镜皱了皱眉,嘁,难道不是她帮了它么。   玄镜没有想很多,在梼杌兽还在嘶吼的时候再一次持剑飞身而出,趁梼杌兽不注意的时候一剑砍上去。   “我勒个去!皮怎么这么厚!”玄镜一剑砍在梼杌兽的背脊上,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剧烈的疼痛感让梼杌兽更加疯狂,前足奋力地抬起,然后猛力的一踩,一阵强烈的兽气将玄镜砍在梼杌兽背脊上的剑震出来,玄镜一脚踢在它的背上借力向后翻身,落在云头上连连后退数步,手腕疼痛不已,一定是刚刚砍的太用力,手腕受了伤。   注意到玄镜的存在梼杌兽兽性大发,前足狂踩了好几下之后,不顾身上的伤就往玄镜那里冲过去。   作为上古四凶之一的猛兽,梼杌兽的凶猛程度一定是大大高于上一次的九尾蛇。   玄镜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赢梼杌兽……   半空中,猛兽和白衣神女的战斗依旧在进行中……   玄镜的剑法是玄羲教的,可毕竟是女子,手法上总没有男子这么干净利索。   她从前还觉得剑法就图个招数好看,后来她知道了,先把对方打趴下再图好看吧。   沉奕老远就感应到了这样一股兽气加魔气冲天而来,他又皱起眉头,难道出事了?   沉奕加快脚步过去,却在半空中看到了玄镜和梼杌兽正在打架的场景,可问题是,她那个有本事的哥哥居然一阵悠闲地站在旁边围观着,完全无动于衷。   沉奕施施然落在玄羲身边,一边还目不转睛地看着打得正激烈到难舍难分的一兽一人,梼杌兽巨大,玄镜小小的白色身影忽上忽下,用着偷袭战术准备试图从后面砍了梼杌兽,减少正面冲突。   “你这个哥哥当得也太不称职了一点吧,梼杌兽这么凶猛,你让玄镜一个人对付,万一出什么事该怎么办?”沉奕担忧地对玄羲道。   玄羲却冷淡地回答他:“如果一只梼杌兽她都一个人制服不了,将来要怎么继我的位?”   沉奕担忧地看着半空中,叹了一口气,道:“她才多大啊,慢慢来啊。”话毕,正准备祭出剑去帮忙。   玄羲却皱着眉头拦下他:“你别多事,这是我天东太昊宫地界,让她一个人来。”   半空中的玄镜只觉得自己快体力不支了,不断的跳来跳去飞来飞去却怎么都伤不了梼杌兽半分,反而自己的行动更让它狂暴,将它完全的激怒了,几声狂吼之后,玄镜被梼杌兽顶了一下,胸口一痛,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掉下去。   沉奕正准备上去帮忙,却看到白光一阵,一声悠扬的琴音响起,狂沙突然停下,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半空中原来的阴霾还在,可玄镜和梼杌兽打斗的那一块,已经被一团白光包围,立起了一个结界。   沉奕身体一僵,无意识地问玄羲:“怎么了?发什么了什么事?”   玄羲道:“玄镜开启失却之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最近抽的很厉害啊。。。但是我还是更上了鼓掌撒花么么哒!!!   其实吧,我觉得我真不虐,虽然你们一定有预感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说实话,后面都是甜甜的暖暖的,反正沉焰都开窍了,他就得撒着奔儿去追姑娘,玄镜作为女孩子当然要被追啦么么哒~~~   爱你们么么哒~~~话说你们看我的那啥,作者专栏啊,会看到一个全文存稿的文,叫《萌妃宫斗系统》,如果我能顺利渣出大纲我就开那个么么哒~~~ 第27章 让前世的回忆深陷   琴声时而急促有力,时而悠扬大气,这便是伏羲琴的力量……   沉奕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被白光笼罩的结界看着,却奈何光线实在太强烈,他完全看不清结界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这是玄镜第一次开启失却之域……”   玄羲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沉奕一边看着结界,一边问玄羲道:“我从前是听过失却之域,这个阵法可以净化魔性妖性,横竖玄镜打不过梼杌兽,用这个失却之域净化它的兽性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她刚刚为什么不直接用?”   玄羲话说得更加意味深长了,他说道:“可能……她刚刚还在犹豫?但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在犹豫,不过她真的会开启失却之域,我委实有些惊讶。”   沉奕挑眉道:“就因为她是第一次开启你就觉得惊讶?”   玄羲摇头解释道:“不是这个道理,她从前不知道开启失却之域净化魔性的代价是失去最惦记的记忆,前些日子我告诉她了这个后果,我原以为她是不会愿意开启的,却不想开启的这么决绝。”   今日的玄羲话也是难得的多,在看了玄羲脸上久久都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之后,沉奕终于在玄镜开启失却之域之后看到了玄羲脸上挂上了一丝担忧,甚至有一丝心疼……   最惦记的记忆啊……   沉奕顷刻间反应过来了,那是对沉焰的记忆啊!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中,沉奕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失却之域却被一阵凌厉的剑锋破开,破开的那一瞬间,琴声戛然而止,白光亮的刺眼,连同沉奕和玄羲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抬手挡了挡强光。   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之后,猛兽的哀嚎声接踵而来,沉奕眯起眼抬眼看着,却见梼杌兽已经从半空中重重地砸下来,毫无生气的横躺在太昊宫前的长台上。   沉奕甚至都没看清楚刚刚是谁劈开的结界。   一定是沉焰!   沉奕焦急地搜寻着玄镜的身影,却也怎么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刚刚她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开启了失却之域,用尽一生仙力弹奏了一曲,净化了梼杌兽的全部魔性。   玄镜要耗费的仙力是根据对手魔性的多少来耗费的,梼杌兽魔性太足,玄镜修为不够高,只能用尽心力去净化。   沉奕找到玄镜了……   耗尽全部仙力的玄镜已经被逼出了原型,身下拖着长长的蛇尾,面色苍白,连意识都开始涣散了,就这么慢慢的从半空当中落下来。   她自己也觉得身体轻轻盈盈的,好像漂浮着一样,她的意志力开始被击溃,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流逝,不是血液,不是任何东西,可的确是有东西在离开她的身体,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没有办法聚焦,她觉得,自己刚刚的决定不算草率。   玄镜很清楚开启失却之域的后果,失去自己最惦记的记忆,沉焰么……   其实她也想试试,沉焰是不是她最惦记的那段记忆。   沉奕正想去接她,空中一道熟悉的黑影闪过,稳稳地将玄镜一卷,又以极快的速度撤离。   一旁的玄羲清清冷冷地开口:“沉焰的速度可真快……”   沉奕不满道:“我哥还是来迟了啊,玄镜已经重伤了……”   玄羲又道:“可这样私自带走本君的妹妹,真的好么?”   沉奕更不满道:“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玄羲脚下步子动起来了:“走吧,去看看我那个无私的妹妹。”   沉奕:“……”   ※※※※※※   玄镜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是她很想醒过来,可总怎么都睁不开眼,她能听到自己哥哥在说话,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些声音略熟悉,可她没花脑子去想到底是谁的声音,她比较在意的事情却是为什么会有两个男人在她的房里,为什么他们要在自己的房间里,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是不能乱闯的么?   她听着他们两个男人对话。   先是一个男声:“喂,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把自己妹妹都折腾成这样了。”   然后是她哥哥:“我没折腾她。”   然后又是那个男声:“那你还让她一个人去对付梼杌兽。”   接着是他哥哥:“身为伏羲氏的后人,这是她该做的。”   她刚刚打架去了?去制服梼杌兽了?还开启了失却之域?   她怎么不记得?   哦,难怪自己现在醒不过来了,原来自己是受伤了。   随后又是那个男声:“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最后是她哥哥玄羲:“醒过来?现在就可以……”   紧接着她哥哥便用手在她额心一点,玄镜只觉得自己身体上的那种莫名的禁锢之感顷刻间就没有了,顿觉轻松不已,眼睛就这么睁开了。   什么?!房里不只有两个男人,居然有三个男人!   最关键的是,这分明不是她的房间!   玄羲坐到她床边,瞅着她看了半晌,问她:“清醒了?”   她无意识地点点头,道:“醒了。”话毕,侧头看了看,就看到沉奕一张带着担忧的放大的脸看了过来,问她:“玄镜,你醒了?”   玄镜不悦道:“醒了,沉奕你说话太吵了。”   沉奕顿觉一阵放心,看这个样子应该没有失忆,却又立刻想到,自己根本不是人家最惦记的人,没忘记那是正常的,那最惦记的……   沉奕回头看着沉焰,然后让开一些位子给沉焰,顺带让玄镜看看沉焰。   玄镜本是看到了沉奕身后有个人,却也看的不真切,没看清楚人,现在她看清了。   沉奕就看着玄镜眨巴眨巴眼看着沉焰,然后抿了抿苍白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他突然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又僵着脖子看他哥哥脸上的表情,也是没有表情,不过看上去有点……失落?   “你……”   玄镜说话了。   沉奕又将头扭向玄镜,听她说下去。   玄镜紧紧地看着沉焰,一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生气,略有些尴尬道:“你为什么在我房里?”   她似乎看到这个被她看着的男人脸色僵了僵,还是不动声色的,转瞬又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其实面前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应该多笑笑啊,笑得话应该比这样子严肃更好看吧。   但是这个好看的严肃男人是谁?为什么在她房里?不对,这也不是她的房间,这里是哪里来着?   沉奕一张嘴张得老大,简直能塞下两个鸡蛋,甚至都说不出话来了。   随后玄镜就看到她哥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她的床边起身。玄镜就看着她哥哥往这个好看的严肃男人那里走过去,对他道:“沉焰,任重而道远啊。”   哦,这个好看的严肃男人叫沉焰。   看到自己哥哥似乎有要走出房间的意图,连忙叫住他:“哎,哥……”   她哥哥回头看着她,道:“你好好休息。”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连沉奕都出去了,就沉焰一个人留在房里。   他为什么不出去?   玄镜身体不由自主地起来,想要伸手拉住她哥哥,沉焰便已经淡定地走过来坐到了她的床边,一手抚上她的肩膀,他动作很轻柔,轻轻将她按回了床上,轻声道:“躺好别动。”   玄镜就真的没动,由着他将自己按回床上躺好,又任由他为自己盖好被子还掖了掖被角,玄镜看到沉焰的表情稍稍变得有些柔和,连说话都轻柔起来,他说道:“躺好,别动,等我回来。”   玄镜就看着沉焰起身离开,听话的一动不动,却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听他的话,可能因为自己原本就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力气,她也知道现在自己身上没什么仙力在了,除了躺着也只能躺着。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照顾她呢……为什么要让她等他回来呢……   玄镜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答案来,直到沉焰真的回来了,她便明白了。   他是给自己拿药去了……   沉焰端着药在她床边坐下,伸手将她扶起来,玄镜身上没什么力气,手没撑住,哼哼了一声身子一歪,沉焰就顺手将她往身上拢了拢,让她靠着自己。   玄镜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抬头看着沉焰,却见他处变不惊的样子,倒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矫情了,左右也是他要照顾自己的,她现在是病人,这么搂一搂也不算什么,她就别过头去看他手上那碗药。   红稠的液体,透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还有一股和沉焰身上差不多的香味。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玄镜皱起眉头用手捂住鼻子别开脸去,嘟囔着:“唔……不要喝药……”   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听话,把药喝了。”   玄镜不喜欢喝药,她从来都觉得药苦还难喝,她不要喝,可这个温柔的声音似乎温柔的不像刚刚沉焰那种严肃的表情下会说出的话,软的她心都要化了,竟就这么听话的用嘴去够药碗,沉焰就配合地喂给她喝,   刚喝了一口,玄镜就苦的差点吐出来,又将脸别开到一边继续哼哼唧唧道:“嗯……不要喝,好苦……”   温柔的沉焰又道:“玄镜乖,听话,把药喝了,给你做了糖糕吃,喝完药可以吃糖糕。”   玄镜一愣,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听出了自己姐姐从前哄她喝药的感觉来了?   当玄镜着了魔似得忍着苦喝完药然后接过沉焰给的糖糕以后,她就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当她吃着糖糕的时候,她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被这样哄过了,自从她姐姐和淮水水君勾搭上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被哄着吃药的待遇了,她哥哥那个死样子看她不喝药就会说,不喝就等着病死吧。   现在这个被哄着的感觉,是真的很好啊……   玄镜顿觉这个好看的严肃男人沉焰简直是何其的顺眼啊,她好像有点……脸红了……脸红到咬了一口糖糕就定定地抬头看着沉焰,沉焰就看着她,眼睛停在她因为喝了曼珠沙华的药因而微微泛红的嘴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被章节名字骗了!!!我要开始腻味甜宠萌了!!!   真的!!!   本来今天爆字数了来着,但是还是留一点明天发吧,不然真的还没来得急上几个榜单就完结了,编编会抽死我的【发四不做短小二九君!!   快给我动力爆字数吧么么哒!!! 第28章 谁变成了谁的执念   玄镜只觉得自己一口糖糕就要卡在喉咙口了,这个样子是要发生些什么啊……   她感觉到沉焰微微抬起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嘴唇,纤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扫过她的嘴唇,还摩挲了一下,那种撩人的感觉让玄镜坏气氛的咽了口口水,嘴角边的一小块碎屑被沉焰抹下。   他道:“这么大个人了,吃东西还不省心。”话毕,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她肩膀上抹了抹。   沉焰君,沉焰君,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呀……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这么煞风景……   玄镜吃完糖糕擦完嘴,有了力气就往沉焰身上离了离,坐开一点距离,红着脸不说话。   她没敢正眼看沉焰,有点唯唯诺诺,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她知道她哥哥说她和梼杌兽打架去了,然后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受了重伤,可为什么在这里她也不知道,她从不认识这个沉焰,她只隐约记得沉奕有个哥哥,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是干什么的,脑子里好像被清空了一样。   “沉焰君,唔……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但是你对我这么好还照顾我是为什么?”   这是玄镜的话,她觉得该这么问,也要问清楚。   风一阵轻轻抚抚的过,鹅黄色的纱幔被吹起划过玄镜的脸颊侧,让她觉得一阵痒痒的,刚想抬手去拂开,那双纤长的手就先她一步拂开了她脸颊上的纱幔,温柔的声音再起响起:“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玄镜抬眼看着他。   沉焰又道:“为什么要照顾你?”   玄镜眨巴眨巴眼看着他。   沉焰目光放的更加柔和了:“因为你是玄镜啊。”   玄镜怔了怔,他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暧昧呢?他的身体离开她,怎么能就这么点距离呢?   玄镜勉强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退,问他:“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我刚刚睡着的时候听到我哥哥说我在和梼杌兽打架来着,还开了失却之域……”   沉焰没有动,只眼神淡了淡,对她道:“是,你开了失却之域。”   玄镜轻轻地哦了一声,轻声嘟囔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你开了失却之域,所以不记得了。”   “啊?”玄镜下意识地抬头,大惊道:“为什么?”   玄镜看着沉焰的眼睛,从那里面有意无意的看到他眼神带着的一丝哀伤,连语气都有些无奈,他用手抚了抚玄镜的额发,对她道:“因为失却之域会让你失去一些记忆,所以你忘了。”   玄镜没收起惊讶,她觉得沉焰这话说的略委屈,那是不是因为自己开启了失却之域所以忘了他的缘故?至少她刚刚那么停下来,沉焰就是这个意思,于是她只说道:“那……我是因为失却之域才忘了你么?”   沉焰的手依旧停在她的发丝上,却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听说失却之域会让人失去最惦记的记忆,玄镜,你最惦记的记忆……”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收回手,续道:“你先睡吧,睡醒了就带你出去走走。”   玄镜抿了抿嘴唇,她不太明白沉焰话里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自己失去了最惦记的记忆?而这个最惦记的记忆就是他?只是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略沉吟道:“嗯,好。”   玄镜听话地躺下,自己掖了掖被角闭上眼,闭了一会儿,她没感觉到沉焰离开的动静,复又睁开眼,看着坐在床边没动的沉焰正在看着她,她刚想张嘴问他为什么没走,沉焰就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安抚道:“睡吧,我看你睡着了再走。”   眼前这个面容苍白,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时不时会颤抖两下的女孩子是他刚刚明白过来,自己似乎很在意的人,可她却已经忘了自己,沉焰靠在床边看着她,有些哀伤也有些沉思,她什么都忘记了。   不对,是她什么都记得,而是唯独对于他的一切,她都忘记了……   这远远要比她全部忘记来的更让人心痛。   该怎么让她想起来呢?可想起来能怎么样呢?他记得她走的时候很委屈,跟他动手的时候也很委屈,她一定很伤心吧,以为自己讨厌她,以为自己在整她。她想起来的话,会不会继续讨厌自己呢?   可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他以为不让她和李青镜对上眼,让胡杨仙子看上她就可以解决问题,却始终在让她受伤,他也想过让李青镜受伤,但是一想,如果李青镜受伤了,那她就更有理由接近他然后照顾他了,这不行,只能她自己受伤了才能不去找李青镜。后来他就下去找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去了,看她掉进水里就救她,看她昧着良心去勾引李青镜他就觉得不开心,就算她不是自愿也不开心,看他和沉奕话多关系好,他也不开心,就算他是自己亲弟弟也不开心,想到她要给沉奕生辰礼物,还是弹琴跳舞他就更不开心,虽然手段下三滥了一点,可依旧诓了她弹琴跳舞,看完就不想让任何人看了。   他也想过怎么样能让玄镜和沉奕能不在一起说话,那天她说要回家,他就想着,是不是她回家了沉奕就不会同她日日在一处说笑了,可回过头想了想,好像自己也看不到她了,这委实有点虐了。   那天他去太昊宫,其实不是本意,原是想去淮水办公,正巧路过了看到青镜在撒野,她打不过人家,他就出手帮个忙,也没想过她会因为自己用些手段“拆散”她和李青镜而生气,就因为吃了点苦头么……   再后来他就去了女娲宫,原也是因为借了沉奕的昆仑镜来用,就看到她醉酒跳舞的样子,比那一日他诓她跳舞还要妩媚和风情万种,脸上尽是娇媚之色。   他就着了魔似得往女娲宫去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撒了人生第一个谎,他告诉沉奕自己要去淮水办公来着,事后他想到的时候,还诧异过自己为什么当时要撒这么一个谎。   回想到这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熟睡了,姣好的睡颜,因为被子盖得厚而微微泛红的脸倒给原本虚弱的苍白的脸增加了一点血色。   沉焰看着她,慢慢俯下|身去,在她额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无言的离开。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面,哄人……喂人喝药……给人做糖糕……或者说,他向来只是缺了一个能让他这样对待的人而已……   沉奕一直等在门口,抄着手靠在柱子上,旁边站着似笑非笑的玄羲,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沉焰收起对玄镜的温柔,换上了一贯的严肃,难得的主动开口:“她睡了。”   玄羲道:“沉焰,你这样带走我妹妹,真的好么?”   沉焰回答他:“曼珠沙华做药引对她最好。”   玄羲没说话,倒是沉奕想到了什么,道:“大哥,玄镜真的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沉焰皱眉道:“嗯。”   沉奕忧心忡忡:“真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   沉焰反问他:“为什么要高兴?”   沉奕道:“因为你是她最惦记的记忆,不管是在凡界历劫的时候,还是回天了以后,她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你。”   沉焰道:“我不觉得这值得高兴,如果要确定我是她最惦记的人的代价是让她忘了我,那我宁愿她一直误会我在欺负她……”   沉奕的脸拧成了一团,似乎完全不相信这是他哥哥沉焰说出来的话。   一旁的玄羲轻轻叹着气,风轻云淡,脚下步子动起来,道:“唉,你们慢慢谈感情去,我这就走了,沉焰,好好照顾我妹妹,她不在,我还省事了……”   沉奕看着玄羲的背影默默道:“说得好像你以前多管过她一样,非要她一个人去对付梼杌兽……”沉奕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就因为看到自家哥哥沉焰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眼神,肃穆中带着惊讶。   沉奕问他:“大哥……你怎么了?”   沉焰哑着嗓子问:“沉奕,你说……历劫?是我几百年前去历劫的时候?我和玄镜见过?”   沉奕张了张嘴,这才恍然间想起来他大哥喝了忘川水对于凡界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就忘了玄镜那时候和他在一起。   沉奕记得那一日沉焰听完他说完玄镜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惦记的原因之后,脸色不太好,连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走的有些吃力,步伐有些莫名的沉重,其实他也知道的不真切,在凡界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不知道玄镜和沉焰那时候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只知道那段情足以让玄镜铭记一辈子,怎么都不愿意忘记,就算违反了规矩都不愿意。   这些事情沉焰从来不知道,玄镜从没表现出来过,他曾想问沉奕为什么她不说,但是没有问出口,是他自己想通了,自己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自己最清楚,如果玄镜这么对他说了这些事,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会怎么对待,他自己可以想象。况且沉奕后来也说了,玄镜不是那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姑娘,她比较自强自立,不喜欢服软,所以不会轻易地就告诉别人这些悲伤的事情,她觉得这是没意义的,没有人有义务要倾听她的这些悲伤,所以只能咬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她也很清楚如果贸贸然就这么找上沉焰告诉他前世的事情,比不告诉他的结局还要悲伤。   或许这样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因为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受了些委屈的玄镜会这么伤心生气了,这是她最喜欢的人……可他居然这么欺负自己……   沉奕看着沉焰一个人落寞的走了老远,身子不由得都晃了晃,他开口叫住他:“大哥……”   沉焰茫然地回头看着他。   沉奕走上去,道:“玄镜之前一直问我,为什么你一直想不起前世的事情,连曼珠沙华的香气都没法让你想起来,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不起来,但是你可以让玄镜试试看,或许她能想起来也说不定。”   沉焰吃力地叹了一口气,一手揉上了太阳穴,道:“如果她能只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该多好。”   沉奕深沉地拍上了沉焰的肩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真的太累,你真的爱的太容易了……”   其实连沉焰自己都这么觉得,自己喜欢上玄镜喜欢的太容易,可总是在做适得其反的事情,让她误会,让她伤心,如果她能忘记那些,只记得开心的事情,那就真的对她不公平了。   ※※※※※※   玄镜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知道自己身处梦中,可也不知道梦里发生了些什么,梦长到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一样,她做梦做的太累,累到不想醒来。   直到她醒来以后,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却总觉得好像睡完了大半辈子一样。   沉焰依旧在她身边,端着那碗……恶心的药……   玄镜重新闭上眼装死。   “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又是这样温柔的声音,玄镜没志气的睁开眼,自己默默地爬起来,试图岔开话题:“沉焰君,你又来了。”   沉焰嗯了一声,将药递过去:“把药喝了,刚刚又热了一次。”   玄镜嘟囔着:“那……喝完有糖糕吃么?”   她久久都没有得到沉焰的答复,就抬眼看着他,放的柔和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她,玄镜咽了口口水,就看到沉焰揉上她的头发,哄小孩似道:“喝完药,就能吃很多糖糕……”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今天会爆字数呢??有两个原因!!   第一,这里有很多很多闷骚男沉焰的内心独白,因为他神烦所以没办法只能多爆爆字数来推动情节   第二,今天收到了桑桑的长评!!   真的好开心啊!!所以动力十足好嘛!!爆字数近4000字好嘛!!   快点夸奖我!!【泥垢   一直想说,到底要不要虐沉焰,我真的写了一个好简单的故事,看话题杀手怎么追姑娘,没有女二没有男二,连小三都这么逗比,我真的是够了,不过就是想说,女孩子是要用来宠的,再冷的男人其实也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变得温柔,具体请看沉焰→_→【刚刚不是还在骂他么 第29章 谁还能够记起从前   这几天玄镜吃药吃的特别勤快,因为吃了药就有糖糕吃,一有糖糕吃她就高兴,所以只要想吃糖糕就喝药。   沉焰就给她做糖糕吃,看她吃着糖糕高兴,他也高兴,一高兴就又做糖糕。   吃了好几天糖糕,玄镜有点腻了,也觉得自己再这样时时刻刻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一定能不负众望的变成大胖镜,况且这两天她照镜子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双下巴和宽了一圈的腰。   玄镜有点忧伤。   但在房里躺着又有好处,沉焰一直在照顾她,事无巨细,什么都帮她办好,什么都帮她准备好,她饿了有糖糕,渴了有水,不想喝药就哼哼唧唧等沉焰来哄她,她觉得这样被宠着的感觉真不错,虽然沉焰一张脸一般都严肃的跟他哥哥一个样子,但是他真的很好耐性,什么都依着她顺着她。   玄镜有点纠结。   为什么沉焰要对自己这么好呢?   这几天她还觉得奇怪的是,沉奕为什么不来看她,他是好朋友啊,这未免太不讲义气了点吧,连个脸都没露,这算哪门子的好朋友啊。   今天吃完糖糕,玄镜鼓足了勇气问一旁的沉焰,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沉焰已经自顾自将她拖起来,道:“睡了这么多天,应该养足些精神了,出去走走吧。”   玄镜哦了一声,迈着好久不走动的腿跟在沉焰后面走。   华禹宫仙气缭绕,从早到晚都是一片白雾腾腾的样子。   重见阳光的玄镜有点不太适应这么亮的光线,眯着眼抬手挡了挡,沉焰轻轻抬手一挥,整个华禹宫就被一层暗暗的仙障盖住,光线黯淡了许多,玄镜还将手挡在眼前的时候,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握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拉下,玄镜侧头看着沉焰,沉焰淡然道:“走吧……”   这几日沉焰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如同沉奕所说,他是和玄镜在凡界一同历劫,那么他回来的时候,就喝了忘川水,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忘记了玄镜,忘记了那段情,走的决绝,或许这就是他的决定,可又怎么都无法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这样的决定。   他去找过命格星君。   命格正在收拾自己的忘川水,看到沉焰来,大约也是明白了为什么要来,叹着气道:“殿下亲自来,只怕是想问前世的事情。”   沉焰坐在一边支着头问:“命格,本君只是想问问,当年为何本君要喝忘川水。”   命格依旧叹着气:“殿下当年喝的很决绝,还说,如果只是一个劫数,那就不要让这个劫数成为一种羁绊,注定不能在一起的,那就不必在一起了……”话毕,命格小心翼翼道:“这些话小仙没有同玄镜殿下说过,生怕她伤心,虽然这些话听上去尤其伤人,但的确是殿下您会说出来的话,也不算过分。”   沉焰绷紧了下巴不说话,沉默了许久。   命格从未见过这样的沉焰,纵然他平时也不说话,可像现在这样不说话的样子,倒教他生出几分惶恐来。   “所以本君是再也想不起来那时候的事情了?”   命格苦笑道:“如果有办法想起来,那不就是拆小仙那块忘川水的招牌了么,殿下的曼珠沙华都没法让想起来,那就是没法了,喝了忘川水,那些就是永远不可能会被唤醒的记忆。”   命格又道:“如果殿下今日还想问您同玄镜殿下今生是否有缘,恕小仙无可奉告,玄镜曾也来问过,小仙只告诉她,一切听天由命,如若逆天而行强行改变,那会比反噬还要可怕。”   如果沉焰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他一定听得出命格话中之意。   沉焰并不多说,命格便在他临走前提醒道:“殿下,没有什么事是一直顺利的,不要试图用一己之力去走捷径。”   玄镜垂头看着被沉焰握着的手,傻了眼,还未来得及挣开,身上又多了件外袍,又听到沉焰道:“手这样冷。”   玄镜想了想,道:“我本是伏羲氏后人,人面蛇身,体寒是常事。”   沉焰看了她一眼,又将手握得紧了紧,道:“走吧。”   血红的曼珠沙华震惊了玄镜,她看上去有些兴奋,拍了拍沉焰道:“你有这么好看的花呀……”   沉焰紧紧地看着她炯炯的目光,问她:“玄镜,花……香么?”   玄镜就真的闻了闻,很认真的闻了闻,俯下|身凑在花边问,点头道:“香啊,很香……”   她只觉得头一阵疼痛,她就抬手去揉自己的头,头一阵一阵的胀痛,眼前就突然一阵晕眩,一阵白一阵黑,脑中断断续续闪过一些画面,让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太好,玄镜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进入她的脑子,又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的身体,她低低地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沉焰蹲下|身紧紧的抱住她:“玄镜……”   玄镜紧紧地扯着沉焰的衣服,头疼欲裂,疼到撕心裂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疼,疼到她要虚脱,额上冒着冷汗,连意识都快没了,她还张嘴咬了沉焰的肩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起来的,但是她恢复意识的时候的确在抽泣,小声的抽泣着,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只有一双宽厚的大手在拍着她的背,还有一个自己靠着的温暖的怀抱。   她下意识地说道:“青镜,李青镜,我追的你好苦,你知不知道……”   本来在她背后轻轻拍着的那只手一顿,没有再拍下去,玄镜趴在“李青镜”肩膀上抽抽噎噎,她头不疼了,感觉又活过来了,她记得自己在百合村追李青镜,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他,却被胡杨横刀夺爱,还把她推进水里了,她依稀记得有人来救她,她就以为这是李青镜,现在自己一定是刚刚从水里出来。   感觉到自己被慢慢推开,玄镜听到一个声音沙哑道:“玄镜,你说什么?”   她睁着饱含泪水的眼睛刚想深情表白,映入眼帘的一张脸却狠狠地让她惊讶了一番,就算自己眼睛里泪水再饱满,这也能看出来抱着自己的人不是李青镜。   这不是沉焰么?   玄镜茫然地看着沉焰,喃喃:“沉焰……为什么是你?”话毕,她挣开他的怀抱,往后失魂落魄地退了好远,惊恐道:“李青镜呢?还有……你抱着我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   沉焰问她:“玄镜,知道在哪里么?”   玄镜脱口而出:“知道啊,百合村啊,我在追李青镜。”然后看了看周围,又是一阵惊讶,恐慌道:“嗳?什么情况,河呢?怎么都是花?我不是掉水里了么?这不是你的华禹宫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沉焰按住她的肩膀,皱紧眉头接着问她:“你还记得些什么?”   玄镜心里莫名的开始害怕起来,看着沉焰这么逼问她,她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惶恐,还有点紧张,抖着嗓音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记得我在百合村啊……还有李青镜……胡杨……我在和胡杨抢李青镜,李青镜不喜欢我,但是我还在追他,我还记得……”玄镜放空着眼神回忆,嘴里喃喃了半天,想起来一件事,猛地挣开沉焰抓着她肩膀的手,一脸害怕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你不许我喜欢李青镜,还老是弄些小动作欺负我,害我又摔跤又掉河里的,还跟登徒子一样抱着我睡觉!你混蛋!”   沉焰……愣了……   玄镜抱着自己的手臂紧张地问沉焰:“你说!是不是你把我绑来这里的!”   沉焰道:“是,是我把你绑来的。”   玄镜惊恐不已,道:“那李青镜呢!”   沉焰淡淡道:“他死了……”   “不可能!你骗人!”玄镜一手指着沉焰怒吼,“是不是你杀了他!”   沉焰又淡淡道:“是,是我杀了他,因为他触犯了天条,私自放出梼杌兽。”   玄镜脑子一空,心猛一阵抽搐,却突然颈后一痛,失去了知觉。   沉焰拢着她,无声无息地将她打横抱起,回了房里。   ******   华禹宫长清殿里面气氛有些凝重,沉奕瞅着床上被沉焰念了昏睡诀大约会睡很久的玄镜,有些担心,有些忧郁,道:“大哥,你这个昏睡诀念太多……会不会让她睡太久,然后把脑子睡坏了?”   沉焰冷言道:“如果她把脑子睡坏了也倒好,最好能把刚刚想起来的都忘了。”   沉奕苦着脸抱歉道:“大哥,这可能……好吧是我的错,不该让你用这个法子的,我的错,但她现在记忆出现混乱了……该怎么办?”   沉焰看了看面色泛红,看上去脸色还不错的玄镜,她眼角还带着泪。沉焰默默道:“命格那里的忘川水,大约派的上用场了。”   沉奕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历劫上来喝忘川水是忘记前世的事情,不会影响到现世,但她现在这么喝,不是把什么都忘光了?”   大殿里噼噼啪啪的灯花爆声有点刺耳,沉焰静静道:“这样的话,我可以和她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上课,用对话框码字的嘤嘤。。我是不是很励志,嘤嘤T^T   爱我就给我评论和收藏吧!!⊙▽⊙   话说沉焰是不是非常。。。。。厚脸皮???? 第30章 生而有涯情却无期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确定她日后真的会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不是又因为什么意外全都想起来?”房门口走进来一个仙气腾腾的女神,沉奕只觉得背后一凉,随即退开几步让开一条道,拱手恭敬道:“拂华上神。”   拂华瞥了他一眼,道:“沉奕你这么有规矩,是我走错地方了?”   沉奕坦然一笑道:“哪里哪里。”   拂华拂袖道:“你同沐时砸了我女娲宫的门的事情,我日后跟你算。”   沉奕揩了一把冷汗,悻悻地退到一边。   拂华没有管沉焰,径直走到玄镜的床边坐下,手掌附在她脸颊上方,纤细白皙的手指一转,十指轻轻地在她额心一点,另一只手化出一只白气环绕的明珠,点在玄镜额心的手指又在明珠上一点,明珠上就浮现出一些景象,仔细一看,那些便是玄镜经历的一切。   拂华道:“这是摄梦术,能提取人的记忆和梦境,但是代价是她经历这些的修为,这些该怎么给她补回去,我想你也明白”   自拂华出生以来,就一直难得听到拂华叹气,自玄镜历劫回来再次和沉焰相遇,她就时常在叹气,是在为她惋惜,是在替她担心。   “沉焰,我不知道这样提走她这段记忆究竟是对还是错,现在她只记得自己是伏羲氏的后人,也只记得她的家人,别的一概不知道,我提走她的记忆,是为了防止她因为什么意外想起来,除非我将记忆还给她。”   沉奕略微有些吃惊,只道:“拂华,你这是……你这要是让玄羲知道了……”   拂华收起明珠,起身道:“便是他来求我的。”   沉奕又惊讶道:“玄羲会求人?打死我都不信啊。”   拂华一指门外道:“那就让他打死你吧。”   门外一侧隐隐站着一个身影,沉奕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身影是玄羲,咽了口口水不说话。   拂华没有正眼看沉焰,抬步就走,边走边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别以为命格的忘川水是什么好东西,看你自己就知道了。”   沉奕在听完他大哥说了两个字以后,脚下一个趔趄。   沉焰说,多谢。   他哥哥居然会说谢谢……   沉奕看了眼床上的玄镜,叹了口气,跟在拂华后面出去,留了一个二人世界给沉焰和玄镜。   前脚跨出门,后脚跟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个趔趄,他又听到了一声多谢。   这个多谢是玄羲说的,玄羲对拂华说的。   沉奕觉得今天自己一定是睁眼的方式不太对了,为什么总是这么奇葩,什么都发生,他哥哥外加玄羲这两个千年厚脸皮居然会说谢谢,玄羲这个打死都不会去求拂华什么事情的人居然会去求拂华。   这不太寻常。   不过他也想通了,玄镜作为他们两个心里重要的人来说,哥哥对妹妹好,情人对情人好,那是应该的。   拂华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   沉奕瞅着玄羲笑,虽然他理解玄羲的用意,也知道他是为了玄镜好,但是这样难得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要去嘲笑一下他,他凑过去幸灾乐祸道:“你居然会求拂华,还会说谢谢,你吃错药了吧。”   玄羲睨着眼看他,回敬他:“比起这个,我还是觉得你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拂华的门,还有你父君他坚持要把你和玄镜凑成一对的事情。”   沉奕倒吸一口凉气,头一阵疼痛:“你别提这些坑爹事儿了,我老子他有这么坑儿子的么,解释这么多回都不管用。”   玄羲转身道:“那是你和你老子的事情,别搞砸了,小心沉焰砍了你。”   沉奕:“玄羲……”   玄羲轻轻叹着气摆手道:“我不过是想她开心而已,修为嘛,再修炼就好了。”   沉奕看着玄羲离去的背影,略有些感慨,或许他一直是个好哥哥,只是从不会表现出来。   或许他严格,或许他看上去冷淡,但他依旧是个哥哥。   沉奕会这么想,还是因为他听说玄羲在玄镜出事那天提着剑去了一趟妖界,砍了李青镜一顿,砍得他这辈子不敢再拿枪。   ※※※※※※   玄镜是在第二日午后醒来的。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也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睡了这么久。   她睁眼看着鹅黄色的纱幔发愣,这不是她的房间……   玄镜侧头看着身边那片阴影。   一个……陌生……男人……   英俊的脸,就是有点憔悴,嘴唇微微有些泛白,连支着头睡觉都将眉头紧锁。   他是谁呢?   玄镜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想从床上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沉焰的手臂,沉焰便醒了。   玄镜让开一点距离,抱歉道:“对不起啊,吵到你了……”   沉焰眯着眼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睡意顷刻间荡然无存,这两天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等她醒过来,他担心过,万一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记忆紊乱怎么办,也知道她不会记得自己,他怕她没法一下子接受自己,就一直在思考该用什么身份来诓她,先前他骗她李青镜已经死了,也是他一时气急,那现在该怎么对玄镜解释自己的身份?   这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大问题。   沉奕给他支过招,他说:“哥,反正一样要骗,你就说你是她丈夫是吧,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给她灌输你是她丈夫的思想,以后她就会一直你是她丈夫,更方便促进感情,而且你们成了以后,赶紧生个娃,生了娃就是板上钉钉了,父君就不会再把我和玄镜配对了。”   沉奕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就生怕沉焰直接把他踢出去,可沉焰居然出人意料的说道:“你说的……也颇有一番道理……”   看着玄镜用警惕和小心的眼神看着自己,沉焰就把目光放的很柔和,也不逼近她,只柔声道:“你醒了。”   玄镜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哥哥呢?”   沉焰想了想沉奕的话,沉奕说,解释这种事是门学问,不能用太生硬的语气跟她解释,她一定接受不能,要用引导的方式,引导她去理解和接受。   沉焰就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话,纵然对于从来话不多的他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挑战,可还是要说,他便道:“玄镜,你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些什么么?”   玄镜摇头道:“不记得。”   沉焰道:“你一个人去制服梼杌兽,开启了失却之域。”   玄镜继续摇头:“我不记得了,我真的开启了失却之域?”   沉焰起身坐在床边,靠近她:“是,因为失却之域,你忘记了很多事。”   玄镜想了想,茫然的看着他:“什么事?我还记得啊,我什么都记得。”   沉焰又道:“你忘了我。”   玄镜看着沉焰这个陌生男人靠过来,本能地往后退着,一双黑眸紧紧地看着他,继续警惕地问道:“那你……是谁?”   “沉焰,你的丈夫……”   玄镜一口气提到了喉咙口,有点不可置信,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沉焰。   沉焰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心里想着,难不成还是不够委婉,吓到她了?   玄镜放下那口气,干笑了两声,道:“我……我完全不记得啊……”   沉焰放手一搏,一不做二不休,抬手抚上她的额发,用一种在玄镜听来,是宠溺的声音道:“没关系,那我们重新再来一次……”   玄镜有些懵,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发生这么多事,自己究竟错过了些什么?自己不是……难道真的和沉焰那样说的,她是因为开启了失却之域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么,可忘的这样干净真的是……   平白多了一个好看的丈夫……   玄镜摸着头思考了很久,自己居然已经嫁人了?连这个都忘了?   她懵的有点傻了。   她还不会做人妻子啊……   而且,自己对眼前这个丈夫沉焰的感觉是一点都没有,没有感情的夫妻要怎么在一起?   玄镜看着沉焰有些苍白的脸,还是关切道:“你脸色这么差,是没有休息好么?你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我吧,你快去休息一下吧。”   这样子说话,应该算关心吧?   沉焰拢过她,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柔声道:“不用担心我,你没事就好了。”   但她却不知道他只是渡了修为给她,还陪了她这么久才会这么憔悴。   玄镜不太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她没觉得这样很暖心,倒是觉得像是在被一个不认识的好看男人调戏。   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玄镜紧张地脸红,他这是要干嘛?她刚刚只是例行公事随便关心一下他啊,他难道误会自己是出于真心关心他了么,这是天大的误会好么?   他他他……他是要吻上来么?男人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嘴角,让她有些痒痒的,不好受,玄镜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这该怎么办?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好,就要和一个男人亲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居然只有两个留言!!怎么会这样!!快告诉我你们是留言了只是抽没了!!嘤嘤!!   太可怕了!!   嘤嘤,不要抛弃我啊。。嘤嘤。。【挥手绢 第31章 沙漏流转多少时间   如果说玄镜是紧张,那更紧张的是沉焰,他总觉得自己做这些动作是无意识的,自然而然就凑过去,自然而然就想搂着她,就连说是她丈夫,他都觉得是水到渠成就差开头的事情。   只是这么骗她真的好么,况且这是一个弥天大谎,只有他自己外加一个沉奕知道真相,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又是天帝的长子,平白多了一个妻子还是要配给自己弟弟的,难道真的不会穿帮么?   还有,自己这个要吻上去的姿势是怎么回事?   在沉焰正要一句亲下去的时候,玄镜不合时宜的咦了一声,人往后退了退,扒着被子一手指着沉焰:“你……你想干嘛?”   沉焰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玄镜觉得自己就这么被调戏简直是坏了自己的名声,这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相信呢?说不定就是想染指她的登徒子也说不定。   自己平时的野劲儿哪儿去了?自己平时不是挺横的么!   玄镜壮着胆子指着沉焰:“你,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话?你说你是我丈夫我就相信啊。”   沉焰瞅着她这个样子却觉得有点有趣,他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委屈的样子,可她撒泼的样子他倒没见过,让他觉得一阵新鲜。   他瞅着她,似笑非笑:“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   玄镜反问他:“那你要怎么才能证明?”   沉焰挑了挑眉,思考了一阵,玄镜看他陷入了沉思,得意起来:“看吧,我就说了你是骗人的,你就是专门骗女孩子感……”   玄镜瞪大了眼看着就这么放大着过来的沉焰的一张好看的严肃脸,唇舌扫过她的嘴唇,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就这么被轻薄了,可轻薄也就算了,这种霸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双手拽着他的衣襟,看着他的黑眸紧紧地看着自己,一时间的愣神却让他有机可乘,松开齿贝就放了他的舌头进来,他一手拢着她的腰,手紧了紧,玄镜有点不知所措,她记得从小打到就没被人亲过,可没见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玄镜真是弱爆了,被沉焰吻得五迷三翘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更别提呼吸了,一张脸憋得通通红,完全忘了自己处于不相信沉焰就是她丈夫的阶段。   直到他松开她,唇留在她的嘴角,哑着嗓子问她:“除了自己夫君,还有谁会对你做这种事,嗯?”最后一个尾音像个小勾子一样勾着玄镜的心,她怔了怔,头有点胀有点痛,还有点晕。   “你……谁允许你亲我了!”玄镜失魂落魄地捂着嘴巴羞愧地直接退到了角落里,差点没委屈的哭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有这么证明的嘛!只要脸皮够厚都做得出这种事啊,你太过分了!”她本想直接祭出太素剑砍了沉焰,但实在因为自己身体状态不佳,很有可能被沉焰反过来砍了,就只好先让开一点。   沉焰又挑了挑眉,又沉思了一会儿,是自己脸皮太厚了?没有啊,他觉得自己一向很矜持很低调,那是自己节奏太快了?没有啊,不就是亲个一两口么,他觉得这是应该的。   对嘛,一定是玄镜自己太放不开了,相信他,没错的。   可她还是不信啊,那该怎么办呢?   玄镜抱着膝盖欲哭无泪,捂着自己的嘴看着沉焰。   三声有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种尴尬不已的气氛。   沉焰叹气道:“进来。”   玄镜一看门外的来者,就跟遇到了救世主一样向她伸出了双手:“陌陌!你来了!”   陌陌含笑握过玄镜的手,安慰她:“殿下这是怎么了?”   玄镜警惕地看着沉焰,跟陌陌告状:“陌陌,快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   陌陌转过身瞅着沉焰,又转回来瞅着玄镜,再指了指沉焰,道:“他?”   玄镜点着头:“对对对,就是他。”   陌陌有点哀伤地看着玄镜,眼角噙着泪,差点声泪俱下:“殿下……方才帝君说殿下你忘了很多事情,没想到……没想到将你的夫君沉焰君都忘了,这……沉焰君该有多伤心啊,你们才新婚没多久啊。”说罢,还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的泪,续道:“不过没关系,殿下好好的就好,记忆这种东西,再想起来就是了,实在找不回来就这么过下去,殿下可莫要离了沉焰君,不然他要更伤心了,殿下听话,嗯?”   玄镜挑眉惊讶,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两个字:“真……的?”   陌陌真诚地看着她,道:“殿下请看陌陌真挚的眼神,是不是很真诚,陌陌什么时候骗过殿下呢?”   玄镜半信半疑、鄙夷地看着陌陌,微微点了点头,道:“唔……或许你说的……是真的?”   陌陌握紧了玄镜的手,道:“殿下一定要相信陌陌,一定要相信自己是沉焰君的夫人,嗯。”   玄镜一阵头疼,陌陌就放开她的手,让到一边,让玄镜正好能看到一旁的沉焰。   玄镜茫然地看着沉焰,不说话,也没话好说,纵然陌陌说的话都是真的,可要她就这么承认自己有个丈夫,还是一件难事。   丈夫啊,那是要和自己同床共枕修得同船渡的人,虽然他长得俊还身份高吧,可也不是这么容易能放开了对待的,就好像他刚刚吻了自己一样,纵使他吻的不错,可玄镜内心还是在排斥,没有自己投入感情的亲吻怎么能甜蜜!   玄镜想着,是不是自己该一直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喜欢沉焰,要爱他?   良久,没有人说话,沉焰便对她道:“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一会儿带你出去走走。”   玄镜听话的点点头。   走出门的沉焰意料之内地在门口看到了一脸担忧的沉奕,见他出来就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她信么?”   沉焰道:“我同她说的时候,她没相信,现在多了一个人,大约她会相信。”   沉奕舒展了眉头,道:“唉,幸好我去找陌陌来了,有一个从小陪着她的人来说倒是也好,至少她很相信太昊宫的人,不过还是小心,华禹宫上下都晓得要管她叫殿下,记得她是你娘子,外面……外面该怎么办?还有父君那里……”   沉焰一手吃力地揉着太阳穴:“左右不让她出华禹宫就行了,父君那里……再说便是。”   沉奕又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还有玄羲……我还没告诉他我们用了这个损招拐了他妹妹,要是让他知道了……”   沉焰道:“让他知道了要怎么?找我打一架把妹妹领回去?那他还求拂华做什么?”   沉奕嘿嘿地笑着,道:“这倒不至于,就是玄羲这个人吧,比较肤浅,他要是知道自己妹妹被这么轻易地拐了,还直接做了人家娘子,他是吃不得这个亏的。”   沉焰挑眉道:“这也不难,等玄镜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再去太昊宫下个聘,补给她一个婚礼便是。”   静默了一会儿,沉奕凑过去试探着问他哥哥:“大哥,你同我说实话,你是真的喜欢玄镜?还是只是因为你知道那些事……”   又静默了一会儿,沉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语气略有些沉重:“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也没想清楚,但现在,是因为我喜欢她……”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或许只是因为她是玄镜,是一个闯进他生活的小神女,她有趣,她有她自己的想法,直到后来她在自己面前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他就觉得自己已经不能不在意这些细节,直到前世的事情,那是一个意外,可也让他更明白了,或许这就是缘分,他就注定要遇见她,就注定要跟她在一起而已。   仅此而已…… 第32章 我用一生来陪你等   沉奕觉得最近的他大哥沉焰有点怪,也说不清楚哪里怪,总是和从前不太一样就对了。   他眼瞅着沉焰身子晃了晃,才想起来他这两天渡了些修为给玄镜,还有些许仙力,再加上一直守在她身边没有好好休息,本就脸色不太好,他就扶过他道:“大哥,这些天你也累了,耗费太多精力,还是先去休息。”   沉焰朝他摆摆手,道:“不用,你去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沉奕叹气道:“唉……我现在有点明白拂华那天说的,不知道拿走玄镜的记忆到底是好是坏了,总觉得我们这么做不太厚道,她要是以后知道了我们集体这么骗她,她该多伤心啊,她始终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总觉得我们是在玩弄她啊。”   沉焰没有多说,只道:“如果是这样……如果是我还能怎么做呢……”   略萧索的背影,沉奕就不自觉地叫住他:“大哥……”   沉焰抬了抬手,没有回头,自己默默的离开。   沉奕进房间的时候,玄镜正在同陌陌说话,正说到这个部分。   “陌陌,你刚刚不是骗我的吧。”   “殿下,陌陌什么时候骗过你?”   “陌陌,那我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陌陌想了想,道:“上个月初八。”   玄镜想了想又道:“真的假的?那成亲的场面是怎么样的?”   陌陌被问倒了……   沉奕就立刻走过去接话道:“玄镜啊……你和我大哥还没办婚礼呢……”   玄镜歪过身子绕过陌陌的身体看过去。   这个笑得阳光灿烂的逗逼又是谁啊。   玄镜鄙夷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又是谁啊?”   沉奕笑容一僵,讪讪道:“沉奕,你小叔子,沉焰君的弟弟。”   玄镜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难怪你刚刚叫他大哥,不过我好像听说过你,你好像跟我哥有点什么关系来着……”回忆完毕,还有模有样地召他过来问话:“那个沉奕,你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沉奕就走过去看着她,等她问问题。   玄镜撇撇嘴,问道:“你刚刚说我和沉焰还没办过婚礼?真的假的,不会是诓我的吧,不是说刚刚新婚么?”   沉奕想了想,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在心里默默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你不知道,其实我父君,就是天帝他老人家,不是很同意你和我大哥在一起,但是呢,你们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死也要死在一起,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自己祭了天地结为夫妻,结果呢,还没来得及甜蜜一阵,你就被你哥哥玄羲叫出去制服梼杌兽,然后你就失忆了。”   玄镜脑子没转过来,尽量跟上沉奕的话,反复思忖了很久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理解了,陌陌在一旁听的瞠目乍舌,心里万分的佩服沉奕的编故事能力,简直无人能敌。   玄镜理解完,就唏嘘道:“你说的这个虐恋情深的故事真的是我做女主角么?我真的这么苦命啊。”   沉奕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不信你问陌陌,她最知道了,是不是陌陌?”沉奕偏过头去看陌陌。   陌陌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极其认真地点着头道:“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的,沉奕君说的没有错。”   玄镜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着沉奕,说道:“沉奕,我跟你说,其实我还是不太相信你说的话,主要是你的长相太不正经了,笑的也不是很正经,太像会骗人的了,至少沉焰看上去还严肃一点,虽然他做的事情太流氓,但是正经脸没错,你这个猥琐的样子……唉……”   沉奕不满地抱怨:“哎,玄镜,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说谁猥琐呢,怎么说话呢啊。”   玄镜抄着手反驳他:“你看吧,其实你是在说谎吧,你是沉焰的弟弟,我是沉焰的夫人,但是你居然没有叫我大嫂,还是叫我玄镜,太没礼貌了。”   沉奕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节奏?她这是要逆袭的节奏?   玄镜从床上起来,往沉奕身边一站,咄咄逼人:“叫啊,叫声大嫂我就相信你的话。”   沉奕眉头一皱,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着玄镜,身形灵巧的一让,反驳玄镜道:“这只能说明你太没有威信力了,你要是有个大嫂的样子我就叫你大嫂。”   玄镜自我怀疑道:“我没有威信力?”   沉奕睨着眼看她:“你哪里有威信力?”   玄镜又道:“那要怎么才能有?”   沉奕道:“你爱我我哥,那就有。”   玄镜:“……”   对于这一切,陌陌简直不能再兴奋,既紧张又高兴,但主要是因为她受了沉奕的委托也有她自愿的成分来骗玄镜,虽然很对不起玄镜吧,但也是为了她好,只要玄镜高兴了如愿了,她就开心。   陌陌送沉奕出去的时候,沉奕同她耳语道:“她有什么动向就赶紧汇报过来,见招拆招,还有就是,别让她从华禹宫出去了。”   陌陌就郑重地回答沉奕:“二殿下请放心,陌陌绝不会让我家殿下出去的,如果她一定要出去,陌陌会她踩着陌陌的尸体出去的。”   沉奕也郑重地点头道:“做得好,傻玄镜身边就缺你这种又机智又吃里扒外的间谍。”   陌陌一脸憋屈:“二殿下,陌陌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在夸人呢?”   沉奕拍拍她肩膀道:“你想多了,你比我大哥身边那棵榆木脑袋的久楠树要好多了,就是因为身边心腹都呆板,搞得我大哥也死心眼儿,你看你就不一样,玄镜多活泼,你就多机智。”   这几句夸的陌陌一阵高兴,很是受用,道:“二殿下好眼光。”   ※※※※※※   过不多久,玄镜在床上打坐,沉焰就推门进来。   玄镜睁开一只眼看他,面上淡定不已,心里波澜万丈,尤其是他手里端着的那碗药,玄镜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陌陌你先出去吧。”   玄镜下意识地想到,一旦和沉焰单独相处就没什么好事,比如再被他摸个一两把,再被他亲个一两把,那就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了,于是玄镜立刻叫住转身出去的陌陌:“站住!陌陌不许走!”   陌陌站住脚,幽怨地看着玄镜:“殿下,出嫁从夫,你还是从了大殿下吧。”   玄镜从床上蹦起来:“陌陌,你要是这么出去了,不怕我揍你么?”   陌陌回答道:“殿下,陌陌要是不出去,会先被大殿下揍的。”   沉焰瞥了她一眼,道:“你倒很清楚。”   陌陌欢快地出去了:“多谢大殿下夸奖,陌陌告退。”   玄镜正要一个箭步追上去,沉焰就把药往她面前一递:“喝药吧。”   玄镜捂着鼻子倒退几步,嫌弃道:“这是什么啊?”   沉焰平静地回答:“药,喝了对你好,喝完给你吃糖糕,然后带你出去走走。”   玄镜将信将疑地凑过去闻了闻,嫌弃不已:“咦~闻着就好苦啊。”话毕,心里偷偷打量着,就瞅着沉焰看,调戏他:“你是我丈夫是吧,那你喂我呀。”   如果说玄镜从小不太晓得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的话,她现在就无师自通了,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沉焰端着药似乎愣了半晌,她还天真的以为沉焰不会顺着她的话去做。   那真是她太天真了。   愣了一会儿的沉焰无言地端着药自己喝了一口,把还沉浸在得意中的玄镜一把拢住,唇稳稳地覆上去,玄镜还没反应过来,略苦涩的药就这么进了自己的喉咙,事后还被沉焰吻了吻嘴唇。   当他松开她的时候,她依旧处于震惊中,就听到他似笑非笑道:“是要这么喂?嗯?”顿了顿,道:“一定是的吧。”   玄镜挣开他的手,一把抢过药碗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喝……”然后默默地一口闷。   ╮(╯▽╰)╭【啊喂这个分割线是乱入了么   啃着糖糕出去走走的玄镜皱着眉头抱怨地对沉焰道:“你说的出去走走……为什么还在华禹宫?”   沉焰淡定自若地回答:“出了房门就是出去走走。”   玄镜撇了撇嘴,无声地咬着糖糕,吃一口就想起刚刚沉焰的喂药事件,一想到就恶狠狠地咬一口,靠!一天被他轻薄两次是怎样!   当一个人不要脸的时候,那还不要紧,可当一个神也不要脸的时候,那就很糟糕了,因为他已经突破了一定的境界,非人能够追的上。   玄镜看着沉焰半低着头走路,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华禹宫层层叠叠,里三层外三层,比太昊宫复杂多了,但一间间倒是都空置着,无人居住也没有什么用处。   “沉焰,唔……这些地方都空置着么?”   沉焰看了看,道:“嗯,一直空着,华禹宫本就只有我和沉奕住,沉奕经常出去鬼混,所以其实这里很冷清。”   玄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住着,且不算那些照顾你的人,那也真是冷清,怪不得你就这么孤言少语了,其实是缺乏交流,你看沉奕他老出去鬼混,就比你活泼许多。”   沉焰停下脚步,侧头看着玄镜,玄镜就也停下来看着他,他缓缓地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难得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道:“你也很活泼,以后有你在,这里就热闹了,况且以后还会有……”说到这里,沉焰卡住了,没再说下去,其实他本想说,以后还会有小孩子跑进跑出,那就更热闹了,但是孩子这种事……现在想会不会太早了?   玄镜盯着他看:“以后还有什么?”   沉焰放下手,一派自然地握起玄镜的手,道:“没什么,你在这就好了,走吧,带你去看花。”   鲜红的曼珠沙华很讨玄镜喜欢,她就迫不及待地松开沉焰的手跑过去看花。   白衣的少女飘扬着身上的衣袖像一只白蝴蝶一样飘了进去,蹲□捧起一朵花闻了闻,回头朝沉焰招了招手,兴奋道:“沉焰,这都是你种的花么?”   沉焰双手负于身后,慢慢地走过去,蹲□在她身边。   玄镜捧着曼珠沙华爱不释手:“这颜色好看,我喜欢,红红的多喜庆。”   虽然沉焰觉得玄镜用喜庆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花委实有点……但还是笑着接受了。   玄镜看着这红花,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放下花坐在地上,沉焰也陪着她坐下,玄镜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对了,沉奕告诉我,我们还没有办过婚礼是吗?天帝他老人家不同意我们的事?”   先前沉焰也听沉奕说了这个荒唐的事情,虽然荒唐,但这也是下下策了,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去圆,然后就会导致这个谎越撒越大,如果圆的好,可能就这么一直错下去,最后和和美美大结局,可沉奕也担心过,像他大哥这样的木头,该怎么把这个美好的谎言继续下去,万一哪天穿帮了,当然是很有可能穿帮,总不见得让拂华再拿走一次玄镜的记忆吧……   沉焰道:“是的,父君他不同意,但是我会让他同意,你不用担心。”   玄镜想告诉他,其实她没有担心,因为她也觉得天帝他不同意的这个做法很好,不如就这么散了吧,散了就好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唔……其实如果你顺着他的意思的话,说不定他就开心了啊,父子之间嘛,还是不要闹僵了好啊,况且你这样的身份,在凡界那就是准太子啊,不太合适忤逆自己老爹啊。”   沉焰看着她,眼神有些黯然,轻声道:“如果我顺了他的意,他开心了,可我会不开心,那你说,我是该让他开心还是让自己开心?”   玄镜想了想,道:“那还是让他开心比较好啊,他是你爹嘛,神界最高层的人物啊,把他哄开心了就好。”   沉焰挑了挑眉,分析道:“就像你说的,如果我哄了他开心,将来左右我是要继位的,可我一直不开心,那我继位以后还是不开心,这样日日不开心影响了心情,那也是对下一代不负责,导致下一代也不开心,那不是再也没有开心了?”   玄镜尴尬地笑了笑,道:“可我看你一直挂着一张严肃眼,也没有开心到哪里去啊。”   沉焰顿了顿,抬手一挥,化出一个精致的花环,从善如流地戴在了玄镜的头上,还替她正了正,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你在的话,我就一直很开心。”   玄镜有点不太能适应这种三句话一小*,五句话一个亲亲的节奏,想着沉焰也许下一刻又要说什么好听的话来哄她,她就有点不自在,对于一个自己还不喜欢的男人这样对自己好,玄镜还是觉得就算幸福也幸福的勉强,她看的出来其实沉焰不是个擅长说情话也不是个擅长照顾人的人,他应该以前话很少,也不太爱理人,这些看华禹宫这么冷清也没人来就知道了,沉焰这个样子很像她哥哥玄羲,所以华禹宫在一定程度上有点像她家的太昊宫。   不过,这终归不是太昊宫,是华禹宫,是她一点都不熟悉的华禹宫。   玄镜眼睛往头上看了看,瞥到一点那个花环,红艳艳的,倒是正如沉焰所说,很适合玄镜的白衣服,也给她略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添了些血色,看上去红润了很多。   “很配你……”   玄镜看着沉焰,良久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这个男人从她一醒过来的时候就陪在她的身边,哄她,照顾她,告诉她自己是她丈夫,就算她撒泼,就算她不相信,他都没有生气没有说什么,任由她胡闹,但其实他看上去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惟独对她不一样,所以玄镜才觉得或许他说的是真的,或许自己不该特别的排斥他。   是要接受他做自己的丈夫?是要接受这个事实?   玄镜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问个蠢问题,于是她就问了。   她问:“沉焰,嗯……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可能我这个问题很蠢很无厘头,可我还是想问,我想问你,我失忆之前……我们是不是很相爱?”   日光下,阳光照在玄镜脸上,有点刺眼,沉焰逆光坐着。   这个问题,沉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静静了半晌,玄镜一直在沉焰的答案。   “是……你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   玄镜顿了顿,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又是一阵静默,玄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很小的时候就听长辈说过,喜欢这种事情,很难解释,她想听沉焰的解释。   风一阵过,吹在玄镜的脸上,暖暖的,她和沉焰一起抱膝先对而坐,沉焰的手正好能拍到她的头,他又将玄镜头上的花环正了正,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沉焰终于开口了。   玄镜垂下眼帘等着他的答案,如果这个答案可靠的话,或许她会动容。   “因为……你是玄镜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学校了,不幸福,但我还是说到做到的,5000一章就5000一章么么哒!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菌陪我走到现在,我一定会好好写完好好码字!【正经脸   其实吧,玄镜和沉焰的故事我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想了,就是很简单的一个姑娘追夫结果被夫倒追的故事,没有小三,有小三也是炮灰,嘿嘿嘿,我喜欢1V1!   我喜欢这样简单的感情,然后默默的虐,然后大虐之后大HE!【咦你是不是在剧透   在玄幻纯仙侠是冷题材,而且又是我这种其实说到底没什么剧情的文,还是很高兴能有你们陪着我的,留言满25字的话会送积分或者红包,说给就给的!买了全V的我会后台看到的,说不定没有留言也会收到红包惊喜么么哒!   最近的话,我在修稿,就是文案上那个完结要出版的文,但是我会努力这里日更,再不济也有隔日更,绝不会让你们少吃一块肉的!不要抛弃我要爱我哟么么哒! 第33章 诚恳也渡不过红尘   小的时候,玄镜时常会缠着她二叔息夜给她讲上古的故事,问他那时候六界的事情,她二叔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直跟她说那些故事,说的惟妙惟肖,除去那些战争事件,左不过就是那些跨界的恋情。   玄镜那时候就会掰着手指头算,六界,要是两两搭配,那该有多少种组合。   息夜君就告诉她,组合是多,但也不是每种组合都能被接受的,就好像神界,神族的人一般不会和外界的联姻,会导致血统不纯正。   玄镜就不满道:“有什么纯正不纯正的,谁知道最初的那一对是不是都是神,况且两族之间交流还能促进发展,混血着混血着,说不定以后就有第七界了。”   息夜笑着摸着她的头道:“三丫头想法很奇特,不过是个可造之材,但二叔早就替你算过,你这个小神女的情路啊,不会很顺畅。”   她小的时候没有太在意她二叔的这句玩笑话,因为她觉得她二叔除了讲故事以外就没说过什么老实话,所以就自然而然把他这句话当成了玩笑话。   现在玄镜偶然间想起这句话,倒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她同沉焰,本就不太顺利,且不说她现在失忆的事情,没有失忆之前,她所知道的她同沉焰的情|事就不太顺利。   玄镜刚刚听沉焰的解释,对他为何喜欢自己的解释,她不知道自己对于答案的定义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沉焰所说的在她看来是正确答案还是非正确答案。   但是玄镜觉得沉焰的答案让她很受用。   她喜欢这个答案。   可纵然她喜欢这个答案,但也还是照样没有让她感动到能立刻就对沉焰芳心暗许。   她到底当初喜欢这个闷葫芦哪里啊?她真的会喜欢这样一个有情人交流障碍还喜欢自问自答的人么?她怎么觉得按照自己一贯的性格,倒是会更偏向沉奕那种逗逼啊。   “玄镜……”   她啊了一声,抬眼对上沉焰的双眸。   “玄镜,你失去的那些记忆,我会陪你补回来,想不起来的,就不用去想了,我不介意我们重新开始。”   如果沉焰刚刚的回答没有让玄镜觉得动容,那么她现在可能就会回答,反正我都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不如就别重新开始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就好了。   但是现在她说不出口了,她总觉得沉焰这么对她,对她这么好,她就不好意思再伤他心,或许他真的很喜欢自己,没有骗她,只是因为自己失忆了,忘记了对他的所有记忆所以才会这样的排斥,可能日后时间久了,日久生情,然后就爱上了?   “唔……虽然你说的也没错,既然忘了就忘了,可以重新开始,可我还是一直挺在意的,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沉焰是真的愣了,他和沉奕已经撒了很多谎了,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一个接一个的撒谎撒下去,现在玄镜这么问他,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难道又要撒谎么?   他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玄镜是什么情景。   “第一次我注意到你,是你姐姐的婚礼上。”   这是实话。   玄镜惊讶道:“什么?我姐姐都出嫁了?我……我连这个都忘了?”   沉焰接过她的话,道:“你姐姐嫁给了淮水水君司凉,那日你去闹场,当然不是去抢婚,淮水有个小仙斐清爱慕你姐夫,你就先赶去将她打趴下了。”   玄镜听得入神,回答道:“会把可能去闹场的人打趴下的确是我的作风,然后呢?她怎么样了?你别告诉我你是看到我打架的英姿就一眼看上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了。”   沉焰就告诉她:“是啊,你没说错,我的确那时候就看上你了,你是我见过最会打架的女孩子,虽然还是动作慢了点,但是动手能力很强。”   玄镜就打趣他:“胡说,拂华姐比我会打架多了,连我哥都只能和她打个平手,嗳对了,你这么说的话,说明你喜欢会打架的姑娘,那会不会你哪天看到拂华姐打架,就喜欢她了?”   沉焰又笑了笑,今天的他尤其笑得多,不管玄镜说什么回答什么,他都觉得有趣,他从来没有同玄镜说过这么多话,也难得和别人交流这么多,其实这样开来的话,他真的只是平时缺少交流而已。   “我就喜欢你这样很喜欢打架又打不好的,你可以打得过别人,但是不能打过我。”   玄镜表示抗议:“为什么不能打得过你啊,我打架不喜欢输的,你也不行。”   沉焰睨着眼看她:“为什么不行,我也不喜欢输,你打不过我的话,是有好处的,你想别人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到你有一个很弱的夫君,连你都打不过么,况且,你打不过我的话,你要想逃,我就把你打趴下逃都逃不了。”   玄镜再次抗议:“你还有家暴啊!太过分了!”   玄镜一直不知道沉焰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算知道也是过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但当她明白过来以后,却总觉得,好吧,打不过就打不过吧,大不了从了他……   沉焰岔开话题,刚刚玄镜已经将话题带到了一个角落,他就把话题正回来。   “你姐姐婚宴那天的晚上,你独自在四角亭里抚琴……”   沉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心里轻轻的一怔,刚刚那句话好像说得很自然,完全没有经过思考。   “伏羲琴么?”   提到伏羲琴,沉焰就有点不自在,那是一个神器,是玄镜他们伏羲氏一族留下的神器,只有玄镜可以拥有的,纵使它威力强大,但却也是因为它,玄镜才会出现记忆紊乱的情况,然后又不得已拿走她的记忆,让她重新来一次。   沉焰想过一个问题,如果玄镜当时没有开启失却之域,自己会不会就像现在这样同她说这么多话,或者,他觉得自己够勇气去跟她解释清楚,让她不要再误会自己,甚至告诉她我喜欢你。   他觉得,或许自己枉为六界最高品阶的水君,枉为最有威信的战神,可能完全说不出口。   这样重新开始,他已经觉得省去了很多事情了,她对自己没有误会,一开始知道的就是自己是她的丈夫。   这的确对她不公平,但是这是下下之策,没有别的办法的办法。   “是,是伏羲琴。”   “那除了弹琴就没有别的了么?”   沉焰说道:“其实你还不小心烧了我的书房,我就罚你来给我养花。”   玄镜大惊道:“啊,烧了你书房?这么严重啊,我为什么要烧你书房?”   沉焰耐心道:“那日你上天来,路上遇到了一个你很讨厌的人,你就跟她打起来,最后不小心烧了我的书房。”   玄镜努力地回忆自己到底有哪些讨厌的人,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是雾柳小仙子是吧。”   沉焰就嗯了一声表示回答正确。   玄镜一摆手,一脸无所谓道:“那就无所谓了,她太矫情了,一点都不好玩。”   沉焰赞同道:“下次你再看谁不痛快,就放大胆去打他,我不怕你给我惹麻烦,尽管拿我的名号出去打架吧。”   玄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啊,拿你的名号跟拿天帝的有什么区别,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帝是昏君呢,要拿当然拿我哥的,反正他打架已经打的臭名昭著了。”   沉焰揉着她的头发鼓励她:“我不怕你给我惹麻烦……”   玄镜唔了唔,道:“你刚刚一说伏羲琴,我就想到我父君,想到我父君,就想到我家,想到我家,就想到我哥。”她停了停,又道:“对了,我哥那种小气鬼是怎么同意我跟你在一起的,他要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会受委屈,他怎么还肯呢,你拿什么买通他的?”   沉焰郑重道:“因为我说,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话,以后可以时常给他做饭,他就同意了。”   玄镜听完就咬牙切齿道:“太过分了,我哥能不能有点骨气啊!真是丢人啊,为了吃个饭把自己妹妹卖了,他简直无耻至极!”   沉焰就说道:“你哥这么无耻真让我觉得他真是个好哥哥。”   玄镜含笑用手支着下颌看着沉焰,声音软软道:“啧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无耻的哥哥,那不如你跟他断袖吧,一定能成就六界一段佳话的,神界最高品阶的水君配伏羲氏太昊宫的帝君,绝配啊,而且你们性格这么相似的。”   沉焰看着她不禁失笑,摇了摇头道:“呵,我只听说过将自己丈夫往外推给女人的开明妻子,倒是没听说过把丈夫推给男人的。”   玄镜自豪道:“那是,我二叔就说我想法一直很奇特来着。”   静了静,玄镜问道:“我还是觉得不可靠啊,要是你想跟我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地坑你一把的,快跟我说实话吧,他是不是跟你坑了很多聘礼?这个我得解释一下啊,我哥他吧,他不是缺钱花,就是……他这个吧,特别扭,不喜欢吃亏,一毛不拔的,要是谁想跟他要些什么东西,那必定是吃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沉焰面不改色道:“他没说什么,他说你能嫁出去真是太好了。”   玄镜皮笑肉不笑:“你这么一说,我想回家看看了,看看我不在家,我哥哥他该有多自在。”   回家……   沉焰面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道:“为什么突然想回家了?”   玄镜咬了咬下唇,略有些扭捏道:“沉焰,我跟你说实话啊,我在这里这么久,一醒来就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虽然我知道我哥的脾气,但是他要是知道了我受了伤还是没来看我,我还是有些伤心,我失忆了,可还是想去自己熟悉的地方走一走,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但我脑子里唯一有的一些记忆,都是太昊宫的记忆,充其量再加一个拂华姐的女娲山。”   “你很想回家?”   玄镜抬眼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认真道:“是的,很想回家。”   她听到沉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那我陪你回去吧……”   玄镜本能的拒绝道:“啊,不用了吧,虽然我不太懂,但是还是知道作为天帝的儿子,你平时还是很忙的,我让陌陌陪我回去就好了,我就是有点想家,想回去看看。”   沉焰自然是不能同意的,他现在是谎言连连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会冒出一个人来拆穿他的谎言,况且,玄镜现在也没有接受他,六界这么大,万一玄镜只是想借口离开他,他该怎么办,怎么在茫茫六界找到她,他会怕失去她,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他就握上她的手道:“不要紧,我陪你回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当沉焰把这件事告诉沉奕的时候,沉奕拧紧了眉头绷紧了下巴想了好久,半晌才默默道:“其实回去也不是什么坏事,中途也不会路过什么地方,太昊宫里人也不多,也没人会拆穿你的谎言,玄羲那边嘛……他那边更好打发啊,反正你一起去了,就顺带把那里的饭做了,有的吃玄羲是不会让你下不来台的。”   沉焰皱紧眉头轻轻说了一句:“玄镜能摊上这么个哥哥,可能是家门不幸。”   沉奕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我摊上你这么个哥哥也可能是家门不幸啊。可嘴上又是又一通说辞,比这个说的还过分。   沉奕说道:“大哥,你要是有我一半厚脸皮,有我一半活跃,有我一半会说话,也不至于玄镜失忆前那一段时间误会你啊。”话毕就象征性地拍了拍沉焰的肩膀,叹气道:“可惜啊,事实已经如此,你也别挣扎了,接受这个事实吧,以后稍微注意一点就好了,你最近已经进步很大了,你最近跟我说的话比从小到大加起来都多,能多说话就是进步。”   沉焰就回敬他:“说来,你同沐时两个人是打算怎么办?虽然你说你自己厚脸皮活跃会说话,平日里就喜欢跟姑娘家厮混,我瞧着沐时是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你怎么就非不给她好脸色看呢,你就不怕她忍不下去了就不跟你好了?”   沉奕吃了瘪,尴尬地笑了笑,略有些苦涩的语气说出来倒和他不太相符了,他只道:“大哥,我和沐时之间,隔着很多层的关系,不仅因为我是神族她是魔族,如果我和她过于亲密,可能对我对她都不好,她是和别人不太一样,至少给我的感觉不一样,玄镜以前同我关系好,我却是将她当作小妹妹来看待的,沐时不一样,我没法把她当作妹妹,她比玄镜活泼些,更因为她是魔族的公主,所以更无所顾忌,说穿了就是她开放些,做什么都放得开也无所谓,可她这样太无所谓的样子,让我觉得如果我负了她,她情伤的也就厉害了,既然如此的话,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她轻易的喜欢上我,将来就算我伤了她,她也不会过于伤心。”   沉焰那一日听懂了沉奕的意思,很理解他的矛盾和纠结,如果可能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一开始就不动情的话,或许最后就不会伤的很严重。   那么玄镜呢……她之前已经心伤的这样重,自己还这样骗她,来日真相大白,他又该拿什么去挽回?   ◎◎◎◎◎◎   这一日天气大好,万里无云天朗气清,沉焰陪着玄镜回家。   出发前,陌陌看着玄镜笑:“真好,大殿下陪咱们殿下一起回娘家。”   回娘家这个词让玄镜总是觉得不太自在,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太自在。   沉焰念及玄镜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就跟她腾了一朵云,陌陌自己一个人腾了一朵小云在后面跟着。   还没出发,刚刚走到华禹宫门口,就有一个让玄镜熟悉不已的身影略凄凉地立在华禹宫门口的角落里,宫门口风有点大,吹得那个萧索的背影有些瑟瑟发抖,还迎着风晃了晃。   玄镜指着她对沉焰道:“是雾柳……”   沉焰本没有注意,现在看到就皱眉了,华禹宫一向没什么人敢私自来叨扰,雾柳一个小仙子就这么在门口站着委实不太符合规矩,跟在后面送的久楠小仙官就立刻会意,走过去打算劝走这个落寞的小仙子。   玄镜看着这样的雾柳有些不习惯,就驻足看了看,久楠走过去同她交流了几句,玄镜就见到雾柳用袖子擦了擦泪,好像在哭。   “雾柳哭什么啊,谁又欺负她了,我可没打她了……”   玄镜再看过去的时候,雾柳正好往这里抛了一个幽怨的眼神,不是给她,是给沉焰。   玄镜就顺着这个眼神看着沉焰,嗯,沉焰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他没看到?   玄镜看了看沉焰,又看了看前方幽怨的雾柳,恍然大悟了一番,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唉……沉焰,你何苦呢,我看得出雾柳思慕你,可人家总是个姑娘啊,你也不好这么晾着她啊。”   沉焰反应过来,看着玄镜,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作者有话要说:好棒又是5000字么么哒!!   我是不是很棒!!   快夸奖我!!   听说大殿下有个新的。。唔。。称号,叫糕富帅。。。我特么觉得很符合啊!!!   修稿的什么的好烦啊,好想不修改就交稿啊嘤嘤,写完的东西就不想动了呢嘤嘤,快来鞭策我码字!! 第34章 一段曾经还在等待   玄镜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乐呵呵道:“沉焰,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应该很了解我才对吧,那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沉焰就真的思考起来,说实话他是不了解玄镜的,就是她的做事风格有些独特,想到干嘛就干嘛了,如果要猜出她的真实想法……唔……其实还是有些困难的。   “雾柳是你讨厌的人,现在她不高兴了,还哭了,那你一定很高兴,但是你又不是那种会落井下石的人。”沉焰说着说着就侧头看着玄镜,停了停,道:“所以其实你现在挺矛盾的,不知道是该去打击她还是同情她。”   玄镜一脸的失望,不开心道:“真讨厌,被你知道了。”然后一脸无所谓道:“反正就正如你所说,我现在要做一个善心的好姑娘,所以就不去落井下石了。”   沉焰点点头道:“好吧,那我们走吧。”话毕,就拉着玄镜要走。   玄镜拖住他的手道:“哎,你就这么走了啊……”   沉焰回过头道:“不然呢?你不是要回家么?”   玄镜解释道:“不是啊,我是说,你就这么放着雾柳在这里哭哭啼啼么?不处理一下?”   沉焰又道:“这里有久楠处理,如果他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他还是回去做他的楠木树好了。”   玄镜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拖着沉焰的手道:“哎哎哎,等会儿,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你欺负她了么?还是伤了她的心?为什么她要到你家门口哭?”   沉焰随口道:“你都不屑的欺负她我为什么要欺负她,还有,这也是你家。”   话刚刚说完,玄镜已经挣开沉焰的手往雾柳那里过去了。   玄镜之觉得一个好好的姑娘非要哭的这样梨花带雨抽抽泣泣哽哽咽咽,这好像不太好,虽然女孩子哭惹人怜,但是多哭真的让人烦躁啊。玄镜就觉得雾柳这么哭就让她讨厌,哭的她神烦。   “雾柳啊,你哭的我连同情心都没有了,你哭也好好哭啊,你干嘛整的跟哭丧一样,太不吉利了。”   玄镜略带嫌弃的语气让雾柳愣了愣,咦,难道过来的不该是沉焰么,难道自己不值得同情么,难道自己哭的真的这么难看么!   雾柳不晓得玄镜身上发生过失忆的事情,却晓得她之前她在制服梼杌兽,然后被沉焰救了,这么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华禹宫,她也晓得之前那些事情,总之就是她看出来沉焰和玄镜两个人腻味在一起肯定有点什么,日久生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件事情她不能忍,这怎么可以呢?玄镜怎么可以勾引她仰慕的大殿下呢!   所以她就来了,她雾柳就来了,她在华禹宫门口等了好几日,就是没有听到一点点里面的消息,也没看到有人出来过,直到今日一早,才看到有个小仙官出来,哭了一阵才问出来,原来今天沉焰大殿下要陪玄镜回太昊宫。   哭了半天就看到这个景象,沉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倒是玄镜过来了。   一看到玄镜雾柳就哭不出来了,想几个月前还是玄镜把她烤焦了不管不顾,让她这么丢人的回去,可惜了今天不能发作。   哦对了,雾柳想起来一件事,她到底是来干嘛的来着?   好吧,既然来都来了,就一不做二不休继续下去。   “玄镜殿下,虽然我觉得不太合适,但是……我想同沉焰君说几句话可以么?”   楚楚可怜的语句,期期艾艾的语调,闪闪发光的眼角……   玄镜心软了一下,回头朝沉焰道:“沉焰!雾柳要跟你说个话!你要不要过来一下啊!”   玄镜一句话吼的够响,回音传了很久才传到沉焰那里,玄镜就等着他的回应,等了一会儿,沉焰就微微一偏头往这边扫了一眼,然后瞅着玄镜看了看,又转了回去。   玄镜想了想,又转过去对雾柳道:“唔……沉焰他大概不想跟你说话来着,不如你改天再来?”   雾柳哀怨地看着玄镜,眼角渗出了泪花,还是晶莹的,虽然她不是很想在玄镜面前哭,不想在玄镜面前装可怜,但是这是没办法的,她早就知道玄镜这个人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说就心软了,而且还见不得人哭,玄镜一见到人哭就受不了。   这点雾柳参的很透。   玄镜把从前整雾柳的那些感觉收了收,朝她皮笑肉不笑道:“哎哎哎,你别哭了,我……我带你过去行了吧。”   然后她就真的带了雾柳过去。   沉焰转过身来看着她,眉头皱紧着看着玄镜。   玄镜尴尬道:“沉焰啊,我觉得你这样晾着别人也不太好,她不过就想同你说句话,你也别装高贵冷艳了,你又不是拂华姐。”   跟在玄镜身后的娇羞雾柳办垂着一张带着泪花的脸,朝沉焰笑了笑,然后轻声轻语恭敬道:“沉焰君……”   沉焰没什么反应,就对玄镜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你这样把别的女人往我面前带也不太好。”停了停,又道:“有妻子将别的女人带到丈夫面前然后说她有话要说的么?”   玄镜想了想,道:“这样……不对么?”   沉焰睨着眼看她。   玄镜惺惺地撇撇嘴不说话。   雾柳已经被沉焰刚刚那一句妻子吓了个半死,妻子……妻……子……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快!   “妻子……你们……”   玄镜一手指着沉焰道:“是他说的我是他的妻子。”   沉焰道:“她是我妻子。”   当玄镜看着雾柳大哭着跑掉的时候,她就望着她的背影半晌,然后默默对沉焰道:“哎,沉焰,我觉得吧,你不是说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是你老爷子不同意的么,那你现在告诉了雾柳,不怕她说出去么?”   沉焰抿着嘴唇想了想,点头道:“唔……你说得对……”然后侧头对久楠道:“久楠,去处理一下这个问题。”   久楠就立刻会意,蹭蹭地追过去。   玄镜无意识地问沉焰:“你想对她怎么样?”   沉焰平静道:“让她忘了这些就好了。”   玄镜咂着嘴唏嘘道:“唉……你对姑娘家都这么绝情啊,唉唉唉……”   沉焰拉着她就走:“别多说了,走吧。”   回太昊宫的路上,沉焰拉着玄镜腾一朵云,陌陌一个人默默地在后面腾另一朵小彩云跟在后面乐呵呵的笑。   玄镜不太习惯两个人就这么挤在一朵云上,尤其是现在沉焰还搂着她的腰,她就觉得不舒服,于是她就小心地同沉焰提点了一下:“沉焰啊,其实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腾云的,我们两个人这样不是很危险么?”   “别乱动,很快就到了。”玄镜就觉得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沉焰又续道,“怕就抱紧点,抱紧点就掉不下去了。”   陌陌听到还痴痴地笑了笑,被玄镜听了去,她幽怨地回头看了眼陌陌,并且在幽怨过后做出了一个鄙视的表情,类似于等会儿再来收拾你的意思。   太昊宫一如既往的肃穆和冷清,腾在天东地界的福泽之地。   玄镜看到久违的太昊宫,有一种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过的即视感,落了地就迫不及待地奔了进去,进门就是一句话:“哥哥,我回来了!”   玄羲的传音悠悠地飘在半空,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慵懒。   “嗯,还知道回来就好,过来吧。”   玄镜就兴冲冲地要过去,手腕就被谁拉了拉,她回过头去看,正是她这个新收的夫君沉焰君。   沉焰拉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就打算一个人这么跑了留我一个人在门口?”   玄镜脱口而出:“难道你自己不认路么?”话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讪讪地被沉焰拉着,低声道,“好吧,是我的错。”认完错往前走的时候还顺带嘟囔了几句:“又不是不会看,在后面跟着不就好了,这样秀恩爱真的好么,被哥哥看到不会打断我的腿么?”   “你很想被我打断腿么?”   玄镜惊了惊,靠!敢情她哥哥玄羲使坏一直在偷听啊。   玄镜一进门就抱怨:“哥哥,你这样偷听真的好么,你也太小人了。”   一尊仙气腾腾的神就这么闲散地倚在软榻上小憩,半眯着眼,曲着一条腿躺着,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就随意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小丫头,有你这么跟长兄说话的么,太昊宫是我当家,只是你说话太大声了,就传到我耳朵里了。”话毕,玄羲睁了眼侧头看过去,她妹妹一只手正被沉焰牵的牢牢的,他就瞅着那两只手看了看,挑了挑眉,对沉焰道:“沉焰,看不出来啊,你这么放得开这么高调啊。”   玄镜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尴尬地笑了笑,道:“呵呵呵,哥你别在意啊。”   玄羲依旧倚在榻上没有动,按理说,他其实比沉焰辈分高,本就不用对沉焰毕恭毕敬,沉焰该叫他一声叔叔,但这样算的话,他就要叫玄镜一声姨,那就不太对了。   “嗯,既然沉焰你来了,今晚太昊宫正好没人下厨,不如你来吧。”   玄镜长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玄羲:“哥,你……这个你就过了吧,你让沉焰做饭啊……”   “好啊。”   玄镜又张着嘴看着刚刚说了一句好啊的沉焰,这……   作者有话要说:我靠123言情个抽货就是不让我进后台是几个意思!!!我是用流量用手机发的啊嘤嘤好心疼!!!T^T   话说以后真的可能要隔日更了,不过我会努力隔日更也爆字数不给你们少吃肉的!!!【正经脸】   昨天跑了800米要死了一样,嘤嘤,今天扁桃体就发炎了好痛,求安慰嘤嘤T^T   听说看到留言就会痊愈来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你们可以试试看!!!⊙▽⊙ 第35章 不记得阴晴或圆缺   仙气腾腾的太昊宫平日里只有肃穆二字的味道可以感受到,倒是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今天饭菜的味道比较浓。   玄镜在厨房一角看着沉焰挽着袖子炒菜,她就觉得一个俊男能炒菜也炒的这样玉树临风那也是一种本事。   身为一个女人,还是别人的妻子,玄镜觉得自己不会做饭这件事……有点有失体统……   倒也不是体统不体统的问题,就是她觉得既然沉焰这么万能,她就不能输给他,虽然有个会做饭的夫君是件好事,但是自己老是这样吃干饭,那也不是个事儿,她不能想个什么都不会的傻瓜一样在沉焰身边,这样纵使别人笑话的是沉焰而不是她,她也会比自己被嘲笑了更难过。   “陌陌,你有空么,我想学做饭。”玄镜挨近陌陌同她低声耳语。   正在切菜的陌陌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剁了,刀锋一偏,不偏不倚地砍在旁边那段黄瓜上。   “殿下,你……说什么?”   玄镜摆出正经脸道:“我说,我要学做饭。”   陌陌愣了愣,还没说出话来,那边专注地炒菜的沉焰就冷不丁来了一句:“玄镜,你过来。”   玄镜哎了一声,就颠颠地跑过去,凑过去看沉焰在干吗。   “哎,好香耶!”   这真的是玄镜由衷的赞美,不掺杂任何水分和夸张。   “你想学做饭?”   玄镜还沉浸在香味中无法自拔,被惊了惊,啊了一声,就感慨了一句:“嘿嘿嘿,你耳朵可真好。”   沉焰挥了两铲子道:“家里有我一个人会做饭就行了,你就负责吃就好。”   玄镜想也没想就开口回答:“只有你一个人怎么行呢,万一哪一天你不在呢?”   沉焰继续挥着铲子:“我怎么会不在呢,做个饭能需要多少时间。”   手上的铲子停了停,沉焰侧过头看着一脸羡慕的玄镜,试探着问她:“唔……你想试试么?”   玄镜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好啊好啊。”   接过铲子,习惯性跟拿着太素剑一样抬手挥了两下,铲子上粘着的两块肉片直直地飞了出去,贴在陌陌切菜的砧板上。   手腕被轻轻握住,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在玄镜看来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牵线的木偶,沉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挥铲子,另一只手顺手扶着她的腰肢,身体就这么贴上来了,脸颊凑的她很近。   玄镜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当沉焰靠在她肩头同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教她怎么挥铲子的时候,她尤其觉得不自在,男人的气息味道很浓,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侧,她就觉得痒痒的不好受,缩着脖子让了让。   刚刚让开一点的身子又被腰间的那股力量拉了回来,略带责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动,菜要糊了。”   玄镜再也忍不下去了,放下铲子,从沉焰怀里逃出来,让到一边默默道:“算了……我……我不学了……你自己做饭吧,我不吵你了。”   玄镜用手背贴着脸颊,顿觉自己的脸真是非一般的热,这个样子略显窘迫,太丢人不过。   退退退,连退三步往陌陌身边挤了挤,抬眼正对上沉焰似笑非笑的眼神,更加窘迫地背过身去。   “殿下,殿下你在脸红么?”陌陌挤过去挤兑她。   玄镜依旧手背贴着脸,略有些慌张:“我……我才没有……”   陌陌啧啧着感慨:“唉,沉焰殿下连调|情都能调的这么别出风味,果真不愧是大殿下,还能边做饭边调|情。”   玄镜内里一口血就要喷出来,憋在心口处难过,捂着脸就走了出去。   走出厨房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玄镜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的又活过来了,连心跳都平缓了,刚刚那真的是要心都跳出来的节奏。   仰面朝天看了看西下的夕阳,玄镜顺了口气,脸红的没有刚刚那么厉害了。   和男人亲近……   这种感觉吧,就好像把自己架在一口热锅上,因为不想进热锅,热锅太烫了,就想逃,可是逃了吧,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这种热热的感觉又挺好,没什么不对,有种欲迎还拒的即视感。   玄镜蹲□画圈圈。   “不要作就不会死,玄镜,你已经作死很多次,顺应了吧。”   一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出现在玄镜的脑子里,有点空虚有点虚幻。   “作死,我就是在作死,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嫁人了,太过分了,骗婚……骗婚……就是骗婚……”   玄镜喃喃自语,不停的喃喃自语。   “骗婚……言过其实了吧,你自己没有反对啊。”   玄镜一个趔趄就要一头往地上栽去,低呼一声,手腕被稳稳一拖,又是一个趔趄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啊。”玄镜一边从沉焰的怀里退出来,一边揉着自己撞得很疼的脑袋,刚刚想大骂沉焰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下一刻就被身前的人带着往后直直退了几步,背后一疼,背就直接顶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再然后一抬眼,沉焰的身子就靠过来了,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就抚上了她的脸。   玄镜闻到沉焰身上完全没有带着刚刚炒菜留下的油烟味,依旧是曼珠沙华的味道。   不过几寸的距离,玄镜又再一次紧张起来,又好像被架在了热锅上无法逃脱。   “我……我来得及反对么,我还没反对你就说我是你妻子了啊,我……”玄镜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沉焰眯着眼看她,眼里满是深邃的意味在,嗓音略沙哑:“那你……想反对?”   玄镜一手推在沉焰的身上,脸别开到一边,想要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不看他。   “也……也不是想反对,就是……我……”玄镜红着脸说话何其艰难,身体被沉焰这么贴着就是不舒服,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单薄的白纱衣薄薄地贴在身上,玄镜只觉得沉焰埋首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就吐在她的脖子里,她刚想挣脱一下,就听到沉焰更沙哑的声音:“别动……”   玄镜就没敢动,没有被沉焰抓着的手就下意识地攥紧了沉焰的手臂。   “玄镜……你知道其实我也会有怕的事情么?”   玄镜想回答他,原来这么万能的你也会有怕的东西。   沉焰自问自答了一句。   他说:“我怕……怕你不记得我,可是失却之域的代价就是失去最惦记的记忆,你忘了我,我是该庆幸你最惦记的人是我么?可我高兴不起来,你终究是忘了我……”   玄镜身体怔了怔,僵硬了一下。   她记得那一日沉焰抱了她许久许久,久到她腿都站麻了都没感觉到,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记得那天她没有推开沉焰,还主动靠了靠他的头,只是那只攥着他手臂的手一直没放下,就这么一直捏着他的手臂。   她还记得最后是玄羲拢着袖子走过来,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提醒他们饭菜再不吃就要凉了,别腻味了。   玄镜就推开沉焰,低着头,压低声音,颤抖着嗓子道:“我……我吃不下,你们吃吧……”   沉焰复又换上肃穆的神情负手立在一边,看着玄镜手足无措地跑走。   玄羲挑挑眉,往沉焰那里挪了两步,望着玄镜的背影若有所思:“沉焰……我觉得吧,你不能强人所难,如果她现在不愿意,万一你逼的太紧,反而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   沉焰亦挑眉:“你这么有经验?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你说的呢?”   玄羲摊手无奈:“当然不是我说的,是二叔他老人家说的,这种经验我是没有。”   沉焰瞅着他看:“那我怎么听说你同拂华道谢了,哦对,是你先去求她的是么?”   在厨房里面的陌陌差点笑出声来,这些上神为什么这么可爱,为什么这么有爱,尽管刚刚玄镜和沉焰的样子差点让她感动的哭出来,可这两个男神的对话为什么让她觉得这么想笑呢。   这顿饭……   最后只有玄羲一个独享了……   太昊宫后面有个小山丘,玄镜小的时候听她二叔息夜讲故事就是在那里,繁星满天的时候,玄镜翘着腿往草地上一躺,她二叔也翘着腿躺下,两个人看着天看着星星月亮讲故事。   每每讲到最后,玄镜都会睡着,然后她二叔息夜就把她用外套裹一裹扛回去睡觉。   自息夜搬走去无莫山以后,玄镜就只有一个人来看星星,默默的回味那些故事。   今夜,依旧是她一个人躺在这里翘着腿看星星回忆那些小故事。   玄镜唯一觉得意外的是,她从小听了这么多上古的故事,尤其是战事,倒为何从来好像都没听到过沉焰的名字,可他主管战事这么多万年,没道理她没听过,沉焰一定是在她出生前就声名显赫了。   这很奇怪,莫不是自己失忆,连听过的故事都忘了?   身后不轻不响地脚步声靠近,玄镜就警惕起来,不过想一想也知道,这样沉稳的脚步声不是沉焰还是谁?   脚步声在她的身边停下。   沉焰席地而坐,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没有靠她很近。   玄镜翻了个身,趴在草地上,手臂支在地上,抬眼看着沉焰。   沉焰垂下眼,目光柔和的跟今晚的月色一样,看的玄镜有些发愣。   沉焰屈膝坐着,侧过半个身子,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手放在草地上。   就这样,两个人一上一下对视很久,大眼瞪小眼。   良久,沉焰问她:“你这样累么?要不要靠在我腿上?”   玄镜着了魔似得说了一声好,然后就身体往沉焰那里挪了挪,又翻过身往沉焰放下的一条腿上躺下了。   玄镜还顺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枕在沉焰的腿上。   “沉焰,好无聊,给我讲故事吧。”   玄镜说出这句话就愣了,她记得她以前喜欢说:“二叔,好无聊,给我讲故事吧。”   现在就这么自然的换了一个称呼直接变成沉焰了么?   沉焰抬手替她捋了捋头发,道:“好,你想听什么?”   玄镜唔了唔,道:“听你的故事,听说你打仗挺厉害的,有多厉害?”   这天晚上的玄镜还是在故事里睡着的,她虽然觉得沉焰故事说的没有她二叔息夜好,但是他在用心讲,甚至把她讲睡着了,可她睡着前还是很捧场的一直嗯着,回应着沉焰说的话,表示自己真的在认真地听。   “同魔族那一场战役之后,炼妖壶遭到破坏,我就自请去渡劫,渡劫的时候……”沉焰垂眼看着已经侧身睡熟的玄镜,没有再说下去,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渡劫的事情,他不记得。   他忘记历劫的那段情,她忘记对他的所有情。   其实是很公平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晚了,但是我爆字数了,说好的隔日更就爆字数的么么哒!   不要急很快就要那个那个啥了么么哒!【泥垢   话说最近修文修的想死啊啊啊啊,已经写完的文就不想动了,不然你自己默默的自动修改行么!【想太多   嘤嘤我又要修文去了么么哒!让我死! 第36章 渐渐黄昏不见归程   太昊宫后山头的夜景特别的好看,沉焰就看着玄镜睡在他的腿上,慢慢地化出了原型。   拖着一条冰冷的尾巴的玄镜就横躺着,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摆着,沉焰念起一个咒,随后指尖在玄镜额心一点,玄镜长长的尾巴就重新化成了双腿。   女子被打横抱起,完全没有意识,乖顺地依偎在沉焰怀里。   星汉灿烂,沉焰只觉得今晚的玄镜是最温顺的,从前在他眼里,她就是活泼的紧,怕他怕的紧,遇到事情就喜欢自己咬牙默默扛,不喜欢说出来,不喜欢认输。   沉焰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让她能接受自己,明知道她现在不喜欢自己。   他曾想象过,是不是她一睁眼,看到自己就会喜欢自己,就像之前那么段日子接触,他就这样喜欢上了她,就像是宿命一样。   但事实是他想多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在玄镜身上是不会发生的。   她不是一个草率的人,在没有看清自己的真心之前,她不会做任何的表示。   玄镜记得自己是在沉焰的腿上听着故事睡着的,他的故事真的说的很差,她都睡着了。   后来怎么样,她就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嗯,自己熟悉的太昊宫自己房间的床。   清醒以后的玄镜眼睛眨巴眨巴看纱幔,第一反应是起身看身边有没有人睡着。   幸好……没有人……   “睡醒了?”   玄镜差点一个机灵从床上滚下去。   艾玛,沉焰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喝茶的?   “你……沉焰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玄镜小心地从床上下去,磨磨蹭蹭地往沉焰那里挪过去。   “一直在这里。”   玄镜脚下一个趔趄,沉焰眼明手快扶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拖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玄镜简直欲哭无泪,他这个气定神闲的样子是几个意思,他说的话又是几个意思,是说他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这里还是说他一早上起来之后才一直在这里?   “沉焰,咳咳……”玄镜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磨磨蹭蹭地开口,“其实……我一直想说,虽然我没有对我是你妻子这件事做出什么异议,但是……我并没有正式接受你,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睡在我旁边呢?”   “嗒”的一声,沉焰的杯子就这么放在桌上,面色微微沉了沉,侧眸看着玄镜,淡淡地开口:“我是你丈夫,怎么就不能睡在你旁边了?”   玄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心里一阵冒火,拍桌子起来就说道:“你当然不能睡在我旁边,你经过我同意了么,你这样难道不过分么,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跟人睡在一张床上,我……”   “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你觉得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淡淡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玄镜的话,玄镜看着沉焰暗沉的眼神有些底气不足,可沉焰的话让她越来越气,气急了就吼了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然后就破门而出,完全不顾及沉焰。   昨天她怎么就没有推开沉焰了,是不是没有推开他,所以让他误会了?可昨天她为什么没有推开他啊?   但其实说到底,不可理喻的人是她自己,她跑到后山头冷静下来,虽然没想明白什么,但总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偏激特别冲动,直到陌陌出来找她,她才晓得自己这么着是怎么回事。   “殿下……殿下在这里做什么呢?”   玄镜抱膝坐在草地上望远。   陌陌往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问她:“殿下今天是在和沉焰君闹别扭么?”   玄镜有气无力:“不是闹别扭,是想发泄。”   陌陌道:“发泄什么?”   玄镜双手托腮苦思:“陌陌你知道么,我觉得我现在特别像一个木偶,从一开始我就在被他们操纵,不仅仅是沉焰,还有我哥,还有沉奕,我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他们就说我是因为开启了失却之域才这样的,还说我是沉焰的妻子,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可他们让我想么,好吧纵然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能不能让我有个缓冲的阶段,能不能让我慢慢地来接受?对于沉焰来说,我是他的妻子,可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的男人。”   玄镜撇着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委委屈屈:“我要怎么能接受一个陌生的男人跟我同床共枕?”   陌陌抚了抚玄镜的背,安抚道:“殿下不必介怀,一定是你没有适应的问题,其实沉焰一直对你很好啊,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玄镜回答:“我当然看得出来啊,因为他喜欢我啊,他对我好应该的啊。”   陌陌点头赞同:“对啊,沉焰大殿下喜欢殿下,所以对殿下好,这确实是应该的,那殿下也应该喜欢沉焰大殿下,对他好啊。”   玄镜就立刻反驳:“我为什么要对他好啊,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啊?”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然后悻悻地纠正:“好吧,我是他妻子,应该喜欢他,应该对他好。”   陌陌继续宽慰她:“殿下不必多想,沉焰君多好啊,有身份有才貌会打架还会做饭,多少姑娘都喜欢这样的夫君,哪就殿下这样还犹豫不决的呢?殿下还记得那个雾柳仙子么,她思慕大殿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殿下从前还因为这个和雾柳仙子打过架,顺手烧了沉焰君的书房……”陌陌一句话噎在喉咙口没说出来,这个问题……好像不能提吧?   玄镜恍然大悟:“哦~这个我知道,话说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为什么打雾柳烧沉焰的书房啊,对啦,快跟我说细节啊~”   完了……多嘴了……   陌陌额了一声,想了半天,回答道:“其实这件事……具体的陌陌也不记得了,不晓得沉焰殿下是怎么同殿下说的?”   玄镜回答道:“他说是我上天去的时候偶遇了讨厌的雾柳,然后打了她一顿最后烧了沉焰的书房,唔……我觉得我打了雾柳一顿是非常有可能的,但是……我一般不会没有理由就打人,对了,理由是什么?”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陌陌,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沉焰君知道自己做了猪一样的队友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用冗渊剑砍死自己的。   唉唉唉,要怎么圆哟。   “殿下……其实昨天沉焰君没有睡在你身边,他将你带回房间就走了……”陌陌试图岔开话题。   玄镜张了张嘴,道:“啊……真的啊……唔,看来他还算个正人君子……”   听着玄镜这么感慨,陌陌就觉得玄镜已经被她带了过去,太好了,她应该不会再想起刚刚那个话题了。   停了停,玄镜看着陌陌:“嗯,对了,刚刚你还没说完,到底我是为什么要打她呢?”   陌陌扶着额头,唉,她家殿下的求知欲真的是……   “殿下……其实这个原因是……”陌陌纠结着,唉呀妈呀,要怎么解释,陌陌继续纠结,“原因是……”   “是什么啊,别吞吞吐吐好不好,说吧。”   “因为雾柳仙子嘲笑你的穿着!说你老穿白衣服,跟奔丧一样。”   陌陌快被自己机智哭了,这么荒唐的理由都想的出来呵呵呵呵,真的太棒了呢。   玄镜看着她笑:“陌陌,你觉得这有可能么?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雾柳脑子有问题呢?全六界的人都知道伏羲氏和女娲氏的后人穿着白衣服,雾柳是吃饱了撑的来吐槽我的穿着么?”   陌陌快崩溃了,为什么她家殿下这么机智,比她还机智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玄镜睨着眼看她:“陌陌,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当初不在场啊?”   陌陌正要点头,玄镜就自己否定了:“不可能,我上天不可能不带着你,那你是被雾柳打趴下了么?”   陌陌握紧了玄镜的手哭诉:“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因为雾柳仙子把陌陌打趴下了,所以殿下你就给陌陌报仇了,所以把雾柳仙子打趴下了,但是最后不小心烧了沉焰殿下的房子。”   “混蛋!”玄镜咬牙切齿道,“敢动我的人,雾柳是活的不耐烦了么,不行,不能因为我失忆了就放过她了,要去找她再打一次!”   “等会儿!殿下!”   陌陌还没来得急抓着玄镜一个衣角,玄镜就已经一个转身不见了。   要死啊,这是要被砍死的节奏啊!   陌陌原地打着转,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是先去追殿下还是先去告诉沉焰君,怎么办怎么办?”   原地左右踌躇着走了十几圈以后,陌陌右手拳头往左手心一敲:“决定了,先找帝君!”   直到找到玄羲,陌陌才觉得自己刚刚做的决定真的是何其的错误,玄羲怎么可能会管这种事呢,完全是浪费时间啊!   陌陌看着玄羲快哭出来了:“帝君,您就去看一眼吧。”   玄羲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枕着手睡觉:“这种事你来找我做什么,去找沉焰啊,他不是闲得很么。”   陌陌不敢去。   玄羲翻了个身继续睡,手一抬:“刚刚不去说,沉焰顶多劈死你,现在还不去说,就等着他直接把你打下地狱吧。”   陌陌风一阵的去了。   沉焰本就沉浸在上午玄镜说的那些伤人话当中无法自拔,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到现在都没舒展,听了陌陌的话,眉头拧了两个川字出来,风一阵的又不见了。   陌陌瘫坐在地上懊悔万分,哎呀,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啊,唉唉唉。   玄镜提着剑御风而行,气了半死,太混蛋了,敢动她的人,当时竟然没有把她打的再也不敢出门简直是不成体统,她还好意思去华禹宫勾引她丈夫,太混蛋了,自己居然还同情了她一下,太混蛋了!   简直不能忍!   雾柳仙子一家住的地方离女娲宫不远,正是青水地界,青水水君便是雾柳的爹,玄镜站在岸边上,念了个诀,挥剑往风平浪静的青水砍下去,激起千层浪,一个虾兵就被玄镜的剑气激了出来,玄镜拿剑指着它:“你,去把你们雾柳仙子叫出来,就说太昊宫的伏羲氏后人玄镜殿下要召见她。”   虾兵吓得腿都软了,连磕了两个头就跳进水里去叫人。   玄镜拭了拭剑,心里的不爽真恨不得立刻发泄出来,反正左右今天也不开心,正好打个架爽一把。   青水恢复了一派波光粼粼,玄镜持剑站在一边等着。   水中央的波纹突然间开始往两边退去,中间划出一条深长的长沟,两边的水帘开始升起,哗啦啦啦的扬起两个海子立在那里,好不壮观,玄镜听着水声有点耳膜疼,哟,出个场这么大排场。   海风拂过,吹起玄镜青丝三千,白纱飘扬,玄镜有点站不住。   水里面显出两个女子的身影来,玄镜眯着眼看了看,算是看清楚来人了,一个是雾柳,还有一个是……   有点眼熟啊,好像是……斐清?   作者有话要说:严打唉。。。都不能写H了,你们介意么?   话说,最近在纠结一个问题,就是小包子以后叫什么名字好咧,肯定是男孩啊,要一个萌萌的小名啊。   由于沉焰君是水君啊,不然叫水水把【泥垢,水水不是你好基友么   咳咳,好吧,你们有什么意见么嘤嘤。 第37章 打人了还是被打呢   哗啦啦的水声震耳欲聋,玄镜抬手挡着风,顺带想了想这个斐清到底是谁,想了想,终于想到了。   当年她姐姐玄影被司凉水君追的紧,但是老是有个叫斐清的小仙子出来从中作梗,惹得玄影倒是没什么不开心,却让玄镜一阵不开心,怎么着都不开心,玄镜平生讨厌的女子有无数种,其中一种就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女子。   比如斐清。   玄镜拿剑支着地站着,没明白斐清和雾柳是怎么就这样凑在一起狼狈为奸的。   看着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必定没有好事。   反正上回听沉焰说过,她早就已经打过斐清一次,把她打趴下了,那今天再把她打趴下也不为过。   玄镜就觉得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反正一起来了,把讨厌的一起打了那就正好。   面前两个小仙子立在一个几丈高的海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玄镜,一派盛气凌人,试图用高度优势来压迫玄镜。   “太昊宫伏羲氏的后人玄镜殿下,您前来我青水是有何贵干啊?”   玄镜持剑腾空而起,飞身过去,语气冰冰冷冷:“来打你!”   雾柳被突如其来的玄镜吓得后退一步,差点从海子上摔下去,幸好斐清身手敏捷,将她稳稳一托,自己则是反手祭出宝剑迎面击上玄镜太素剑。   “雾柳殿下你就旁边休息着吧,让斐清来就好。”持剑的斐清一脸的自信,似乎非常确信自己今天一定能拿下玄镜。   玄镜一个后翻,太素剑往水下轻轻一挥一勾,就扬起一个几丈高的海子,自己就稳稳地站在了上面。   “都说太昊宫的伏羲氏后人是神族的后裔,必然是德行出众有大神风范,怎么就有玄镜殿下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呢?难道不是丢先祖的脸么?”斐清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满满的嘲讽意味在里面。   玄镜狡黠的一笑,并不生气,回答她:“我丢不丢人用不着你们来评判,我只知道打弱势群体和抢别人夫君这两件事也没光荣到哪里去,半斤八两,有什么可骄傲的。”   斐清被激怒了,言语冲的很:“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玄镜无奈的一笑:“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找死!”   玄镜最讨厌被人威胁,更讨厌被讨厌的人威胁,斐清持剑击过来,气势汹汹,玄镜就不甘示弱,念了个剑诀,反手挡了挡。   一时间两个水帘子里面,一白一紫两个身影打的难舍难分,玄镜和斐清两个人都没念决立个障子保护自己,故而两个人现在都是全身湿透,头发也湿透了黏在身上的狼狈样子。雾柳抱着头躲在一旁不知所措,打架不是她的强项,从前都是被打的份,原来她只以为玄镜的本事不算大,也就打得过她而已,现在看看好像不是这样,她真的本事大得很,连她崇拜的斐清仙子都没法一下子打赢玄镜。   一个剑气逼人,雾柳就往旁边躲了躲,生怕误伤到自己。   斐清本就生气,上次她要去破坏司凉水君的婚礼,就给玄镜毁了,到头来却被六界水君沉焰给整治了一顿,她心里憋屈的很,现在玄镜又凑上来,她就想发泄了。   “斐清,你是要让我先把你打趴下再去打雾柳是么?”   玄镜一边打架,一边尽量平复自己的气息,不让斐清听出自己现在有些气喘吁吁的真相。   斐清被玄镜逼退几步,怒极,就又要使出她拿手的招数了。   一个口诀,立刻就有十几个海子自她身后而来,跟水蛇一样灵活地、有目的地往玄镜那里绕过去,玄镜嘴角一扬,嘴里喃喃:“小样儿,还有新招。”   玄镜拿着剑左劈右砍,身体灵活地穿梭在这些被斐清操控的海子里面,起初的时候还能顺手破了两个,可随着这些海子慢慢分流,分散成一支一支小股的水流更加灵活地朝她击打过去,玄镜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她持剑的手有些乱了章法,错了一个招式,玄镜的腰间就被一股水流的力量击打到,玄镜身体歪了歪,侧身就要倒了的趋势,玄镜就想正好一个翻身踩下一个海子,没想到的是,这些个水流就跟绳子一样牢牢地缠上了她的身体,其中一股就缠在了她的脚踝处,另一股缠在了她的左手上,将她横过来拉扯着,玄镜不过那么一瞬间的惊慌,还未等她用太素剑砍下缠着她左手的水流,右手就也被束缚了。   玄镜是真的慌了,她没想到斐清居然已经能控制水流控制到这样一个境界,正要用仙力破开这些束缚的时候,却发现越挣扎缠的越紧,她完全没法动弹了。   额上被水浸湿的头发黏在眼前,玄镜看不太清面前的真实情况,却见自己身前似乎立起了一个透明的水帘,斐清就在那个后面,玄镜甩了甩头发,看得更清楚了些。   斐清得意洋洋地持剑站在那里笑,旁边站了个看完热闹狐假虎威的雾柳。   “斐清你好厉害……”雾柳真心地称赞让斐清更加得意洋洋。   “雾柳殿下,现在这位玄镜殿下已经走投无路束手就擒了,您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雾柳激动地指着自己:“我么?我能做什么?”   斐清鼓励她:“自然是有冤抱冤有仇报仇,您自己看着办吧。”   玄镜哼了一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栽在斐清手上,正想着办法脱身,就又听到雾柳兴奋的声音:“我……我真的可以么?”一边质疑着自己,一边自己也划出了一把小匕首。   战战兢兢地挪过去,雾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能有一天站在待宰的玄镜面前耀武扬威。   “玄镜殿下……尊贵的玄镜殿下……虽然你祖上是尊神,可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老欺负我也不是个事儿是吧,那你能让我欺负回去么?”   玄镜用尽了全力破开了身上的束缚,在雾柳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将她手上的匕首击落,反手扯着她的双手束在身后,引得她嗷嗷大叫,玄镜站在她身后对着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回答她:“能被你欺负,那才是丢了我伏羲氏后人的大脸了。”   “啪”的一声,玄镜一脚踢开了雾柳,将她往水里踹了一脚,正要转过身去找斐清算账,却还没来得及动弹,颈上就多了一把冰冰凉的剑。   玄镜皱着眉头不说话,想也知道这是斐清在偷袭。   “玄镜殿下,能破了我的阵固然是你本事大,可你这警惕心还是差得很啊,反应忒慢。”   玄镜觉得这次她应该没法脱身了,现在斐清是在她的身后,还拿着剑放在她的脖子上,她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怪就怪自己刚刚没有先注意斐清的动向。   忒大意了!   “动本君的女人的话,你可知道后果?”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玄镜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她知道是沉焰来了,沉焰来救她了。   咦,不对啊,自己早上不是刚刚同沉焰闹过矛盾么,不是刚刚说了伤了他心的话么,那他这样不计前嫌地来救她真是……好丈夫的楷模啊……   玄镜突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太高兴的起来,心里多了几丝对沉焰的愧疚之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如果她今天能安好的回家,她就要跟沉焰好好说说话,再顺便道个歉,说她今天早上冲动了,说话过分了。   可这些都不是现在可以想的,现在重要的是她要怎么脱身,玄镜不觉得现在自己在斐清的手上,沉焰可以带着她全身而退。   玄镜面前化出了一个人影,沉焰负手立在她刚刚扬起的海子上气定神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感觉到斐清用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把指甲都掐进她的肉里才肯罢休。   “沉焰君安好,怎么有空过来青水。”   好一句文不对题的寒暄。   沉焰又气定神闲地化出了冗渊剑,以剑支地站着,就这么越过玄镜看着斐清:“你还要绑着我的夫人多久?”   玄镜知道一般来说沉焰面对讨厌的事情不会多说什么,直接动手解决,但他现在话这样多,不是他不生气不讨厌,而是他更生气更讨厌,玄镜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声音不轻不响,正好能让斐清听到:“斐清,祝你平安……”   后来,玄镜只记得她根本就看不清沉焰的动作,只听到“次因”的一声,剑气凌厉地吓死人,然后她也没听到斐清来得及啊一声,就光听到“噗通”的落水声,斐清就没了踪影。   玄镜站在海子上有点愣神,这是多快的速度啊。   她蹲□往水里看了看,却听到又一阵哗啦啦啦的水声,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立起的两个水帘子立刻就降了下去,水面上唯有她身下的海子还立着,玄镜一阵迷惑,站起身,还没迷惑完,身体就僵着不能动了。   哪个混蛋给她使了个绊子下了个定身诀!   再接下去就立刻天上地下颠了一个个儿,玄镜知道自己被扛起来了,她以为是沉焰,可她鼻子没有问题,她分明在这个扛她的人身上闻到了浓郁的妖气,这不是沉焰,这是个妖啊……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吼哈哈哈嘿嘿嘿,你们猜这是谁啊么么哒!!   今天为止,重修考试全都考完了么么哒!!我解放了么么哒!! 第38章 我大概喜欢上你了   玄镜天上地下颠倒了一下,闻着扑鼻而来的妖气,她差点被熏的晕过去,可到底也没晕过去,身上虽然被下了定身咒,但嘴上还是能说话的。   “啊喂,你是谁啊,要扛着我去哪里啊?”   扛她的人不说话。   “啊喂你到底是谁啊!干嘛假扮沉焰啊!”   扛她的人依旧不说话。   是可忍被绑架不可忍!   玄镜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要破开身上这个定身咒,可却怎么都解不开,痛苦的要命,额上都浮出了一层虚汗,都是因为解定身咒的缘故。   “你别挣扎了,再挣扎也解不开的。”   玄镜被这个挑衅一样的话激了激,火气大的很。   “混蛋!”玄镜逮着个机会就要咬,一咬就咬上了,咬完还不松口,她就隐隐约约听到扛她的人闷哼了一声,然后吃痛的将她用力一甩,一掌击在她的左肩,顺带劈开了她的定身咒。   玄镜被他击得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都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状态,可能自己就要这么摔下去了么。   肩膀好疼啊……   她记得那个时候,真的沉焰来了。   不再是那个满身妖气的抗走她企图绑架的不知道谁。   她被沉焰带着稳了稳,立在一个云头上。   玄镜艰难地抚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指着那个妖吐着血对沉焰告状:“沉焰,他他他……他打我,你帮我把他打趴下。”   “沉焰君,我青镜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回回都要出来阻挠我?”   玄镜吐完血就扒拉在沉焰的身上,要死要活的喘气抱怨:“沉焰……他是谁……为什么这么烦人啊?”   沉焰皱着眉头替她抚了抚后背,跟她解释:“是个有病的蛇精,确实很烦。”   玄镜挥舞着手就要打过去:“很烦你怎么不去收拾他啊!快点去收拾他!他打你女人啊!”   沉焰就真的去收拾青镜了。   玄镜在旁边顺气,顺带围观。   没有失忆的玄镜有幸看到过沉焰多次出手,但是失忆的玄镜是第一次看到沉焰出手。   那柄剑气逼人的冗渊剑啊……   兵器击打的声音震天动地,玄镜往旁边让了让,空出一块地方给沉焰发挥,也为了让开的远一点不被误伤。   眼花缭乱的招式和剑光闪烁在玄镜的眼前,迷得她睁不开眼来看,只好拿手遮了遮,纵然看不见的沉焰的动作,但是她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个听上去略空灵的声音无休无止地围绕在她的耳畔身边,久久地没有散去。   “玄镜……玄镜……快来……这里有你要的东西……玄镜……”   玄镜吃力地捂上耳朵,着了魔似得回答这个声音:“什么啊……哪里?我要什么东西……”   “有你的记忆……有你失去的记忆……有你想要的那段记忆……”   玄镜放下捂在耳朵上的手,妖艳的一片紫光在她面前形成一堵漂亮的高墙,高墙中间开了一个小洞,像门一样可以供人通过。   “进去吧……进去之后,你就会恢复记忆的……”   玄镜脚下步子不自觉地想要往那道紫光那里去,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就想要进入那道门,嘴里喃喃着:“嗯……好,我去拿回我的记忆……”   “玄镜!不要进去!”   可是已经迟了。   刚刚伸手触到那道紫光的时候,玄镜就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整个吸了进去,身体犹如撕扯一般疼痛,疼的她撕心裂肺。   玄镜感觉到了周身强大的妖气,所有的妖气都在攻击着她的身体,还击打着她,她顷刻间就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有着她记忆的地方,这是个妖气横天的地方,养着很多很多的妖。   急速的坠落,无限的恐惧,玄镜就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刚刚那个叫青镜的人她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要绑架自己顺带这样虐待她,反正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就对了。   但是为什么她还没来得急准备好缓冲就要迎面撞上一块尖锐的石头是怎么回事?   玄镜做好了一头撞上去然后鼻子眼睛一般平顺带头破血流血溅三尺的准备。   这种死法委实太丢伏羲氏的脸。   沉焰,快来救我……   玄镜猛地睁开眼,为什么自己脑子里会突然出现这个想法?   一股熟悉的力量将她拦腰一裹,玄镜觉得自己掉下去的速度缓了缓,但终究还是落了地。   不过是压在一个人身上,她没敢动,就感觉到自己着陆了,没有再往下掉,随后就听到身下的人轻轻闷哼了一声,自己却依旧被他抱得紧紧地,正被他按着脑袋埋首在他的怀里。   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玄镜感觉到身下的沉焰动了动,将她松开了,她就小心翼翼地爬起来,不小心一手撑在沉焰的肩膀上,随即又听到他低低的闷哼一声,眉头微微地皱紧,玄镜就知道自己肯定弄疼他了,可到底也忘了从他身上爬下去,双腿分开跪坐在他腿上,只伸手扶了他一把:“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结果扶在沉焰肩上的那只手摸了一手的血。   玄镜懵了,她从没想过沉焰竟然也会有受伤的时候,他刚刚明明那么英勇啊,把青镜打的鼻青脸肿跟猪精一样。   现在却因为救自己被后面的尖石头划伤了。   明明这里很危险啊,明明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明明是自己被莫名的蛊惑进来的,明明他可以不跟进来的,明明就是自己冲动的出去才会有这么多事情的,明明……   不知道为什么,玄镜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模糊了,却依旧能看清自己沾染上沉焰的血的手,骇人而触目惊心,然后就有泪从眼睛里不受控制的滑出来,擦都来不及擦,她愣愣地看着沉焰扭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伤,又回过头看了看面前愣住不停流泪的玄镜,难得的,愣了……   他见过女孩子哭,可没哄过女孩子哭,这个女孩子还是玄镜。   沉焰无奈地看着哭的伤心的玄镜,问她:“你哭什么?”   玄镜抽抽噎噎地回答:“你……你受伤了啊……”   沉焰怔了怔,无奈地笑了笑:“我受伤了你哭什么?”   玄镜真的哭出来了:“因为你受伤了啊,我……我怕你会死,你怎么能受伤呢?”   “一点小伤,不会死的。”手指拂过她的眼角,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又无奈又好笑,“我为什么不能受伤?”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   唇畔被轻轻含住,她只觉得沉焰吻她吻的很轻柔,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细细密密,温柔的很。   玄镜一边抽泣一边被沉焰吻着,微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唇舌间加重的力道,让她不知所措的回应着。   确实是不知所措。   直到他松开她,她才涨红着脸低低地喘着气。   “你担心我,我很高兴……”   低哑的嗓音把玄镜迷得五迷三窍,完全忘了自己正在被他轻薄被他亲吻,自己还没想到要推开他。   玄镜依旧有些呼吸不顺畅地抽泣着:“那你的伤……真的没事么?”   沉焰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当年征战六界,还受过更严重的伤,你不用怕。”   玄镜自己咬着自己的下唇,刚刚她是在担心么?对啊,好像是在担心,可是为什么担心?哦对,自己还哭了,为什么哭呢?是怕他死了么,他怎么会死呢?她想告诉自己,只是因为他这样救了自己,只是因为他为自己受了伤。   但是这种解释很苍白……   她认真地想了想原因,总不见得是喜欢上他了吧?   玄镜立刻就想否定这个想法,可也不对啊,那他刚刚吻自己的时候怎么不拒绝啊?   “轰隆隆”的响声响在四周,在这样一个只有山水的野外,这样的地动山摇绝对是不科学的。   玄镜扭头看了看似乎天气晴朗,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只有轰隆隆的声音的四周,有点吃惊:“这是……什么声音?还有,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造妖壶的内境。”   玄镜轻手轻脚地从沉焰身上下去:“造妖壶?我只听说过炼妖壶啊,那不是你的东西么?”   “妖界的头头,也就是青镜他爹,当年败在我手下,就因为我有个炼妖壶,他就要炼个炼妖壶,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妖是我的炼妖壶收不进去的。”   玄镜嫌弃道:“咦,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这有什么可比的。”然后看了看一直在轰隆隆巨响的四周,撇撇嘴不开心道:“不过他这回应该很开心吧,把你本尊都收进来了,哎对了,你说我们会不会被炼成妖?”   沉焰也从石头上下来,整了整衣摆,轻松道:“别担心,不会的。”   “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沉焰看了看玄镜身后,伸手一指:“破了那个妖阵。”   玄镜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一团妖气,黑色的小小的一团,腾在半空中绕着圈,慢慢的变大,每转几圈就变大一点,等玄镜看到的时候,已经转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球。   刚刚那个轰隆隆的声音大约就是那里传出来的,这个黑球这么大,妖气浓郁的扑鼻而来,想来应该就是这个造妖壶的核心了,虽然在这个空间里,这个黑球很小,但是力量一定很强大,要炼出这样一个炼妖壶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所以要破了这个黑球也就是妖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唔……妖气……我来净化就好了……”玄镜抿着嘴唇就化出了伏羲琴,正想着可以开启失却之域来净化妖气。   身前被沉焰伸手一拦,她就看到沉焰一张严肃的吓人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表情沉重的可怕,声音也深沉的可怕:“不准再开启失却之域!”   玄镜被他吓了一跳,张口就问:“为什么?”   问完下一刻就被沉焰使了个定身诀,整个人被丢进了一个仙障里。   她在仙障里看着沉焰祭出冗渊剑,大手一挥,劈开了那个黑球。   顷刻间黑气四射,千千万万个黑影分散在四周,有秩序的在一瞬间里面摆成了一个阵型,震天动地的奸笑声哄笑声尖叫声,什么声音都有,吵得玄镜耳膜胀痛,比聋了还痛苦。   玄镜在心里咒骂着,傻沉焰啊呆沉焰啊,他就是个二愣子啊!非要自己逞能去打架,装什么强大,不是受伤了么,这时候让她来净化这些妖气不是很简单么,非要干体力活这是没事找事啊!   “真是的,不就是想显示自己比我会打架么,偶尔让女人保护一次不行么。”玄镜站在那里抱着琴嘟嘟囔囔,“也不知道给我解了定身诀让我捂捂耳朵,吵死了……”   然后她的定身诀就解开了。   “他是千里耳啊……”玄镜收了琴捂耳朵表示惊讶。   玄镜捂着耳朵盘腿坐在地上看沉焰黑色的身影和周身的无数个小黑影融为了一体,但还是隐隐能看出他的身形来,动作奇快,出剑极狠,毫不留情地一批批灭了这些妖。   只是这么多的数量……他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金光一闪,玄镜看到那一片黑色里面展露出一丝金光,轰隆隆的声音更加响了,漫天的笑声突然全都戛然而止,真的地动山摇了起来。   玄镜一手扶着仙障一边稳住自己,远远地就看到天际处扬起了几个几丈高的海子前赴后继地涌过来,沉焰持剑从黑团中破身而出,长剑持于头顶,看着那些海子将身下的那片黑影全都盖没的时候,冗渊剑毫不留情的砍下去,水花四溅如同奔雷呼啸。   玄镜只觉得自己腾空了,再看过去,确实是沉焰将她整个腾了起来,顺带解了她的仙障。   纵使是腾在半空中,玄镜依旧感觉到了地动山摇的摇晃感,不远处的那座高山山顶上冒着黑气,有燃烧过后的焦气传出,“砰”的一声,熔浆瞬间喷涌而出,玄镜顺手抱住了沉焰的腰,往他怀里躲了躲,冲天的热气和黑色烟灰呛得玄镜连眼睛都睁不开。   “沉焰,这到底是怎么了!”玄镜不住地往沉焰怀里钻。   沉焰没有回答她。   又是十几个海子奔流而来,直直的往天上跃去,直奔山顶喷涌熔浆的那个口子。   玄镜觉得她现在终于明白沉焰为什么叫沉焰了……   她记得沉焰自把她丢进仙障以后就没跟她说过话了,一声不吭地破了造妖壶,一声不吭地把她抱回去。   进了华禹宫长清殿,玄镜觉得沉焰生气的莫名其妙,就不满的抱怨:“沉焰,你放我下来。”   沉焰没有放她下来。   “沉焰!你放我下来!”   沉焰还是没有放她下来。   沉焰侧头严肃地看着她。   “你是不知道开启失却之域之后的后果么?”   玄镜愣了。   她还真是忘了……   她想她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看明白沉焰现在这种略带着一点哀伤的眼神了,他是在害怕,是不愿意。   如果刚刚她开启了呢?还会忘记沉焰么?   玄镜认真地想象着,如果她真的忘记了,那就是第二次忘记沉焰了,第一次忘记他,他很伤心,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很努力地照顾她,让她能重新爱上自己,好不容易能让她有一丝情动,若是接连着又要忘记他,他是不是要崩溃了……   所以他刚刚是在生气没错,也生气的有道理。   况且她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希望忘记他……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到了……如果我刚刚想到这一点,我想我也不会去开启失却之域了。”   她低着头道歉。   他将她放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吻了吻她的额头,告诉她:“你好好休息……”   玄镜涨红着脸低着头,或许应该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是有点喜欢他的,不是完全没感觉,可却不知道怎么就是开不了口。   她好急……   “沉焰……你先别走……”   憋了半天却只说出这样一句没有营养的话。   他叹着气:“听话,好好休息。”   身前的男人站起身转身离开的时候,手被一双手拉了拉。   长清殿中挂着的纱幔轻轻浮浮地飘着,划过那双没用什么力但是拉住了他的手。   “沉焰……等一下……”   玄镜紧咬着嘴唇踌躇了很久,声音轻的自己都听不清:“你……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口闪过一丝痛楚,他不知道她要但是什么。   他等着她努力说出后面半句话:“但是什么?”   “但是……我好想也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居然今天才更!!但是我爆字数来补偿了!!   第一次现言可能写的很渣,但是希望你们可以依旧支持我么么哒!今天现言留言的都会送红包的么么哒!爱你们! 第39章 此处省略很多的字   一夜抵死的缠绵让玄镜只觉得自己处于梦中,甚至不想清醒。   她深切的明白这是一次迟来的圆房。   直到后半夜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昨天真的就这么冲动搂了沉焰啃上去了。   她记得是自己把沉焰拉进怀里的。   但是后来被他反攻了一下。   还是太……冲动了啊……   玄镜咬着被子悔三分,恨三分,惊三分,疼一分。   她是在后半夜醒过来的,自己被沉焰紧紧地抱着,更抱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他睡熟了,呼吸匀长,没有吵她,但是这个姿势真是……让她不太敢动,她生怕一动就吵醒了他。   她隐隐瞥见沉焰肩头上那块伤口,血已经凝固了,伤口不深不大,但是足以让她难过一阵。   忍不住要伸手去触碰一下。   额上被轻轻一触。   到底还是把他吵醒了。   “其实别的地方伤口的疼已经盖过这个了。”   玄镜微微抬眼看着沉焰,就看到他眼神往自己的手臂上瞥了瞥,玄镜就顺着看过去,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手臂上被掐的有点青紫,还有几处用指甲掐出来的伤。   玄镜猛地一下涨红脸,咳咳……这……这是……她昨天晚上因为疼,手没控制住力道就这么掐了他。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羞愧而死,只好紧咬着下唇隐忍着,默默的道歉:“对……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咳咳……我以为……你说我们是夫妻,所以应该已经……”   她确实没想到她同沉焰还没有过这种事,她起先还害怕过万一哪天沉焰想了,可她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不过现在也不用准备了,本来就从来没有过。   嘴唇被轻轻的含住咬了咬,下一刻又被翻身压过,玄镜轻轻的低呼一声,手与他十指相扣被束在头顶。   吻细细密密地落下,盘踞在玄镜头顶的那一丝清醒又再次“啪”的一声消失殆尽了,只觉得这样很好,她很乐意,就是现在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努力地回应着他,轻轻的几声嘤|咛悄悄地溢出口中,直到她开始重重地喘息,他才松开她的唇。   他侧头咬了咬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可我觉得……那时候更疼的是你……”   第二日风和日丽,因为晚上没怎么消停,玄镜就累得很,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沉焰就陪她睡到了大中午。   玄镜揉着有点晕的脑袋对沉焰道:“不行,我得让陌陌给我揉揉脑袋。”   揉脑袋的手一顿,玄镜想起来一件事,僵着脖子看旁边的沉焰,呆滞了一会儿,对他道:“现在我是在华禹宫是吧?”   “是。”   “我们好像之前回太昊宫了吧?”   “是。”   “我们从造妖壶出来之后没有回去吧?”   “是。”   玄镜快哭出来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能这么笃定的在这里睡觉?哥哥和陌陌会担心的。”   她早就该想到这事儿会误事儿,还是这么冲动,完了吧,还是误事儿了。   要是她哥哥玄羲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一定会被嘲笑到死。   不过……这种事……她怎么会告诉他哥哥嘛。   玄镜问久楠要了点药给沉焰包扎,虽然手脚笨了点没包好,可到底也是自家娘子亲自动手包的伤口,沉焰也没嫌弃,瞅着包的……唔……很严实的伤口若有所思道:“嗯,应该还能穿得上衣服。”   玄镜顺手捏上他的伤口,瞪了他一眼:“是你说不嫌弃的。”   沉焰抓着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她原地打了个圈儿就坐在他腿上了,手被他牢牢地束在身后,玄镜看着沉焰那张似笑非笑又近在咫尺的脸,莫名其妙地……害羞了?   慌里慌张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匆匆地收拾好,玄镜催促着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沉焰,他正慢条斯理地披着外衣。   “别急,玄羲又不会介意。”   玄镜挠挠头,撅着嘴去牵沉焰朝她伸出的手。   正好路过的沉奕看到这千载难逢的场景,难得的……差点一个趔趄摔了。   看着两个人不管怎么看都十分和谐的背影,以及看上去很恩爱的场面,咂着嘴摇着头感慨:“这看样子只能是把小镜子吃到嘴了,可喜可贺啊……”   静默了一阵,沉奕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玄镜还没有失忆的时候,曾经跟他打过一个赌,说如果沉焰喜欢她的话,就要让沉焰以后解决他沉老二的吃饭问题。   现在这个样子,应该算是他赢了吧?   那是不是说明他可以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好东西吃了?   妙哉!甚妙!   在太昊宫的时候,陌陌第一个冲出来看玄镜有没有受伤,叽叽喳喳嚷了半天是她不好没看住玄镜,才害的玄镜丢了,不怪天不怪地就怪她陌陌自己。   良久,玄镜没有敢说什么,沉焰坐在一旁也没说什么,玄羲若无其事地路过,撇下一句话:“反正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以后太昊宫就清静了。”   玄镜觉得这一定不是她亲哥。   过了大正午,玄镜还没缓过神来,接着去睡午觉,倒也不知道玄羲和沉焰就坐在外面的亭子里面喝茶聊天。   “我原以为又要有一阵麻烦事不断,没想到你竟然速度这么快,你用的什么手段?”   沉焰抿了一口茶回答:“反正这法子不能用在拂华身上,你也不必跟我讨教了。”   玄羲失笑:“你最好还是别惹毛拂华。”   沉焰的眼神忽而变得一阵幽邃,难得的叹着气:“我欠拂华一个人情,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还,但是,也只有对玄镜好才能让拂华安慰一下了。”   玄羲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沉焰,又意味深长道:“难得你竟然也会说好话了。”   ※※※※※※※   不过是睡个午觉的时间,玄镜就觉得好像过了大半辈子一样,好不容易养回一点神智了,沉焰告诉她,该回去了。   不情不愿拖拖踏踏的出门,玄羲同她说道:“我当舅舅的时候告诉我一下。”   玄镜:“……”   今天华禹宫的人觉着一件事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家沉焰大殿下昨儿个晚上带了玄镜殿下回来,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大中午的又满面春风地出去,到了大晚上的又回来了。   这夫妻两个人……够忙的啊……   但是还有一件事更让他们惊奇,他们记得昨晚沉焰大殿下是抱了一个玄镜殿下回来的,大中午沉焰大殿下是牵了一个玄镜殿下出去的,回来的时候,沉焰大殿下是背了一个玄镜殿下回来的。   这个沉焰……确实是他们的沉焰吧……   玄镜满意地趴在沉焰背上,想起一件事:“嗳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那个青镜,到底是谁啊?”   沉焰的脚步不动声色地一顿:“不是谁。”他停下脚步问她:“我都把他打趴下了,他是谁还重要?”   玄镜觉得奇怪,就反问他:“不重要么?他可是假扮了你把我扛走的,而且我听他说的那些,好像跟我有仇啊。”   沉焰淡定的回答她:“也没什么,就是他喜欢你,想抢你,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让他抢自己女人的人么?现在懂了?”   玄镜唏嘘道:“原来我这么惹人爱啊!”   沉焰:“……我觉得,你的关注点应该不是这个吧。”   刚走到一个转角处,就迎面撞上了沉奕,沉奕等着这夫妻两个人很久了,看到了才悠悠地转出来,想着要跟玄镜好好探讨一下以后每天的菜单。   沉焰瞅着他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绕开两步,玄镜趴在他背上跟沉奕欢乐地打了打招呼:“你好啊沉老二。”   沉奕朝她一点头:“你好啊大嫂。”   沉焰远远地送过去一句话:“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   以后……   再说……   沉奕一摊手很无奈:“吃力也不讨好,呵呵呵呵。”   陌陌走过去劝慰他:“二殿下不用哀伤,应该高兴。”   沉奕问她:“是不是这样子以后你就在这儿陪玄镜了。”   陌陌:“是。”   沉奕欢天喜地:“那行吧,以后你就负责我的伙食了。”   陌陌:“……”   夜间夜深霜露重,可玄镜还是陪着沉焰在花园里坐着。   曼珠沙华红艳艳地开了一片,玄镜随手抚过一朵,带起一只萤火虫,飞扑了一会儿停在她的头顶。   从刚刚开始沉焰就一直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弄什么,她一开始也没注意,自己管自己玩儿,后来沉焰一直没转过来她就不乐意了,使了个坏,直接扑在了沉焰的背上吓他。   “沉焰!”   沉焰怎么可能被她吓到。   地上明明有倒影嘛……   “你在干嘛?”   沉焰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着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的玄镜,扬了扬手里的花环:“喜欢么?”   玄镜接过花环戴上。   这是沉焰第二次给她做花环……   不过戴个花环的片刻,玄镜一下子失重了一下,下一刻就被沉焰放倒在花丛里了。   之前她一直记得沉焰说过一句话,不喜欢自家娘子比他厉害,她也不明白有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今天晚上她就知道了,大约比他厉害的话,就要反抗了,本来这种事情在室外就不太好。   但是既然沉焰力气大自己又比不过他,那就依了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记得还提醒了沉焰一声立个仙障遮一遮怕别人看到来着……   第二天早晨沉焰起得早,玄镜还懒懒地扒拉在被子里不肯起来,沉焰没闹她,正好久楠传了沉奕的话过来,说有事要找沉焰说。   沉焰就去了正殿见沉奕。   正殿里沉奕一脸的严肃,脸色不太好。   见沉焰这么过来,直入主题。   “大哥,父君知道这件事了,有事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看章节名→_→   要死的严打我都写不了肉,只能用这种烂俗的语句来概括,不过我会写完放在定制里【泥垢   啊啊啊如果有肉的话这章妥妥的5000+好嘛!   不要因为没有肉就抛弃我啊我还是很爱你们的!【挥手绢 第40章 这事儿荒唐不荒唐   自从沉焰做出要骗玄镜的决定的时候,就晓得这件事不会隐瞒的太久,尤其是天帝那里,他如此明察秋毫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的得意儿子到底在干什么。   只是他觉得,明明要让沉老二和太昊宫的玄镜在一起的,怎么现在换了个人了?换成他家沉焰了?   那沐时和沉奕这两个人是注定要在一起了?   这不行啊!   这一天,是个人都知道自他们家沉焰大殿下从天帝那里回来,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玄镜也看出来了,虽然没有那个胆子去找沉焰说说话,倒也七七八八的猜出来不少,沉焰会这样板着脸不开心,基本都是因为她的事情。   天帝不太同意他们在一块儿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她也想过万一哪天天帝晓得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生个大气还是棒打鸳鸯还是妥协?   她不知道。   就算是沉焰,也不知道。   玄镜站在沉焰书房外的一侧转角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他,顺带劝劝他看开点,到最后还是走两步退三步没那个胆子进去。   陌陌在旁边鼓励她:“殿下不要怕,殿下进去劝的话,沉焰君一定会听的。”   旁边沉奕正好踱着步子路过,玄镜就叫住他:“哎,沉奕,你过来。”   沉奕当然晓得今天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面上淡定,骨子里紧张,就生怕他家父君脑子一根筋搭错了非要乱点鸳鸯谱,索性他晓得他大哥的态度坚定,死也不会同意的,故而放心很多。   “沉奕,不然你去劝劝沉焰让他别一个人闷在书房里,空气不好,气氛还讶异,你看他一板着脸,整个华禹宫都不太平了。”   沉奕唔了唔,道:“嗯,你说的对。”   玄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正要目送沉奕进去。   只见沉奕转过身去又转回来,鄙夷地问她:“那为什么是我去而不是你去?”   沉奕绕到玄镜身后退了她一把,催促道:“快去吧,大嫂。”   这声大嫂叫的玄镜心里万分受用,没出息地去了。   后来太昊宫的人都知道,那天他们家殿下的夫人玄镜殿下走着进了书房,然后涨红着脸被沉焰横抱着出了书房。   众人识相地退散。   玄镜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沉焰的身体里,羞愧地差点死掉:“沉焰,你要不要这么开放。”   沉焰脚下生风,淡淡地挑了挑眉瞥她一眼,淡淡道:“刚刚有人说不要一直在书房待着,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可以做,我现在找到了,你不愿意地话那就回书房也一样。”   玄镜快哭了,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吞吞吐吐:“好吧……我……我也没说不好……”   再后来,华禹宫的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大半夜,玄镜耷拉着眼皮撑着没睡,往沉焰怀里蹭了蹭,声音软绵绵地问他:“沉焰,明天我想去拂华姐那里坐坐行么?”   沉焰一手摆弄着玄镜的头发,唇扫过她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如果明天还有精力去的话,那你就去吧。”   虽然玄镜第二天确实没什么精力,但是还是强撑着去了女娲宫。   可就是这样蔫蔫的状态惹得拂华难得的也挑眉,眼神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眼神,问她:“昨天熬夜了?”   玄镜拢着袖子咳了咳,岔开话题:“拂华姐,近来可好?”   拂华倚在软榻上整了整衣摆,随口说着:“近来你到我这儿也不勤快,我也轻松很多,你说我好不好?”   玄镜吃了瘪,悻悻地坐在旁边继续喝茶。   “说来,最近确实有件事有点头疼,也不晓得你知不知道。”拂华看着玄镜,面露一丝凝重,停了停又道,“你二叔息夜君在找红羽的事情你晓得的吧。”   玄镜摇头:“啊?红羽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不是在我二叔那里么?”   拂华挑眉想了想,想起来自己应该把玄镜这段记忆也给拿走了,难怪她不晓得了,于是耐心解释了一下:“左右大约是你失忆的时候顺带把这个也忘了,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红羽这次一走走了三年,你二叔好像有点担心了,比翼鸟一族那里也没说红羽回家了,你二叔这才担心红羽这样闷声不吭地走了是不是会出事。”   “那现在呢?找到了没有?”   拂华又道:“你二叔是没找到她,不过我倒是那日偶然见着了红羽。”话到此处,拂华侧眸看着玄镜,略有些深沉道:“手里抱着个小娃娃。”   玄镜刚刚一口茶到嘴边喝下去就直接喷了一地,直接惊恐地看着拂华:“什么?小娃娃?谁的小娃娃?什么小娃娃?”   拂华无奈:“你晓得的,我一向对小娃娃这种不太上心,但是红羽抱着的小娃娃我就要上上心了。”   玄镜脸一阵惨白:“天哪,这是多惊悚的事儿啊,红羽之前还要死要活的喜欢着我二叔,为什么转眼连小娃娃都有了,我二叔不得气死啊。”   拂华看着她惊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良久,还是整理了一句话出来:“那你……你怎么知道小娃娃不是息夜君的?”   玄镜当机立断:“如果小娃娃是我二叔的,那红羽跑什么呀躲什么呀,小娃娃都有了,难不成我二叔还要赖账……啊……”玄镜口吃了一下,茶水翻了一地,突然降下声调和声音,诺诺道:“我二叔……好像是会赖账的人……”又不确定道:“可如果知道是自己的骨肉,应该……不会赖账?”   拂华睨着眼看她,静静道:“她看见我就飞,你晓得的,她是比翼鸟,速度有多快你是明白的。”   玄镜咬着嘴唇思忖了半晌,连瞌睡都没了,道:“那这事儿你告诉我二叔没?”   “说了我见到红羽,没说小娃娃。”   玄镜点头赞许:“确实不能说,万一我二叔耍赖不去找红羽了那就坏了。”   说着说着玄镜又想到一个点,又道:“那你知道红羽往哪儿去了么?说不定我可以去找找看啊。”   拂华道:“不晓得,六界这么大,要是那真是你二叔的娃娃,说不定还能有个什么感应倒是可以试试看,不过……”   拂华第一次说话吞吞吐吐。   玄镜道:“我明白的,就他那个样子也感应不出什么来了,算了,等我回去问问沉焰再说吧,唉对了,这事儿你没跟我大哥说吧,他那个喜欢看好戏的样子绝对会告诉我二叔的。”   拂华垂下眼,冷冷道:“我没事同他说这个做什么?”   玄镜咽了咽口水凑过去大着胆子说道:“其实……其实你跟我大哥,没必要一直较劲嘛对不对,家和万事兴,你们俩好好的,不是皆大欢喜么,为什么非要……”   拂华打断她:“你不是说要回去问问沉焰怎么解决这个事情吗?怎么还不回去?”   玄镜吃了瘪,讪讪道:“行行行,我回去了……”   玄镜思前想后,不知道该怎么跟沉焰说,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好,导致她在旁边陪着沉焰看书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一手托着腮一手拨弄着香炉里的香,倒腾了一会儿,沉焰抬眼瞅了瞅被玄镜折腾地不成样子的香炉似笑非笑:“再弄下去,我们可能要被熏死在这里。”   玄镜不倒腾香炉了,原原本本没前没后地把红羽的事情跟沉焰说了说,临了略担忧道:“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又不敢去问我二叔要是他有个小娃娃了该怎么办,红羽那么死心眼,要是我二叔露出那么一丁丁点儿不乐意的样子,她肯定要难过死,也不是离家出走的问题了。”   沉焰认真地听着,没听进去玄镜后面的担心,倒是问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可你二叔要是不愿意,那小娃娃哪里来的?”   玄镜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顿时觉得……沉焰这个问题……唔……确实是个好问题……   “你说的……嗯……有道理,那红羽跑什么啊?”玄镜又思考了,半晌大惊道,“所以兜兜转转回来,小娃娃还是不是我二叔的?”   沉焰有点无奈,又不好说玄镜智商有问题,只好耐心地解释:“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小娃娃十有八|九就是你二叔的,但是怎么来的有待考证,我瞅着你二叔大约也是不晓得这个事儿的,说不定……连小娃娃怎么来的他都不知道,否则还会这么平静么?”   玄镜咂着嘴唏嘘一阵:“咦~这太荒唐,总不见得我二叔也跟我一样失忆了吧,这简直荒唐。”   荒唐归荒唐,玄镜还是晓得沉焰的意思,也觉得他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   玄镜托着腮沉思:“我二叔也不是什么绝情的人,就是情商跟我大哥一样低,什么都无所谓,小娃娃多好玩儿啊,要是他不要小娃娃,那小娃娃多可怜啊,红羽多可怜啊……”   话没说完,就看到同样托着腮的沉焰在她面前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玄镜下意识地放开手让开一点距离,迷茫道:“怎么了?”   沉焰看着她:“你要是喜欢小娃娃,我们也可以有小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这几天不定期加更么么哒!!   不要抛弃我!!也不要抛弃我的现言!!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第41章 这货真的是大结局   说实话,小娃娃这个事情……   玄镜还真的没有想过。   不过她想过她二叔和红羽的小娃娃。   人面蛇身的伏羲氏后人和一只比翼鸟的杂交……   会是个什么样的小娃娃……   说到这一点,玄镜想起一件事,她同沉焰的事情被天帝晓得了,天帝找沉焰谈话了,沉焰回来就生闷气了,可结果是什么来着?   待问过沉焰,玄镜还是心惊胆战不已,却只听他这么说了一句。   他说:“我的人,为什么要他来决定?”   其实天帝也不是反对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不太喜欢自己做的决定被人左右,他本来如意算盘打的很好,沉奕和玄镜在一起,拆散了沉奕和沐时,现在好了,横插一个沉焰,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悲哉。   说到底还是不太喜欢被人打断,一看着事情不是按照自己所期望的来发展就膈应。   这种怪脾气就很好的遗传给了沉焰。   所以到最后还是一样性格的父子两个人在一起争执到死。   可伏羲氏终究是上古神族,天帝没有权利召玄镜去喝喝茶叙叙旧唠唠嗑,就连上回请玄羲那也是按着规矩三催四请的,请玄镜的话,大约又不知道要落人多少口实了。   明着不能来,那就来暗的。   这天玄镜正准备出门,沉焰将她往回拉了拉,略有些不满:“这几日你日日往女娲宫去,是要干什么?”   玄镜笑了笑,伸手主动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角,哄小孩似得看着他,告诉他:“你别不开心嘛,我同拂华姐商量一下关于红羽和我二叔的事情,等我们想出什么对策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回来啦,你乖乖在家等我啊……”   他半低头浅吻她的下唇。   不知道到从什么时候开始,沉焰变得有点……缺乏安全感,不过只是单纯的对玄镜而已,他有点怕她出去了就不回来了,或者怕她出去了再遇上什么事情什么危险。   他经历不起她的意外,也不想经历。   “大哥,父君说……”沉奕见着房门大开着,就自顾自进来也没敲门,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咳咳……   玄镜惊了惊,不小心咬到了沉焰的嘴唇。   火急火燎羞愧不已地冲出去,玄镜还不小心绊到了门槛,不好意思地回头朝沉焰扮了个鬼脸。   “乖乖等我回来啊……”   沉焰抬手抚了抚被咬到的下唇,微一挑眉,目送玄镜离开,丝毫不在意旁边沉奕的惊讶和尴尬就开口问:“什么事?”   沉奕面色一沉,细细说着。   ※※※※※※   今天的女娲山的雾气好像有点重。   至少玄镜去的时候是这么觉得,视线有点模糊,差点走错了路一头撞上崖壁。   觉得奇怪不仅仅是玄镜,还有拂华本人。   玄镜到的时候,女娲宫刮着大风。   拂华迎风而立,白衣长袖在风中摇曳,风再大倒也没将她的头发吹散。   面色有些凝重。   玄镜迎着风走过去:“拂华姐,今日这是怎么了?”   拂华眯着眼,极目远方,沉沉道:“今日这样的大雾我从未见过,不晓得是为何。”   玄镜就跟她一起望。   突然一阵轰鸣声震耳欲聋,拂华屹立不动,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玄镜下意识地去捂耳朵,手都还没来得及碰到耳朵,就被拂华用力一扯。   玄镜就听到拂华说了一句:“小心!”   然后就一阵地动山摇,玄镜没有支持点,拂华也没有,身体随着震动晃了晃,玄镜牢牢地抓着拂华,奈何晃得实在太厉害,玄镜没撑住,念了个诀就立起一个仙障,刚要拉拂华进来,却见拂华白衣飞裾,整个人腾空而起,青珩剑祭出,白光一闪,劈开了从高空中落下的一块巨石。   玄镜眼瞧着一颗夜明珠还闪着光一样的东西从拂华的身上落下,为了不让它落地摔碎,玄镜就伸手去接了接。   地不动了,山不摇了,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玄镜不得不感慨拂华的伸手真不是一般两般的好,遂撤了仙障要将手里捡到的夜明珠还给拂华。   可刚抬手,她就有点愣了。   她为什么在夜明珠里面看到了自己?她为什么看到了夜明珠里像景象一样闪着她的经历?   为什么那些……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好像完全没有印象?   拂华难得的面露一丝异样,收了剑快步走过去,伸手道:“把明珠给我。”   玄镜收了收手,茫然地问她:“拂华姐,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我看到了自己?”   拂华皱起眉头,又说了一次:“把明珠给我。”   玄镜不是傻子,她看到了很多东西,很多很明显她不知道的东西,包括她自己,包括沉焰,就只是几眼,她就明白了一分。   将手藏到身后,玄镜也难得认真地看着拂华:“拂华姐,你跟我说实话,这是什么东西?”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玄镜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松开手。   地上碎了一地的夜珠碎片。   不是她捏碎的,也不是拂华动的手脚,不知道是谁击碎了这个夜明珠。   玄镜惊讶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却发现它们开始慢慢羽化,羽化成一点点粉末一样的物状完全没有征兆地进入了她的身体,玄镜只感觉到身体里好像被注入了新的血液一样,完全顺畅地接受了这些不明物状,只有最后一刻她才觉得整个脑袋一阵胀痛,痛不欲生,刚刚那些好像进入了她的脑子一样,在慢慢填充着她的脑袋。   “啊!”惊叫出声,玄镜按着头痛苦地倒在地上,拂华将她扶起来拢在怀里。   头脑一阵的空荡,玄镜觉得连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阵,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脑子虚空了一阵。   猛然回神……   玄镜突然哭出了声,推开拂华抱膝哭泣:“你们为什么都在骗我,只骗我一个人,沉焰骗我,哥哥骗我,陌陌骗我,连你也骗我……”   拂华负手立在她身边,这样的结果她始料未及,虽然曾几何时也担心过万一哪一天玄镜想起来……但是夜明珠一直在她身上,这种情况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也太过巧合。   现在看来也没法再故技重施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拂华淡淡道:“我不会解释什么,只看你自己怎么判断。”   玄镜的判断就是,所有人都骗了她,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确实是所有人都骗了她,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一切都是沉焰决定的,也是她哥哥允许的。   什么夫妻,什么恩爱,什么感情。   全都是诓她的!   她那天歇斯底里地哭完,脸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表情了,拂华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微有些不忍,到底也没劝什么,只对她道:“凡事总有因也有果,还要三思而后行。”   玄镜停下脚步,异常地冷静:“我想我不止思了三次了,我想的很明白了。”   她同沉焰,今日要说清楚的,不只是一点点。   那一日依旧大风。   玄镜平静地回到了华禹宫,久楠说沉焰出门了还没回来,玄镜平静道:“告诉他,我在花园等他。”   能让人想起前世记忆的曼珠沙华,依旧红的妖艳,红的可怕,玄镜蹲□看了看那个依旧挂在枝上的花环。   面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玄镜……”   是他回来了。   他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她没有转身,就这样背对着他。   “沉焰……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哽咽,却发现这让喉咙更加的干涩疼痛。   沉焰已经看出今日的玄镜不太对劲了。   他没说话,等着她说。   玄镜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说他是她夫君,说他爱她,说了很多好听的话,哄她,给她做饭,什么都顺着她宠着她,他救了她很多次,每次都是在她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出现。   可他骗了她。   建立在欺骗上的爱情该怎么让人接受,就算是善意的谎言,那又能如何?   欺骗就是欺骗。   沉焰沉下脸,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早就猜出了八|九分。   “你骗我,开心么?”   沉焰心微微一颤,骗她的日子,他不开心,但是骗了她之后的后果,他又开心。   玄镜觉得自己好累,她以为自己遇到的是良人,是用真心爱她的人,他是爱自己了,可那颗真心呢?就算他当初没有来得及表达的那段感情,也不是该建立在欺骗上的,也许他早就喜欢了自己,可为什么要用欺骗的手段?   她对他很失望。   玄镜垂下眼不想去看沉焰深邃的眼神,略有些哽咽:“我不想多说什么,你骗了我,用这样恶劣的手段得到我,我接受不了,你让我很失望,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一定要骗我,我曾经爱你爱的这么苦,我怕你会不喜欢我,我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可你却用欺骗的手段什么苦都不用受就得到了我,你不觉得你这样真的很过分么。”   良久,他心口刺痛一阵,嗓音有些沙哑:“是,是我骗了你。”   他想伸手抱住她,却被她抬手一挡,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不要,你别过来,不要碰我,我……”   “沉焰,我想我没有办法和一个会用这样的手段欺骗我的人在一起,我不讨厌你,但也不能再接受你,我们……还是顺应你父君的意思,分开吧……”   玄镜揪着一颗刺痛的心说了这段话,她以为说这些会很容易,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做这个决定,可没想到说出口的话还是这样的让自己心痛。   转身,离开。   长袖被拉住。   她竟然想也没多想,一只手化出了太素剑,“撕拉”的一声,一片薄薄的白纱被割断,不小心划到了沉焰的手腕,从他手腕处缓缓滴下几滴血来,她看着沉焰的眼睛:“沉焰,就像这,断了吧,我欠你好几条命,我还不了……”   天上乌云飞速的划过,充斥了整片天空,天东那一块电雷闪闪,轰隆隆的声音隐隐可以听见,似乎还能听见猛兽的嘶吼声。   沉焰一手捏着玄镜的一片袖子,身子却已经转向了那个电闪雷鸣的方向,眉头拧成了好几股,沉声道:“玄镜,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如果我回不来……”沉焰的话戛然而止,话未尽,就已经腾了云飞身而去。   玄镜站在原地看着他,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人的喘息声。   “玄镜!我大哥呢?”   玄镜平静道:“刚刚走,他说什么我也不明白,他又想骗我么,他怎么可能回不来,他打架从来不会输的。”   沉奕大惊:“你说什么?他真的去了?”   玄镜心底早就激不起什么波澜,静静道:“你们真的觉得骗我很好玩么?这次要用苦肉计了么?”   沉奕急的快哭了:“什么苦肉计啊!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知不知道,上一回梼杌兽出现,破了天东一块天,就是青镜做的事情,现在那块天还没来得及补好,又有妖气进去,麒麟兽入魔了!”   玄镜太明白麒麟兽的凶猛程度了,尽管平日里没人招惹的时候不会怎样,可一旦被激怒,十个她自己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入了魔以后,沉焰现在去的话,如他所说,可能……回不来……   “我大哥自那一日开始就一直在尝试着补那一块的天,耗费了很多的仙元和修为,他什么都没告诉你,骗你的事情是我们不好,他也不想骗你的,只是怕你会离开会不接受,所以……”   沉奕还没来得及抓住玄镜的衣角,白衣女子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到的时候,天东妖气冲天,远远就瞥见原本应该红色身体的麒麟兽全身环绕着黑色妖气。   沉焰单膝跪地,右手手腕流着血,在一旁喘息了一阵,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靠近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麒麟兽受了点伤在原地嘶吼,前足蹬地。   她靠近他。   “你来做什么!快让开!”   带着怒气的语气没能震慑住玄镜并且让她成功离开。   “沉焰……欠了你很多次……今天都还给你……”   “不要!”   终究是没能拦住的她。   只能眼见着她一手化出伏羲琴,另一只手已经扬手立起一个结界,自己纵身一跃进了这个结界。   他没有办法阻止她,伏羲琴的琴声已经悠扬而起。   他却不能挽回。   越来越急促的琴声,玄镜只觉得自己都快支撑不住了,自她刚刚第一声琴声响起,麒麟兽就跟发了疯一样朝她冲过来,如果不是她奋力地拨琴弦阻止了麒麟兽的进攻,她现在可能早就被麒麟兽吞了。   手指指尖一丝钻心的疼痛,十指连心,现在十个手指都破了,玄镜的心好像也被钻了十个洞一样疼痛。   血开始慢慢从指缝中流出……   麒麟兽依旧在嘶吼踩踏中,玄镜布起的结界开始地动山摇,为了赶紧净化麒麟兽的魔性,她必须忘记自己手指已经受伤的事实,继续弹琴。   就算再忘记那些……也在所不辞。   其实她觉得这样的结局挺好的,她忘了他,忘了他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牵绊了。   一切不过是再一次重新开始。   她欠他几条命,现在她来帮他,是还给他欠他的一切。   这样……很好……   血越流越多,玄镜真的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要流尽了一样,止不住地从她指缝中流走。   沉焰看着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她流血,一直流血。   旁边一朵祥云腾过来两尊神,沉奕已经祭出宝剑准备同沉焰一起劈开结界了。   玄羲将手一拦:“没有用的,上一次失却之域能被劈开那是因为玄镜结界没有造好,且已经净化完魔性了,结界才弱化了,这一次……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   “那难道就放任玄镜一个人在里面么?这怎么可以?”   玄羲神色凝重:“等……”   沉奕急了:“等什么啊!玄镜等不了!”   被玄羲拦着,没人能进得去,玄镜也出不来,她依旧在弹琴,依旧在用自己最后一点仙元净化麒麟兽的魔性。   好似最后一丝血流尽,玄镜无力地放开手中的琴,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麒麟兽扬天怒吼一声,前足用力地蹬地,整个结界晃了晃,玄镜滚落在地。   地上都是她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她知道自己血已尽,血尽就命不久矣,她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却没想过是今日,也没想过会死的这么惨烈。   若是她父君晓得她是为失却之域而死,大约会为她骄傲吧,伏羲氏的先人也会为她骄傲吧。   只是沉焰……   她从刚刚开始,就不怨了,也不恨了,他从来都是救她的,这一次换她来帮他,如果没有沉焰,自己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几次了吧。   这大约……就是命了……   “沉焰,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她闭上眼之前,很努力地对他说了这句话。   金光摇曳,整个结界好像被光包围了一样,轰鸣声阵阵,随着金光的分散,整个结界从上而下像瓦罐一样被劈开。   “是拂华来了。”   拂华的女娲石重造了失却之域这个结界,玄羲要等的,就是拂华到这里来。   两个身影同时掠过半空往玄镜身边去,却被玄羲抢先一步打横抱过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玄镜。   她却早已没了气息……   他冷冷回头望向沉焰:“我伏羲氏的后人,是理应要葬在太昊陵的。”   “她是我妻子……”   玄羲再一次冷冷:“她从未过你华禹宫的门。”   白衣的神君飞身而去,往太昊陵方向去了。   沉焰要追过去,却被赶来的拂华伸手一拦:“沉焰,没什么好追的,那终究是他的妹妹。”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从前不明白的情,终究还是在现在明白了,缘它确实注定了他们的生死。   可一切都迟了……   ※※※※※※   春去春又来,在神仙眼里,一百年不过白驹过隙,再度日如年,一百年匆匆而过,还是让人觉得沧海桑田。   一百年来,沉焰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花园旁边新搭建的亭子里喝茶看花。   一百年来,沉焰被沉奕问到最多的一个问题,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玄镜的。   他转着茶杯,垂下黑眸,沉思了片刻,道:“那一日夜里,她独自在碧水环绕的四角亭里抚琴。”   一百年来,玄羲都没肯赏脸来过一次华禹宫。   今日终于肯挪动尊驾屈尊来走一遭喝个茶。   “我以为你会很浑浑噩噩,会很颓废。”   沉焰依旧转着酒杯:“我想,玄镜大约也是不愿意看到我那样的。”   玄羲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所以你一百年都没去太昊陵,是怕触景生情么?”   沉焰亦笑:“可你终究也没让我见她最后一面,也没将她交给我。”   静默了良久,玄羲再次拿起茶杯,淡然地抿了一口,再次放下茶杯,“嗒”的一声。   他抬眼看着沉焰:“谁说你要见的,是她最后一面?”   ※※※※※※   这一日天阴,小雨。   沉焰在花园里摆弄因为淋了雨故而变成白色的曼珠沙华,亦是曼陀罗华。   那一次她第一次来华禹宫,设了个仙障保护花,所以那一次没能变成白色。   一百年了,终于又到了这一天。   他蹲□抚了抚白色的花,他记得那一日他手上染了她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他用带血的手拂过花瓣,白光粼粼过。   他明白了,他不是想不起来前世的事情,而是该要用她的血和他的血浸染过曼珠沙华之后,才能唤起前世的记忆。   如此说来,他确实该承认自己嗅觉不太好。   那日玄羲过来,告诉他,玄镜一直好好的在太昊陵的石室里修养,可当时的确是血尽而亡,只不过……   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娃娃,胎儿的仙元保住了她最后一丝仙元,才教她没有魂飞烟灭。   那是他们的孩子……   又依靠拂华和玄羲,女娲氏和伏羲氏后人的努力,用女娲石开启了虚空之境配以崆峒印的帮助重塑了玄镜的仙元,慢慢地补回了她的修为,这才保住了她的命。   他折下几支花,手法娴熟的环成了花环。   白色的花环。   身后有他久违的脚步声细细碎碎的靠近。   他拿着花环的手一顿。   “父君。”   一声稚嫩的童声奶声奶气的叫着他。   他的心一颤。   慢慢地站起身,转过身,抬眼,看过去。   依旧是她白衣胜雪笑颜如花。   只不过怀中多了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小娃娃。   沉焰终于动了,他朝她慢慢走过去。   她看着他的眼睛:“沉焰,是我回来了……我带糯糯回来了。”   他目光从未有过的柔和,轻轻抬手,为她戴上白色的花环……   作者有话要说:   到今天,终于完结了,字数不多,14W+,这是我写过最短的文【闭嘴   很高兴你们愿意陪我看完这个故事么么哒!收获了真爱收获了野生长评,是我最高兴的事情,F姐姐别看了,说的就是你!【泥垢   写大结局的时候我真的在哭,可能不是很虐,可是写到那些伤感的话语的时候真的很难过。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HE了对不对!!我棒么!!快来夸奖我!!【抽打   接下来要战古言了!但是我答应你们下一次来玄幻就开息夜和红羽的那一篇,唔……目测过了暑假就会开吧,也不是很久,这中间我要写三本,写完就写老大爷和小姑娘么么哒!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